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馨就說:“你也夠精明,看到,養殖菜蛇沒有出路了,就早早地建議寒冰轉型,養殖毒蛇。
“現在,國際市場對蛇毒需求量很大,你建議他們轉型太正確了。但是,你們的養殖規模太小了!一百條毒蛇,基本上看不到經濟效益。如果想形成自己的產量優勢,
“起碼要養殖一萬條毒蛇,那樣的話,采集一次就可以獲得百萬元收入。現在,既然有了一百條,就從這一百條起步,我看那些蛇島蝮都是母蛇;
“如果它們繁殖的好,你們的毒蛇數量很快就會上來了。現代企業所謂做大做強,首先是要做大,小作坊根本就沒有優勢。”
聽了文潔馨的話,劉君子覺得她的話很實在,也很有道理。就問:“這些蛇一次只能采集幾毫克的蛇毒,產量太小了,有沒有那種蛇毒數量足夠多的毒蛇?”
文潔馨說:“澳大利亞的太攀蛇就是產量最大的毒蛇之一,據說,一條蛇采集一次蛇毒可以達到30毫克,蛇毒產量比一般的毒蛇大四倍。”
“這種蛇,市場有銷售的嗎?”劉君子一聽,立刻來了興趣。
“這是澳大利亞蛇,咱們市場哪里有銷售?”文潔馨搖搖頭,說道:“如果有人弄到中國來賣,也屬于走私,澳大利亞不讓的。不過,前些日子,我聽說有人賣這種蛇的蛇蛋。”
劉君子一聽,有苗不愁長,有蛋不愁孵。馬上看了看寒冰,寒冰就說:“如果你打聽到,給我們買一些,不管價格多少,我們都要。”心里話,如果弄不到那種蛇,只能買蛇蛋了。
“這種蛋這么遠從澳大利亞運來,孵化成功率不一定高啊,你得有思想準備。”文潔馨提醒。
“沒事,我們有經驗豐富的孵化工人。”劉君子就想起老瞎頭擅長孵化技術的事情來。
在養殖場工作了這些年,劉君子知道,依養殖場現在的規模,別說養殖一萬條毒蛇很困難,就是養殖一千條也不那么容易,
因為,養殖場原來的基礎是動物園爬行動物館,總共只有幾百條觀賞蛇。加上后來購買的毒蛇,一共才有了八百條蛇的容量。現在,這些蛇島蝮來了,只能占領原來菜蛇的位置。
如果真的把澳大利亞太攀蛇引進來,必須增加投資、擴建廠房。而這方面的事情,寒冰說了不算,必須經過董事會討論決定。
為這,寒冰與董事長商量之后,立刻提出擴建廠房的提案來,但是,這樣的話,必須按照《公司法》,進行新一輪的增資擴股活動。當然,如果現在的董事會成員增加投入,是最好了。
只是,當養殖場受到林業局執法的干擾之后,董事會成員們都不看好養殖業。國家出臺了《野生動物保護法》,這個不讓吃、那個不讓殺,這養殖場還能有什么前途?
現在,能夠小打小鬧,保持現狀,不賠錢就湊合了,再看到廠房,萬一再出臺新法律,連蛇毒也不讓經營了,怎么辦?
其實,董事會這些人都是改革開放后先富起來的民營企業家,手里真正的大錢也沒有多少。他們之所以投資養殖場,一是以為養殖場是從動物園脫胎而來的。
原來的事業單位,政府總得照顧,不至于讓投資者吃虧吧!二是他們看到商業銀行在這里投了資,還把債務轉成了股份,就覺得這種行業相對保險。
所以,在董事會研究決定有關事情時,他們基本上都是看商業銀行白行長的臉色行事。如果白行長表態支持,他們就跟著舉手,如果白行長不表態,他們就等等看。
而一旦白行長表示了反對意見,他們也會跟著起哄:反對!這一次擴建廠房,增資擴股,白行長就不怎么支持,所以,董事會這些見風使舵習慣的人,也就表示了消極態度。
實際上,他們誤會了白行長。白行長并沒有反對養殖場增資擴股或者是擴建廠房,而是不同意任命劉君子擔任副總。而這一次增資擴股、擴建廠房的事,據說就是劉君子的主意。
所以,他們覺得,既然白行長不同意劉君子任職,那么他這一次提出增資擴股,白行長一定也不會支持了。于是,盡管寒冰兩次提出這個議案,董事會始終在頂著。
一家西餐廳的豪華包間里,劉君子與寒冰兩人對面坐好,寒冰叫了一瓶50年的西歐酒莊葡萄酒,給劉君子倒了半杯,說道:
“君子兄弟,真得謝謝你。提出增資擴股,讓我看到了養殖場新的希望。”
劉君子看了看寒冰,她今天晚上穿得很女性化,該露的地方都露了,身上似乎灑了香水,淡淡的雅香,陣陣傳到他的鼻子里。
但是,寒冰心情不是特別好,嘆了口氣,眼淚慢慢地充滿了眼眶。
“寒冰姐,誰欺負你了?”
寒冰憋了一會,忽然淚珠滾落下來,說道:“那個增資擴股議案……又沒有通過。”
“又沒有通過。為什么?是不是你沒有說明白?”劉君子問了一句。
其實對于這點,劉君子并不感到意外,因為白行長那種人品,過河拆橋,自己任職他都反對,怎么會支持自己上任后提出來的議案?
“還要怎么說明白?連項董事長都急的與他吵吵嚷嚷了?他就是怕支持了你,你把事業干大了,再把他女兒白雪吸引到你的懷里來。”寒冰有些含羞地說。
劉君子一下子明白了:噢,看來,白行長是因為這件事,可是,這兩件事,風馬牛不相及啊!
對這種事,劉君子做為新人,幫不上忙,只有輕輕安慰。
寒冰喝了不少紅酒,臉色微醺。
兩人走出餐廳時,街上華燈初上。
“我送你回家。”劉君子想攔一輛出租車。
“不,不,我不想回家。”寒冰搖了搖頭,一臉落寞。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那里,足有五分鐘,二人一聲不吭。
君子,我好多年沒進電影院了。陪我看一場電影吧!”寒冰眼色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