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快放開我,被人看到不好。”
韋靜怡慌亂地朝著周圍望了望,怕被人看到,傳出什么不好的話,影響到自己的清譽,也怕影響到四皇子。
皇后娘娘本就不喜她,要是因為她讓四皇子的聲名受累,怕是……
楚南楓見韋靜怡急得快哭了,笑著放開她。
韋靜怡小聲央求,“殿下能不能幫我把賀禮拿回來?我想親自送給琬寧姐姐,不,公主殿下。”
“你和皇姐的關系還真是好,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找皇姐。”
楚南楓帶著韋靜怡上前。
眾人一見四皇子殿下來了,紛紛讓路,站到了兩邊。
云琬寧冊封后,已經正式改了姓氏,賜皇姓楚,改名楚琬寧。見韋靜怡跟在四皇子身后走來,她欣然地往前迎了兩步。
韋靜怡主動送上賀禮,小心翼翼道:“殿下,這是我親手做的一件斗篷,希望你能喜歡。”
“靜怡,你跟我之間不必這么客氣。”
楚琬寧看出了她的謹慎小心,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收下她遞過來的賀禮后,想到自己之前對她隱瞞了身份,怕她多心,沉吟片刻道:“我們許久沒見了,待會兒宮宴后你先別走,我們好好說說話。”
“好。”
韋靜怡見她并沒有嫌棄自己的禮物,也沒有變生分,稍稍松了口氣。
楚南楓打量著兩人,輕笑道:“皇姐,要不讓韋二小姐坐在你旁邊?你們也好說說話。”
“皇兄,你說什么呢?她一個侯府養女,怎么能與我們坐在一起?”楚南嫣看著楚琬寧大出風頭,本就心里不舒服,聽見他的話頓時忍不住了。
楚南楓蹙眉,不悅道:“那你就坐到后邊去,和皇妹們坐在一起。”
“憑什么要我坐到后邊去?”楚南嫣的脾氣也上來了。
皇后注意到兄妹二人發生了口角,趕忙叫杜若去勸說。
杜若湊上前在楚南嫣耳邊說了句什么,楚南嫣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瞪向韋靜怡,“真是個掃把星,晦氣。這破地方,本宮賞給你了。”
“舞陽,還不過來?”
皇后招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楚南嫣一走,楚南楓看向韋靜怡,溫柔地道:“別多想,你就坐到這里。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多說什么。”
“多謝殿下。”韋靜怡勉強笑笑,坐在了剛剛楚南嫣的位置。
雖然依言坐下了,卻局促拘謹,如坐針氈。
她的目光頻頻掃向一眾皇子那邊,就連楚琬寧跟她說話都沒有聽見。
楚琬寧一早就注意到了韋靜怡和楚南楓之間的互動,當初為了讓她順利擺脫淮南王的糾纏,才想著找個人幫忙。
可現下看來,靜怡對楚南楓似乎并不是演戲那么簡單,不禁有些擔憂。
等到宮宴后,楚琬寧就把韋靜怡叫到了自己的清寧宮。
這是她冊封時,崇文帝賞賜下來的。
位置距離太后的慈安宮不遠,比舞陽公主的瑤華宮還要好。
韋靜怡走進清寧宮,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占地不小的池塘。冬日里荷花凋謝,池塘上也結了冰,但那小橋水榭格外精致。
整個清寧宮占地極廣,游廊花園應有盡有,還造了暖閣。
可見皇上有多疼愛這個女兒。
看到琬寧姐姐如今的境況,再想想自己,韋靜怡不禁心中難過。
楚晚寧見她興致不高,帶她游覽了一會兒就進了暖閣。
斟酌了一下,她試探道:“靜怡,你最近經常與四皇子見面嗎?”
“殿下說笑了,四皇子那樣的身份,哪里是我說見就見的?我沒有姐姐這么好的命,生來就是公主,皇上還那么疼愛你。”
韋靜怡想到自己明明是侯府千金,卻只能頂著一個養女的名頭,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攥著她的心,酸澀悶疼。
楚晚寧怕她誤會,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并不是故意想要隱瞞你,只是當時有太多的情況未定,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殿下不必跟我解釋。”韋靜怡吸了吸鼻子,強自擠出一抹笑,問道:“以后,我還能叫你琬寧姐姐嗎?”
“當然可以啊。你突然叫我殿下,我反而不習慣。”
楚晚寧拉著她的手,“靜怡,最近事情多,可能忽略你了。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煩,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好。”韋靜怡笑著點點頭。
倏地想到什么,她有些局促地看向楚晚寧,“姐姐,我要是說,我心悅四皇子殿下,你會幫我嗎?”
“靜怡,你……是認真的?”楚晚寧驚詫。
韋靜怡看到她的反應,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垮了下來,苦笑道:“姐姐,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配不上四皇子殿下?”
楚晚寧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搖搖頭,“不是,靜怡,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應該知道……”
四皇子作為皇后嫡子,很難不卷入儲君之爭。
就算他自己不想爭,皇后也不會允許。
以靜怡的性子,如何能適應得了你死我活的宮斗?
可楚晚寧知道她現在不宜說太多,否則可能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韋靜怡卻不想聽下去了,白著臉起身道:“琬寧姐姐,我忽然覺得不太舒服,就先走了,等改日再來看你。”
“朝朝,跟上去,務必將她安全地送出宮。”
楚晚寧見她匆匆地走了,趕忙吩咐朝朝跟上。
玉帶見自家殿下愁眉不展,忍不住勸說道:“殿下,二小姐不是孩子了,她有自己的考量。要是她一心鋪在四皇子身上,勸說也是沒用的。”
“我何嘗不知道呢?玉帶,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初要是再謹慎一點,換個人,或許就不會這樣了。”楚晚寧有些自責。
玉帶搖搖頭,“奴婢并不這么認為。韋二小姐并不是因為四皇子幫了她,才對四皇子上了心。她或許是真心地心悅四皇子,也或許是想攀上四皇子,換個更高的身份,不用再叫人瞧不起。但無論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哎,無論如何,還是要多關注她一些才行。”楚晚寧擔憂。
須臾,韋靜怡回到了馬車上。
雙喜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心疼地道:“姑娘,你在宮里受委屈了?是不是承安王妃又說了什么?”
“雙喜,你替我跑一趟藥鋪,幫我買一副藥來。”
韋靜怡擦了擦眼角,眸中劃過一抹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