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續的糧食和各種物資就被運送到了寶華寺。
玉帶和朝朝等人,找來了幾個婦人,當場在粥棚外支起鍋灶,煮起了粥。
云琬寧則帶著城中的大夫們給中毒的流民醫治,發放藥材。
之后,云祉找來了幾個與云家有交易往來的商人,聯合商會的人給在場的流民和百姓們做了保證,保障他們后續的物資供給。
不止如此,還給不少流民提供了做工的機會,讓他們能夠留在城里做工賺錢,養家糊口。
之前受東夷和南岄人挑唆的流民們,意識到自己被那些奸人利用,紛紛向云琬寧和謝凜道歉。
之后更是自動自發的,將公主的善行流傳開來。
從江南一直流傳到了京城。
有不少說書先生甚至將首輔大人和靈毓公主在南方賑災的事編成了話本子,把兩人塑造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官員中也有不少人將賑災的事寫進奏折,呈到了崇文帝的面前。
崇文帝看到那些奏折,喜出望外。
在朝會上,一邊催促下邊的人盡快把東夷和南岄的奸細押送進京,一邊又大夸特夸謝凜和云琬寧,引得有人歡喜,有人發愁。
前朝震蕩的同時,后宮也沒閑著。
妃嬪們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貴妃與有榮焉地道:“太后,如今這整個京城啊,都在議論賑災的事。濯淵和琬寧,都快被百姓們傳成天神謫仙了。”
“妹妹,百姓們人云亦云,有所夸張在所難免。有些話啊,聽聽就算了,沒必要太當真。畢竟,我們誰也沒親眼看到,你說是不是?依本宮所見,真正該被稱頌的,應該是咱們的陛下。若不是皇上英明,南方的寒災還不知會多嚴重呢。”皇后看不慣貴妃得意的樣子,端坐在太后下首,皮笑肉不笑。
貴妃剛要反駁,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道:“皇后一直在宮中抄寫經文,怕是還不知道,這次濯淵和琬寧,的確是立了大功。等他們回來,朕定要好好獎賞他們。不日,北溟的使團就要抵京了,皇后和貴妃定要操持好宮宴等事宜,切莫失了皇家的體面。”
“是,臣妾定當竭盡全力。”皇后低眉福身,緊了緊攥在袖中的帕子。
貴妃聽到皇上附和了她的話,得意地揚了揚眉,嫣然一笑道:“陛下安心,臣妾定會輔助好姐姐,不負陛下的期望。”
太后對皇后和貴妃之間的暗中較量,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見皇上來了,懶得再看她們爭斗,當即揮揮手,“行了,哀家有些話要與皇上說,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眾妃嬪,以皇后為首,紛紛行禮退出了太后的慈安宮。
等她們走后,太后嘆了口氣道:“皇后一向不喜歡琬寧那丫頭,這次琬寧在南方立了功,回來后,怕是又少不了被針對。她的冊封禮,皇上可要再上點心,辦得風風光光的。如此一來,皇后或許還能收斂一些。”
“母后放心,朕心里有數。”崇文帝頷首。
太后又道:“琬寧之前與那武安侯和離,外面傳得有多難聽,你也知道。最好啊,能借著這次賑災立功的風頭,再給她尋一門好親事。雖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這駙馬的人選萬萬不能太過草率。”
“母后覺得,哪家的孩子比較合適?”
“皇上覺得,濯淵如何?”太后試探著問道。
崇文帝沉吟片刻,“濯淵的人品和才學自然是一等一的,但他是朕身邊的肱股之臣,若是尚公主,恐怕會有不少的流言蜚語。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朕恐怕……他更會被那些有心人攻訐,成為眾矢之的。”
“哎,你所擔心的也有道理。只是,哀家聽說,這次北溟使團來了一位公主,一位王子。這是鐵了心,要與我們大雍和親啊。如今,這眾多皇子之中,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年紀合適,又沒有正妃……”
但北溟野心勃勃,之前落敗,肯定不會死心。
哪個皇子娶了北溟的公主,都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之下,讓公主和親反而更為妥當。
可舞陽那個性子,讓她去和親,還指不定要鬧成什么樣。
琬寧……
“要不,你收了那北溟公主?”太后思來想去,覺得這也是個法子。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個什么想法。
崇文帝正在品茶,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母后,您是覺得朕的后宮還不夠熱鬧嗎?再說,那北溟公主才十四歲,比舞陽還小……”
他真的沒有在后宮養個女兒的想法。
幾日后,云琬寧和謝凜等人踏上了返程回京的路。
長長的隊伍,除了兵將和公主儀仗,還有坐在囚車里的兩國奸細。
正在官道上走著,打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時,云琬寧正坐在馬車里和謝凜對弈。
聽到馬蹄聲,她掀開簾子打望,看到來人是個身著異族服飾的中年人,她微微蹙眉:“南岄人?難道是桑綺雅的同伙?”
“你們先走。”
謝凜命夜驍停了車,撐著傘站在道邊等著那個中年人。
七長老騎著馬走到近前,就利落地下了馬。
坐在囚車里的桑綺雅見狀,掙扎著喊道:“七長老,救我!”
“少主,別人你可以帶走,你和綺雅要留下,跟我回南岄。”七長老負手而立,明明只有一個人,卻絲毫不見緊張。
謝凜眸色沉郁,“七長老該知道,我若是不想走,誰也不能讓我離開。即使是她親自前來,結果也是一樣。”
“她是少主你的姨母,是族長夫人。”七長老神色微變。
謝凜:“我母親是怎么死的,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那所謂的族長,不過是她的一個傀儡。她連親姐姐都能殺,七長老還要執迷不悟嗎?”
“圣女已死,再說那些還有意義嗎?近年來,南岄因為她,已經不用再龜縮一隅。少主若是肯回去,南岄并非沒有問鼎天下的實力。”
七長老極力勸說。
謝凜冷然一笑,“回去,成為她的下一個傀儡嗎?”
“少主,聽一句勸,不要再與夫人作對。如今七位長老,已經有五位都站在了夫人那邊。你該知道,她要是來了,不會如我這般好說話。我聽綺雅說,你待那位靈毓公主十分不同。難道,你想她步你母親的后塵嗎?”
七長老說著,眼底閃過一抹凜寒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