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證明,獅子山楚王陵是一個大寶庫,可在盜墓賊眼里,就是一堆腐爛的破爛。他們沒有文物修復的能力,只能挑選保存較好的金器、銀器、青銅器及玉器,至于損壞、腐爛文物,如絲織物、竹簡等,則唯恐避之不及。
西漢時,銀器較少,所以在獅子山找到的多是金器和青銅器。當然玉器也不少,因為爺爺?shù)木壒剩蠹覜]有拿,他們認為這些東西早晚都是破石頭,所以很多玉器被留在了墓中,只少數(shù)被帶了出去。
這回,“銅鍋”發(fā)揮作用了,可以用來裝搜刮來的陪葬財物。幾個人用了四五個小時,將能搬的通通搬到了盜洞口,累得癱軟如泥。
大量的陪葬品堆積如山,喬大胡子笑呵呵地說:“今天是我這輩子干活最累的一天,也是最開心的一天。當初徐老二說,分寶貝的時候,每人從古墓中拿走幾件,拿完就離開獅子山,再也不要回來。可眼下東西根本分不完,就算是分完了也一次拿不完。”
鏟子拿起金縷玉衣,說:“可惜了,那么多玉片,竟然都成了石頭。”
醬牛肉說:“剛才我在耳室里看到了很多玉器。”
鏟子說:“那有啥用,李爺?shù)膶氊愐怀鍪郑俸玫挠衿饕渤闪耸^。”
老表連忙接話:“玉片可以不要,金絲必須抽走啊!”
喬大胡子重復之前的話:“這么多金絲,什么時候才能抽完?”
老表說:“你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這么多金絲,可值不少錢,說不要就不要?六子,你安排一下,將玉片上的金絲抽走。”
趙六子接過玉衣,說了聲“好嘞”,轉頭交給了剃頭鋪兩兄弟。
喬大胡子滿臉不高興,對老表說:“媽的,你**不大,派頭不小。”
老表說:“有本事你別要。”
喬大胡子瞪了一眼老表,說:“活是老子的人干,老子憑什么不要。”
爺爺見活干得差不多了,對鏟子說:“兄弟,東西搬得差不多了,你去喊一下二當家,商量怎么一個分法。”
鏟子說了聲好,鉆進了盜洞,不到三分鐘,鏟子就回來了。
爺爺看到鏟子,很奇怪,說:“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鏟子也一臉吃驚,說:“是啊,我怎么又回來了?”
幾人一拍大腿,說壞了,鬼打墻又出來了。
大家急得團團轉,老表更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抓耳撓腮,說:“怎么辦?這一次,沒有徐老二腰上的長劍了,再想從里面出去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爺爺說:“為今之計,只有等待徐老二救援。他看到里面沒有動靜,自然就會想到下來看看,到時候遇上鬼打墻就自然都明白了。”
這時,半空傳來一道聲音,“哼哼!貪心之人不可活,竟然還想著出去?”
“是那個‘天魂’劉茂!”李貴才說。
爺爺也聽出了這個聲音,大概因為不是同一時代的人,‘天魂’劉茂的口音和徐州人不同,他的口音一聲和二聲調(diào)比較多,算是口音較輕。
“哼哼!認出來又如何?”一道白色的人影緩緩出現(xiàn)在墓道中,“爾等小賊,本有機會逃生,偏要為錢財所累,最后葬身這古墓之中。哀哉!”
眾人大驚,卻自知不是對手,不敢輕舉妄動。老表最先服軟:“老神仙,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再不敢了。”
哪知道鏟子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不肯服輸,此時格外硬氣,他說:“張飛,你不用求他,求了,他也不會放我們走。要我說,咱們合伙跟他干了,瞧他有什么本事。”說完,鏟子就拎著鐵锨沖了上去。
鏟子是沒有見過“天魂”和老鬼戰(zhàn)斗情形的,畢竟站得遠。爺爺他們可是見過,知道打不得,就想攔住鏟子。豈料鏟子離“天魂”近,一個箭步就到了“天魂”跟前,鐵锨砸落,就像砸在影子上,“天魂”毫發(fā)未損。
鏟子一擊不成,頓時膽裂,定在了原地。“天魂”抬起胳膊,卻實實在在地掐住了鏟子的脖子,將鏟子舉在了半空,爺爺和醬牛肉、三孩趕緊去救,但已然不及。“天魂”輕甩左臂,鏟子飛出,撞到了墓墻上,掉落在地。醬牛肉查驗鏟子情況,看到他多處受傷,血流不止,已然昏死過去。
醬牛肉以為鏟子死了,忍不住大哭,說:“好兄弟啊!不就是想讓老娘吃口熱乎飯嗎,何必搭上性命!”
爺爺不禁心酸,說起來,參加盜墓的人多是因為走投無路,家中斷糧。
“劉茂”的行為引起了眾怒,老表對著“天魂”怒罵起來:“惡鬼,你這十惡不赦的惡鬼。盜墓怎么了?這墓中人生前還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哪一樣是他自己拼本事掙來的?正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們也不過是想填飽肚子,有什么錯?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娶不上媳婦,多少人餓死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早就死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先前還諂媚的老表突然罵起人來,而且還異常兇。
“天魂”站在墓道中,沒有回罵,只說了一句“你們等死吧”,便消失不見。
良久過后,老表回過神,說:“我是不是給大家惹禍了?”
爺爺拍著他的肩膀,說:“沒有,你罵得好!”
李貴才說:“既然大家出不去,我有個主意。咱們可以找到那個劉茂的墓穴,將其挖了,銼骨揚灰,解了心頭之恨。”
爺爺說:“這個主意好是好,可怎么知道他的墓穴在哪里?”
李貴才說:“我知道,我能感應到‘二巧’的位置,劉茂不是說了嗎,他要將‘二巧’帶回自己的墓穴。”
爺爺說:“可他這么神通,咱們恐怕還沒有找到墓穴,就被人家滅了。”
老表和喬大胡子都點頭說是。
李貴才說:“還不容易,我有一個妙計,一定能克制劉茂。”
大家都問是什么主意,李貴才說:“徐老二那里有幾道很厲害的符,對魂魄類的鬼最管用,當初‘二巧’很怕它。只要我們上去將符取來,必然能克敵制勝。”
爺爺和喬大胡子、老表等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老表問:“貴才,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們?yōu)槭裁床簧先ィ俊?/p>
李貴才沉默不語,起身找了一個角落,蹲了下去。
這時,醬牛肉站了起來,說:“李貴才說的這個符,我身上有。”
李貴才噌地站了起來,喜極而泣,說:“好兄弟,剛才為什么不早說?”
醬牛肉說:“這符是我私藏的,所以輕易不敢拿出來,是關鍵時刻救命的!”
李貴才拍著醬牛肉的肩膀,說:“現(xiàn)在就是關鍵時刻啊!”
醬牛肉掀開上衣,只見肚子上、后背上貼滿了符,醬牛肉又脫掉褲子,見屁股上、腿上也都沾滿了。所有人都被醬牛肉的明智之舉感到驚嘆,問他什么時候貼的,醬牛肉臉上的肉笑成了褶,說大家上廁所的時候貼的。
老表突然想到什么,說:“那你是不是一直沒上廁所?”
醬牛肉點頭,說:“可不呢!”
老表問:“那你憋了多久了?”
醬牛肉說:“一天了!”
老表豎起大拇指,說:“還得是你,我就不行!一天兩次大號,六次小號,準時準點!”
醬牛肉自豪地說:“俺二哥一直夸俺,說不服不行!”
老表問:“那你想尿尿嗎?”
醬牛肉說:“憋了一天了,能不想嗎?
老表問:“那你想拉屎嗎?”
醬牛肉說:“別問了,再問我就要拉了。”
老表又問:“那你為什么不尿不拉,想憋死?”
醬牛肉說:“二哥說尿是堿性的,會破壞文物。”
老表不屑一顧,說:“不是堿性,是尿性!真是名堂多!兄弟,我給你出個主意,等會兒咱們挖了那個劉茂的墳,你先往他那個墳圈子里好好尿上一泡,然后再把憋了一天的屎拉上,讓他好好地過過癮。”
醬牛肉說:“我可以邊尿邊拉嗎?你說的那個先尿后拉有技術難度。”
老表說:“成啊!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醬牛肉說:“那他不得掐死我!”
老表說:“你不是有符嘛!”
醬牛肉嘿嘿一笑,說:“對哦!”
李貴才聽到老表出了那么一個主意,非常高興,但他假裝不屑,說:“老表,成天屎啊尿啊的,惡心不惡心?你要不是我親戚,我都想拍死你,怎么出這么損的一個餿主意。喬大當家,你說對不對?”
喬大胡子聽了,拍手說好,就在劉茂的墳頭拉屎,還專門拉在棺材板上。
爺爺也不反對,但提出一個問題,說:“醬牛肉身上的符雖然很多,但分給大家明顯不夠用。即便是貼在身上,萬一掉了,遇上‘劉茂’也得死翹翹。”
醬牛肉說:“這個好辦,我還有個辦法,就是用朱砂在身上畫符,效果一樣好!”
大家都覺得這是好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去哪里搞朱砂?
李貴才舉手,說:“我知道,二巧家有!咱們只要上去,就能拿到。”說完,看大家都看著自己,連忙拍打自己嘴巴!
爺爺問:“還有別的辦法嗎?”
醬牛肉說:“沒有朱砂,用公雞血也可以。”
李貴才說:“公雞早被燉了,這個連二巧家也沒有。”
這個時候,鏟子悠悠醒了,他有氣無力地說:“用我的血!”
醬牛肉兩手一拍,說:“這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