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盡快成親吧,到時候就先用收的賀禮抵債。”
紀(jì)輕雪想了半天,想到了這么一個法子。
趙蘭庭剛剛大敗了北溟大軍,已經(jīng)躋身朝堂新貴,有的是人想巴結(jié)他。
雖說這次成親算是二婚,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必定不會怠慢。再加上出兌這個鋪子的錢,應(yīng)該夠賠償了。
趙蘭庭沒想到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這里,一愣之后,氣得臉色鐵青。
“你說什么?”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他還怎么在京中做人?
紀(jì)輕雪見他發(fā)火,也來了脾氣,“你吼什么?你當(dāng)我愿意嗎?要不是云琬寧離開侯府的時候,把庫房搬空了,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
“你……”
趙蘭庭語塞,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
可一想到紀(jì)輕雪的肚子里懷著他的骨肉,他又說不出苛責(zé)的話,只能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冷聲道:“好,依你。”
“哼,早答應(yīng)不就好了,非要與我置氣做什么?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放心,到時候把事情處理得隱秘一些,不會傳揚出去的。”
要是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想走這條路。
另一邊,云琬寧洗清了身上的嫌疑,主動對華容長公主道:“殿下若是不介意,琬寧能否給您診下脈?我略懂些醫(yī)術(shù),或許能幫到殿下。”
玲瓏軒沉寂了許久,最近的生意的確不太好。
既然機會送上門了,她不利用一下說不過去。
華容長公主剛回京不久,并不知道云琬寧給太后診治的事,有些懷疑地睨著她,眼神冷厲道:“你當(dāng)真能幫本宮?若是醫(yī)不好,本宮可不會放過你。”
“殿下放心,琬寧斷然不會做自砸招牌的事。”
華容長公主思忖了片刻,覺得這個云琬寧還算是有點腦子的。
剛剛好不容易解決了麻煩,應(yīng)當(dāng)不會自尋死路。
遂點點頭,“好吧。診脈可以,不過,你讓本宮站在街上給你診脈?”
“那就有請殿下云尊降貴,進(jìn)店中小坐吧。”
云琬寧等的就是這句話。
長公主這邊一進(jìn)鋪子,另外那幾個千金貴女也紛紛跟了進(jìn)去。
云琬寧帶著眾人上樓之前,對蘇掌柜吩咐道:“盯著點對面的動靜,要是他們往外兌鋪子,就低價買下來。咱們腳下的這塊地,還是小了點。”
“東家,還是您厲害。”
蘇掌柜一下子就明白了云琬寧的意思。
今日這個名氣一旦打出去,當(dāng)下的“玲瓏軒”的確是小了。
上樓后,云琬寧就引著長公主落座,開始給她診脈。
長公主坐在她對面,將手腕遞過去,打量著她道:“你這張臉,似乎有些面善。”剛剛沒注意,這會兒仔細(xì)一瞧,倒是讓她想起一個人。
只是那人都沒了十幾年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才對。
云琬寧搭脈的手微頓。
她知道坐在面前的人是她的姑母,也知道她可能是想到了早逝的母后。可這個場合不對,她對這位姑母的了解也不多,猶豫了一下什么都沒有說。
而是岔開話題:“殿下,您的臉沒有什么大礙,大概五副藥就可痊愈。”
“五副藥?你確定?”
長公主在來討要說法之前,就找宮中的太醫(yī)看過。
可當(dāng)時太醫(yī)說的,是可能會留下疤痕。
平日里她最寶貝的就是自己這張臉,一聽說可能會留疤,她就怒火中燒。
所以之前才會那么生氣。
結(jié)果這個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丫頭,居然跟她說五副藥就能痊愈?
未免太托大了吧?
云琬寧知道長公主在懷疑什么,笑笑道:“最近幾日,店中剛好新上了養(yǎng)顏膏和祛疤膏。琬寧見殿下的手上也有一小片疹子,不如我當(dāng)場調(diào)配一瓶藥膏,給殿下試試。若是有效,殿下再服藥試試,如何?”
“好啊。還是那句話,若是醫(yī)不好本宮,本宮不會輕饒了你。”
華容長公主一發(fā)話,另外那幾個千金貴女都來了興致。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不放心,想阻止她試藥。
長公主不滿:“啰嗦什么?前怕狼后怕虎,本宮若是怕她一個商女,豈不是遭人笑話?再說,她人就在這里,本宮要是有個什么,她還能跑了不成?”
云琬寧聞言,越來越覺得這個姑母有些可愛。
她當(dāng)即叫蘇掌柜買了幾種藥材,當(dāng)著眾人的面,研磨熬制藥膏。
等新做好的藥膏敷在長公主的手上,長公主頓覺一陣清涼,剛剛又疼又癢的地方,一下子就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眾人一見有效,都爭著搶著要試。
云琬寧趁機道:“這一瓶藥膏,琬寧可以送給殿下,至于剩下的……”
“你這小丫頭,倒是會做買賣。怎么,想拿本宮的名頭給你做宣傳?也罷,你要是真的能醫(yī)好本宮的臉,今后好處少不了你的。”
長公主并不反感她的這種做法,反而覺得這種光明正大的“利用”,比那種暗地里的算計要好得多。
等到一盞茶的時間后,云琬寧擦去了她手上的藥膏。
示意她:“殿下請看。”
長公主親眼看到疹子下去了不少,頓覺驚異。
這么立竿見影的效果,是她之前沒想到的。
于是片刻后,長公主就帶著五副藥和藥膏離開了玲瓏軒。
其他人一見管用,也都纏著云琬寧給開藥。
一個下午的時間,玲瓏軒就賣出去三十幾瓶藥膏,幾十副藥。
蘇掌柜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什么氣都沒了。
云琬寧看她高興得合不攏嘴,笑著搖搖頭,“這才開始而已。等過上五日,請剛才那幾位貴女來復(fù)診,才是宣傳的大好機會。”
“東家說的是,屆時,不如辦一場義診如何?”蘇掌柜提議。
云琬寧覺得可行。
在玲瓏軒折騰了大半天,等回到府中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
云琬寧正準(zhǔn)備回院子,就見廊下坐著一道墨色身影。
身上只穿著單薄的錦袍。
隱在暗處,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她腳步微頓。
同時,那道身影緩緩站了起來,放下手里的酒壇子,踉蹌著朝她走來。
酒氣沖天。
“怎么是你?”
云琬寧微微擰眉,登時就想叫梅姑姑將人趕出去。
可還沒開口,手腕就被對方一把攥住了,力氣大得她愣是一下沒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