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岳不知道張若汐為何跟峨眉一行人打起來。
他此時也不想知道。
他對誰先動的手,誰對誰錯,也沒半點興趣。
他只知道張若汐受傷了。
多重?
許岳不知道,所以才擔心。
不過,此時張若汐昏迷不醒,嘴角還有一絲血跡露出來,只能壓下心中的怒氣,抱著往診所而去。
他剛才殺氣沖天,但并沒有失去理智。
下手頗重,但并沒下殺手。
那老和尚頂多重傷,至于能不能恢復,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而玄玉呢?
死不了,一身功夫應該是廢了,至于能否生活自理,那也要看他的造化。
這也是許岳還存在理智的原因,不然下手更重。
“徐老!”
許岳飛奔至診所,還沒到,聲音卻已經到了。
他聲音不小,瞬間就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那聲音之中的焦急自然也聽得出來。
徐子旭一行人從屋里出來,許岳已經抱著張若汐到了。
“怎么回事兒?”
許城陽一見,臉色卻是一變。
“若汐這是怎么了?”
方蕓從診療室那邊出來,見此也是關切的問道。
“被峨眉的人打傷了。”許岳說道,“徐老你看看?”
徐子旭此時已經上前,抓著張若汐的手腕把脈了。
“抱進來吧!”徐子旭說道,“肺腑有些傷,但不重?”
“那為何昏迷?”
許岳接著問道。
他不懂醫,卻感受得到她體內的生機。
身體上的傷不重,就怕傷到腦袋。
“峨眉有靈修來了?”余綏海說道,“應該是精神受到了沖擊,休息休息應該就能夠恢復。”
“一個三境靈修。”
許岳冷聲說道,看來自己剛才對那老和尚下手還輕了一些。
應該直接廢了。
“怎么回事兒?”許城陽說道,“峨眉的人怎么又來了?”
許岳跟峨眉的恩怨,許城陽自然清楚。
這事兒在他看來,有些無妄之災。
不過,江湖人有幾個講理的。
“于旋在冀州搶了農貿公司的貨,還打了司機,想要挑起我們跟趙家的矛盾。”許岳說道,“人被特管局的人抓了,峨眉想要保他,找上門想讓我放過于旋。我沒同意。他們走了沒多久,我感覺地脈之氣震動,知曉若汐跟人動手,趕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若汐被打飛,玉符破碎摔在地上。”
許岳抱著張若汐進屋,將之放在床上,同時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
徐子旭此時已經拿出銀針在給張若汐施針。
“人呢?”
許城陽冷聲道。
此時他也是有些壓抑不住憤怒了。
“那個三境的被我打成重傷,一個二境的順手給廢了。”許岳看著床上的張若汐說道,“剩下的我沒時間搭理。不過,三叔當時跟在我后面。”
許城陽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么,而是看著徐子旭給張若汐針灸。
“好了!”徐子旭施完針,說道,“我開兩副藥,吃了應該就沒事兒了。至于什么時候醒過來,等精神足了,自然也就醒過來了。”
“謝謝徐老!”
許岳連忙感謝,徐子旭卻擺了擺手。
“小岳,你在這兒看著若汐,我去給她熬藥。”
方蕓開口對許岳說道,她這段時間經常在診所幫忙。
“好!”
許岳點了點頭,目光卻看著床上的張若汐。
“身上的銀針先不忙拔,等她醒了再說。”
徐子旭叮囑許岳一句,也出去了。
許城陽說了兩句就出去。
未多久,許岳的電話響了起來。
景國華的電話。
“沒事兒吧?怎么回事兒?”
電話一通,景國華就開口問道。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兒!”許岳說道,“若汐還沒醒呢?”
景國華感覺頭疼。
峨眉的人怎么回事兒,上門把張若汐給打了。
他們不知道張若汐是許岳的禁忌么?
你傷誰不好,傷張若汐?
于旋傷了他一個員工,還只是輕微傷,他都要追究到底。
你們上門求人的,怎么還傷人家家人呢?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景國華顯然是不想峨眉和許岳的矛盾激化。
而如今比他想象的難。
“景局長,麻煩你替我給峨眉當家人傳個話,這事兒他不來桃源村給個交代,那就開戰!”
景國華想要說什么,可許岳已經掛了電話。
如今顯然還在氣頭上。
事情真大了啊!
“景局長”都叫出來了,又喊出開戰之言。
雙方打起來,后果難料。
可不管誰勝誰負,這都不是景國華愿意看到的。
峨眉好歹是名門正派,對于維護江湖穩定還是起到了不小的影響。
若是什么犯罪團伙,像王俊義那種,景國華不至于如此為難。
幫許岳收拾了就成。
可峨眉不成啊!
怎么辦?
傳話唄。
不說其他,峨眉的人都被扣在桃源村了。
峨眉當家之人,怎么都得去一趟桃源村。
其他人去,怕是難以做主。
至于是去給個說法,還是去找茬,那他就真不敢保證了。
峨眉行事跟青城山可不一樣。
許岳余怒未消。
他不知道為何動手,但玄玉和那老和尚都動手了。
那么這事兒就不能這么算了。
尤其是老和尚動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就已經失了道理。
張若汐身上還有護身符。
若是沒護身符,傷有多重,許岳不敢想象。
“咳”
不知多久,張若汐醒了。
“別動。”
許岳見張若汐要起身,連忙喊了一聲,止住了她的動作。
“徐老!”
許岳對著隔壁喊了一聲。
“感覺如何?”
許岳又問及張若汐。
“頭有點疼!”張若汐皺著眉頭說道,“這是診所?”
許岳點了點頭。
這時,徐子旭等人進屋了。
“多休息!”
徐子旭給張若汐把了脈,然后就取下了身上的銀針。
“至于頭疼,恢復一下精神,應該就好了。”
張若汐說頭疼,徐子旭在門外也聽到了。
“若汐,來先把藥喝了,然后再休息休息。”
方蕓端著一碗要進來。
那藥還冒著熱氣,還熱著。
“謝謝外婆,讓您擔心了。”
張若汐接過藥,先小口試了一下溫度,然后一飲而盡,將碗遞了回去。
徐子旭和余綏海走了。
方蕓也拿著碗走了出去,許城陽沒走。
“你怎么跟他們打起來了?”
許岳忍不住問及心中的疑惑。
以張若汐的脾氣,應該不至于如此啊?
“我回來的路上,那和尚車子路過之時,開窗朝我吐了一口痰。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的揮手,施展了一個風術又給他吹回去了。然后,那和尚就大怒動手了。”
許岳和許城陽一聽,眉頭卻是一皺。
一口痰引發的血案?
那和尚吐痰是故意的么?
許岳不敢確定。
可你吐的痰,風給你吹回去了,你就大怒動手?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朝張若汐吐痰,或許是一種發泄?
他在許岳哪兒受了氣,所以把張若汐當成了一個宣泄口。
結果發泄不成,反而自己受辱,然后惱羞成怒?
這未必不可能。
可是不是太易怒了?
那和尚似乎脾氣的確不怎么樣。
于旋保不了,他估計也地位不保,心中怨恨,也不是不可能。
許岳反推回去,倒也說得過去。
“那和尚不是你的對手?”許岳說道,“然后那老和尚就出手了?”
“不知道!”張若汐說道,“我只感被什么撞了一下,摔飛之時,腦袋一暈就昏了過去。”
張若汐說著,伸手摸出脖子上的玉符,已經碎了。
“那老和尚三境靈修,你不是對手也正常。”許岳說道,“你引地脈之氣擊傷玄玉,那老和尚估計是被那陣勢嚇到了,高估了你,出手重了。”
玄玉心有怨氣,想要發泄,對張若汐出手。
這沒什么。
可那老和尚為何下重手?
十之**就是許岳猜測的那樣。
這也是為何他喊出“誤會”的原因。
許岳理清脈絡,頓時不再疑惑。
這事兒他們占理。
不占理又如何?
在桃源村動手打傷張若汐,不管有理沒理,那就是錯!
“你休息一下吧!”許岳說道,“這事兒,我會處理的。”
張若汐點了點頭,隨即就睡著了。
睡覺,無疑是恢復精神的一個極佳之法。
“你準備怎么處理?”
許岳和許城陽出了房門,許城陽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玄玉被我廢了。”許岳說道,“那老和尚也被我打成重傷,即便沒廢,恐怕也要走下坡路了。咱們這次占理,但這仇怕是結大了。”
許城陽沉默了。
年輕一輩的滿臉要被許岳弄進監獄了。
上一輩的高手被許岳給廢了。
老一輩的高手被許岳打成了重傷。
這仇的確結大了。
不過,也不是那種難以善了,非得你死我活。
若是換著許岳,那沒得說,這仇化解不了。
可對方是一個門派,那么就會從一個門派的利益出發,而不會感情用事。
這事兒就還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方。
“逼峨眉低頭。”許岳說道,“這事兒,我們占理,那么就要強勢一些,讓峨眉懼我們。”
許城陽點了點頭。
占理,那就要強勢,不能讓對方輕視了。
強勢也沒什么不對。
許岳能廢了那三境靈修,那么就未必不能廢了你峨眉其他三境高手。
一個大勢力,若是沒了三境高手,那么將面臨什么,可想而知。
許城陽沒說什么又忙去了。
許岳看著遠處,陷入了沉思。
“小岳,若汐沒事兒吧?”
方蕓走了過來,忍不住問道。
“睡下了,醒了應該就沒事兒了。”許岳說道,“讓外婆擔心了。”
“哎!”方蕓嘆了一口氣,說道,“江湖的事兒,我也知曉一點。這事兒,怪不得你。今兒是若汐來看我們,回去遇到的吧?”
許岳點了點頭。
張若汐大多數時候跟許岳在一起,自然安全。
這事兒還真趕巧了。
“若汐沒事兒就好,這事兒我不跟她爸媽說。”方蕓說道,“不過,別再出現這種事兒了。”
“不會了!”
許岳認真的說道。
方蕓對許岳的印象極好。
她不想自己外孫女牽扯進江湖恩怨之中。
可這又是沒辦法的事兒。
何況,他們又能如何?
拆散兩人么?
顯然不可能。
兩人哪怕沒辦婚禮,可都領證了。
張若汐也不會同意的。
在哪兒都有意外的。
他那女婿當初因為有錢還差點被綁架呢。
相對而言,或許在許岳身邊,反而更安全一些。
張若汐睡了一覺,頭不再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內府還有些傷,但無關痛癢了。
以她如今的修為,那點傷勢,即便不吃藥,估計都能自動痊愈。
只是時間上會久一點而已。
“回去吧!”
許岳帶上藥,隨即對張若汐說道。
“外婆,我們回去了。”
張若汐跟方蕓打了一個招呼,然后又去給許城陽等人打了個招呼就跟許岳回別墅了。
回到別墅不久,景國華就來了。
隨行的還有不少人。
那群人看向許岳的目光,大多是敵視。
領頭的是一個老和尚。
氣血比之前那老和尚強上不少,堪比二境。
不過體內還有一股力量,卻比那老和尚強。
這是一個靈武兼修的高手。
三境靈修,二境武修。
或許還是因為年級大了,氣血衰敗,年輕的時候指不定是個三境武修呢。
不得不承認,這老和尚是許岳見過修為最高的。
不過不是四境,許岳不懼。
他如今也已經摸到四境門檻了。
何況,他年輕力壯,還是練氣的。
“阿彌陀佛!”那老和尚喧了個佛號,然后看向許岳說道,“許施主,不知我那師弟、師侄他們在哪兒,可否先讓我見上一面,若有誤會,還是當面說開的好。”
許岳看了那老和尚一眼,這是要先聲奪人么?
當面說開?
意思就是我說的是一面之詞了。
“正好,我也想去見見。”許岳說道,“我也很想知道,嚷著慈悲為懷的人,為何無緣無故圍攻我老婆。”
那老和尚不動聲色的看了許岳一眼。
“人在營地那邊。”
景國華開口說道。
他知道許岳事后還真沒見過峨眉的人了。
一行人往營地而去。
張若汐沒去。
這些人來,許岳就沒有讓她下樓。
到了營地,見了人。
那老和尚的臉瞬間陰沉了,隨行的其他人更是毫無顧忌的對許岳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