“別人的熱鬧,與我們無關,怎么什么都好奇?”
云琬寧無奈地笑笑,對紀輕雪和舞陽公主的鋪子并不感興趣。
玉帶撇撇嘴,“姑娘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人過來找麻煩?她們那么欺負姑娘,她們的鋪子黃了才好。”
“你呀,心里藏不住一點事。小心熱鬧看不成,反而惹一身麻煩。”
云琬寧心里清楚,紀輕雪的鋪子斷了供給,出問題是早晚的事。
只是算算日子,未免早了一些。
玉帶搖搖頭,“怎么會?咱們就在這兒看看,萬一有熱鬧瞧呢?”
人群中,一眾官宦人家的千金貴女,將鋪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喊著讓掌柜的把鋪子的東家找來。
她們自然是不敢找舞陽公主的麻煩,所以尋的是另外一個東家。
云琬寧見她們幾人的臉上都戴著面紗,心念一動,對宋禹吩咐道:“去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禹應聲下車,詢問了幾個在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回來稟報道:“姑娘,聽說是鋪子售賣的胭脂和香粉出了問題。說他們以次充好,明明是廉價的胭脂水粉,卻賣出了天價。那幾個戴著面紗的女子,都是因為用了他們鋪子的胭脂,臉上起疹子,過來討說法的。”
“哦?她們可知道鋪子的另一個東家是誰?”云琬寧問。
宋禹搖搖頭,“看樣子是不知情。”
云琬寧嗤笑:“紀輕雪倒是有點小聰明,打著舞陽公主的旗號開鋪子,招攬生意,她自己倒是躲得挺好。真出了問題,也找不到她身上。”
話音未落,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人群外。
幾個侍衛提著刀開辟出一條路,供車上的貴人前行。
云琬寧看了眼馬車上的燈籠和標記,笑笑道:“看來,真的是有熱鬧看了。沒想到華容長公主,也是這里的客人。”
華容長公主是她父皇的妹妹,兩人一母同胞,感情一向很好。
只是她的這位姑母,脾氣性子實在說不上好。
早年間嫁到了太傅府,與太傅家的二公子感情甚篤。可惜那位二公子英年早逝,他去世后,華容公主就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再未嫁人。
前兩年,她父皇將這位姑母封為了長公主,賜了封地。
雖然華容長公主有封地,但父皇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隨時都可以回京。紀輕雪得罪了這位長公主,怕是有苦頭吃了。
正想著,就見戴著帷帽的長公主被婢女攙扶著下了馬車。
她穿過人群走到鋪子門口,對被人圍堵著的掌柜道:“舞陽呢?叫她出來見本宮。出了事就龜縮起來,哪有一點皇室公主該有的擔當?今日這件事,她必須出來給個說法,否則本宮第一個饒不了她。”
說著,腹誹道:真是個蠢東西,做個生意生怕別人不知道。
出了事卻躲起來,皇室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掌柜的沒想到長公主殿下也來了,抹了把臉上的汗,哆哆嗦嗦地吩咐下面的人去公主府找人。
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了。
沒人發現,在角落里停著一輛馬車,得到消息趕來的紀輕雪正坐在里頭。同行的,還有趙蘭庭。
趙蘭庭眼看著長公主親自駕臨,擔憂地蹙了蹙眉,對紀輕雪道:“輕雪,我陪你下去,向長公主殿下說明情況,賠罪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獨自承擔。若是長公主殿下要罰,我會替你擔著。”
“什么?你讓我現在下去?豈不是要被那些人吃了?”
紀輕雪沒想到自己才命人做了一批假,就出了這么大的問題。
此時后悔不已。
但她不傻,這個時候要是出去,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舞陽公主是皇室的人,華容長公主就算再生氣,看在她的面上也不會太苛責。可要是換成她的話,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趙蘭庭見她不肯出面,心中有些失望,冷下臉道:“鋪子一直都是你在經營,舞陽公主不過是掛個名而已。難道現在出了事,你不該出面?”
“蘭庭,連你也不相信我?我當初提議開鋪子,還不是為了讓咱們侯府能多一份收入?底下的人做出這等丑事,我也不想。難道你忍心,看著我被長公主責罰?再等等看,好不好?表妹出面的話,說不定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你不為我著想,也該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紀輕雪說著就開始抹淚,哭得兩眼通紅。
趙蘭庭心疼,態度不禁緩和了下來,只是心里還是很不贊同。
沒一會兒,楚南嫣坐著馬車趕到了鋪子。
一見到華容長公主,她就慌亂地下了馬車,走上前行禮:“舞陽見過姑母,姑母可還安好?”
“安好?拜你所賜,本宮現在很不好!舞陽,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以次充好,害得這么多女子起了滿臉的疹子,你說該怎么辦?”
華容長公主惱怒地訓斥。
楚南嫣委屈道:“姑母,這件事我也不知情,這鋪子,我只是掛個名而已。真正經營鋪子的,是我表姐,紀輕雪。”
“那她人呢?”
“姑母稍候,我這就叫人把她找過來。”
楚南嫣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銀子沒賺到多少,卻惹了一身的麻煩。
這么多人找上門,還不知道要賠出去多少。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和紀輕雪一起開這個鋪子。
紀輕雪聽到楚南嫣把她供了出來,知道自己八成沒辦法再置身事外了。可她也不想承受長公主的怒火,轉了轉眼珠,計上心來。
她對著霜月耳語了幾句,哭著下了馬車。
裝作剛到的樣子,快步走進人群:“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紀輕雪,你還好意思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允許你以次充好的?”楚南嫣一看到她,滿肚子的火氣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氣得連表姐都不叫了,儼然要和她劃清界限。
紀輕雪聞言,頓時哭得更慘了,委屈巴巴地道:“表妹,別人不了解我就算了,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以次充好?定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哼,依你所說,你事先也不知情了?”華容長公主冷嗤。
紀輕雪啜泣:“長公主殿下明鑒,輕雪絕對沒有指使下面的人做出此等行徑,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哦?那你說說,是誰栽贓陷害你?”長公主問。
紀輕雪欲言又止。
正當這時,霜月帶著一個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把人推到中間,說道:“長公主殿下,此事確實與我家世子妃沒有關系。都是這蠢婦,貪心不足,從中做的手腳。”
“長公主殿下饒命,公主饒命,饒命……”
中年婦人跪在地上,抖如篩糠,連連磕頭。
霜月厲聲質問:“快說,究竟是誰在背后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