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山,四崖子村?趙哥,你去那里做什么?怪偏遠的。”張量疑惑道。
“去做點慈善,現在公司上市了,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趙懷安道:“你嫂子先前在那個村的希望小學支教過,好久沒過去看過了。”
“剛好我現在有空檔期,過去看看那群孩子們。”
“你明天安排點人,去市場上買點常用的物資,咱們上午十點鐘,準時往那邊趕。”
商量完明天的事。
張量給兩人安排了蜀城最貴的星級酒店。
睡了一晚。
早上六點,趙懷安定的鬧鐘醒了。
他開始起床洗漱刷牙,外面的天,還沒有大亮。
穎欣躺在床上頭發凌亂,睡眼朦朧,“起這么早啊?”
“你先睡,我去跟張量他們買點東西,等東西買完給你打電話,你就下樓來,咱們一起出發。”
昨晚是十一點半到的機場,回到酒店都已經一點了。
這才睡了五個小時,穎欣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
“哦。”
“咔嚓。”沒一會兒,她聽見酒店房門關上的聲音。
雙眼立刻睜開,心里有一陣失落,不知道為什么?一刻看不見趙懷安,她的心里就發慌。
穎欣立刻從床上起來,一邊打電話,一邊洗漱。
“懷安,你到哪里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睡的時間太少了,你還是再睡會兒吧。”
“沒關系,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們不了解那里的情況,可能不知道要買什么東西。”
“好吧。”
奔馳S汽車后座上,趙懷安微微一笑,跟司機說:“調頭。”
車子到酒店樓下,他給穎欣打去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穿著身紫色運動裝的她拉開車門,坐到了趙懷安身邊。
“四崖子村還沒有通水通電,所以你不要想著每家買一臺電視機了。”
話音剛落。
“你不早說!”
趙懷安連忙拿起手機給張量打了個電話,“別買電視,別買電視,別買電視。”
“還微波爐……全都別買。”
“等我們過來。”
掛斷電話后。
他這才向穎欣了解四崖子村那邊的情況。
“那邊的村民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沒有任何的收入,就算通了電,他們也看不起電視,用不起電。”
“那他們靠什么照明?”
“自己做的煤油燈。”
兩人在車上聊了很多,在徹底了解情況后,趙懷安內心帶來了極大的震顫。
我們竟然生活在如此大的差距里。
趙懷安眼神明亮,帶著極大的決心,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這諾大的貧富差距,由我趙懷安一肩挑之!”
一雙小手扶著他的胳膊。
“還有我。”穎欣道。
兩人到達早市,跟張量匯合后,買了很多生活的必需品。
“米,面,油,蠟燭等等等……”
一直裝車到中午,這才裝了滿滿兩卡車物資。
三輛越野車打頭,車隊沿著國道,朝大涼山深處駛去。
趙懷安坐在張量開著的路虎越野車后座上,穎欣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車子開了四五個小時,開上了鄉道。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連綿的大山,和郁郁蔥蔥的樹林。
穎欣在鄉道的顛簸中醒了過來,看了眼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大山,河流。
“醒了?”
“嗯。”她坐正身子,“估計還有多久到?”
“還有一個多小時,嫂子,快到了,你再睡會兒。”前面開車的張量道。
車隊繼續往大山深處開進,就在快要到四崖子希望小學時。
路過一個極其陡峭的高坡。
后面的卡車司機打來電話:“老板,車子上不去,只能開小車,一點一點的運上去。”
“好,那就先搬三車。”
趙懷安下車,帶頭打開貨車車廂,跳上去,開始順米面油等物資。
搬了一個多小時,滿頭大汗。
這才裝了滿滿三車。
張量留在現場,趙懷安開著車,往高坡上開。
穎欣坐在副駕駛上,搬下化妝鏡,開始補妝。
“穎欣,到了這種地方,條件有限,就不要去花時間化妝了,你素顏的時候也很好看。”
“這不是好久沒跟孩子們見面了嗎?注意下第一形象。”
“哈哈哈,也行。”
車子很快在一個大院壩停下,前面坐落在三座平房,院子里有一根木頭制作的旗桿,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一個坐在門檻上的小孩,嘴巴旁邊有一圈油污,鼻涕干了粘在皮膚上。
在看清下車的人后,抬手大喊道:“媽媽,媽媽回來了。”
“媽媽!”
教室里正上課的青年教師,從里面沖出來,平頭,很受,皮膚黝黑,戴著副眼鏡。
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汗巾。
大夏天的沒有風扇,在講臺上站一會兒,汗就流了一身。
看見穎欣后,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穎欣!”他高聲喊。
他是當時跟岑穎欣一起來這里支教的大學生,畢業后沒有回城市,一直留在這山坳里。
周衛國小跑著迎了上去,低頭看了眼自己臟兮兮的衣服,不自覺的后退幾步。
“一年多沒見了,你過得還好嗎?”
話音剛落,趙懷安就從駕駛位上下來了,穿著一套干干凈凈的運動套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茍。
周衛國眼神里起了絲不易察覺的變化。
失落,自卑,嫉妒,全都混雜在一起。
“這位是您朋友?”
“我老公。”
先前岑穎欣過來支教的時候,剛好就是趙懷安在震大被領導穿小鞋的時候,幾乎每天回家,兩人都要吵架。
她一氣之下,訂了一張機票,跟著幾個大學同學,來了學校指定的支教點。
大涼山,四崖子村。
那是周衛國第一次見到她,從耶魯畢業的他,并沒留在華爾街,當所謂的金融精英,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當時他可是縣上的紅人,第一個出國上學的大學生,可當他決定留在四崖子村支教的時候。
身邊的朋友和父母都非常不了解。
作為有著小農意識的父母,甚至用斷絕父子關系作威脅,讓他回城里上班,娶媳婦,生孩子。
即便如此,周衛國還是選擇留在這里。
他記得當時岑穎欣經常因為她口頭提起的老公流眼淚,說他小時候還好好的,長大后,在學校里受到了挫折,脾氣就變了,心力也不足了。
當時他聽了后,心里挺鄙視趙懷安的。
有個這么漂亮,有能力,又善良的老婆,竟然還在家里犯渾!
有本事去外面犯渾啊,在家里橫算什么?
“你好。”趙懷安上前,伸出左手,笑著打招呼。
周衛國看都沒有看他,直接走到后備箱,向穎欣道謝道:“又帶這么東西,這群孩子,都快被你寵壞了!”
“孩子們,媽媽回來了!快出來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