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琛注視著她,眸光淡漠又清冷,讓人看不出他半點情緒。
比起三年前,他太讓人琢磨不透。
蘇棉棉沒辦法看出他的喜怒,內心有些不安。
司宴琛淡淡開口:“沒有,你想蹭我,被我丟到了沙發上。”
他這么說,蘇棉棉有一點印象,迷迷糊糊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前的畫面。
“那后來呢?”
司宴琛不動聲色掠過她的臉,將她瞳仁里的擔憂都收入眼底,“顧喚之帶了藥過來,給你打了一針,你就睡了。”
蘇棉棉明顯松了口氣。
司宴琛后退一步轉過身,將后背露給她,“這樣系。”
蘇棉棉吐槽自己怎么一到小叔面前就笨手笨腳的了。
或許也是因為潛意識對他的依賴吧,在他身邊她一直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系好圍裙,司宴琛冷淡吩咐:“你出去等我。”
“哦。”
蘇棉棉離開前,看著那個在料理臺前忙碌的男人。
分明是那么高冷的大總裁,居然會做飯,說不定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后學習的。
她對小嬸嬸越來越好奇了。
什么樣的女人才能拿下小叔?
蘇棉棉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大叔,她雖然吃了感冒藥,身體還是有些難受,便趴在沙發上聊天。
[棉花糖:大叔對不起,昨晚我這邊有點小麻煩,還好小叔幫我處理好了,對了你看,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小叔,他是不是很帥?]
隔了半分鐘大叔才回復:
[大叔:當著我的面說別的男人帥,寶寶,你當我死了不成?]
[棉花糖:大叔和小叔的身材一樣好,大叔要不要發張照片讓我品鑒一下,你和小叔誰更帥?]
[大叔:說好了驚喜要留在最后,提前看了就沒有驚喜了,寶寶,你小叔既然這么優秀,你和他也沒有血緣關系,同在一個屋檐下,你就沒對他心動過?]
蘇棉棉勾唇一笑,沒想到大叔竟然會吃小叔的醋。
[棉花糖:大叔你說什么呢?小叔將我養大,在我心里是最親密的家人,我很感激他的養育之恩,就這么說吧,我可以為了他擋刀,但是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他。]
發過去之后,蘇棉棉又覺得不夠,畢竟她和小叔的關系旁人不能理解,孤男寡女的,大叔一定很介意吧,她又補充了一句。
[棉花糖:小叔已經有女朋友了,我的心里也只有大叔一人。]
這條信息發送成功之后,對方就再沒有回復。
應該是比較忙吧,蘇棉棉也沒有在意。
廚房傳來“砰砰砰”剁排骨的聲音。
聽上去不像是做飯,像是在碎尸呢?
蘇棉棉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有氣無力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宴琛出來叫她吃飯時,看到米白色弧形沙發上的女人。
睡著的她很乖,像是不足月的奶貓。
懷里抱著個抱枕,一只腳垂到沙發邊來耷拉著。
女孩雙眸輕闔,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投下一圈黑色的陰影,襯得旁邊的肌膚更加雪白。
如同出生的嬰兒,隔近了看還能看到上面淺淺的小絨毛,那么乖,那么軟。
乖到他胸腔中縈繞著的郁結之氣消散了不少,一雙漆黑的眸子沉沉凝視著她的臉。
考慮到飯菜要涼了,他這才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蘇小棉,吃飯了。”
蘇棉棉睡得糊里糊涂的,只覺得面前男人的聲音像極了大叔。
她支起半截身子雙手摟住司宴琛,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大叔,好想你……”
很快意識逐漸回籠,蘇棉棉這才反應過來。
鼻端是小叔身上那熟悉的冷香味道,她抱著的人……是小叔!
蘇棉棉全身的血脈都在此刻凝固,身體僵硬得厲害。
她能不能原地去世?
最近每天都想著和大叔面基,她都快走火入魔了,怎么會把小叔當成大叔呢?
該怎么來掩飾這一刻的尷尬?
裝成夢游小叔會相信嗎?
當蘇棉棉還在糾結,耳邊傳來的男人淡淡的聲音:“抱夠了嗎?”
嚇得她猛地彈了回去,耳根子都紅透了,口中連聲說著:“夠了夠了,小叔還是那么好抱。”
司宴琛也不拆穿她的心思,順口接道:“想抱就抱,隨時都可以,不用扭扭捏捏,鬼鬼祟祟,又不是沒有抱過。”
蘇棉棉不好意思撓撓頭,“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都長大了,再摟摟抱抱就過于曖昧了,要是被小嬸嬸看到會誤會的。”
司宴琛聲音冷淡至極:“你跟她比什么?”
也對,小嬸嬸是他的伴侶,他這樣高貴的人都為了小嬸嬸下廚,可見對她的重要,自己哪有什么資格和小嬸嬸比較?
“抱歉。”
司宴琛掃了一眼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小臉垮了下來。
“你我清清白白,何必管別人的看法?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他補充了一句。
蘇棉棉想要反駁,卻又無從下嘴。
司宴琛卻猝不及防逼近,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蘇棉棉本能摟住了他的脖子,口中驚呼一聲:“啊!”
男人身上的氣壓低得嚇人,蘇棉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也不敢掙扎,乖乖讓他抱著去了餐桌邊。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六菜一湯和甜品上,還沒來得及驚訝,男人手握著椅背俯下身,一雙黑曜石般的瞳孔冷冷清清,透不進來半點光,密切注視著她忐忑不安的小臉。
“蘇小棉,當年你將手放到我掌心的那一刻,我就說此生會護你周全。”
蘇棉棉眨了眨眼睛,具體的細節她記不太清楚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誠摯,“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叫一生,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沒有任何人能和你相提并論,聽清楚,我說的是任何人。”
“蘇小棉,不要再逃跑,我可以照顧你一生一世,你永遠可以依靠我,抱我,甚至對我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司宴琛的氣場強大而狂肆。
感覺他的承諾太大,也太過沉重,蘇棉棉有些慌張無措,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如同小時候那般撒嬌轉移了話題:“小叔叔,我知道了,我餓了。”
小姑娘小臉委屈巴巴盯著他,那么無辜那么緊張。
男人低垂的眸子掠過一抹幽光,聲音沉緩而沙啞:“蘇小棉,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