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初二不耐煩催促:“你跟她廢話什么?一會兒人犯可要逃了。”
初九正色詢問老鴇:“我問你,這兩日是不是有一個叫丑奴的苗疆女子住在你們這里?趕緊帶我們過去。”
老鴇面上明顯有些慌亂,隨即便恢復鎮定:“官爺您這是聽誰在胡說八道啊?什么苗疆女子,我壓根都不知道長什么模樣。”
一邊偷偷地向著身后龜公暗中使了一個眼色。
龜公立即會意,悄悄轉身,向著后院方向走去。
琳瑯閣后院密道的出口,就在一家看似破敗的小宅院。
上次枕風就看得清清楚楚,李富貴等人就是從那個宅院附近鬼鬼祟祟地逃出來的。
白靜初與宿月,白胖子已經在附近守株待兔。
因為枕風胳膊受傷,靜初便留她在辛夷院,負責掩護二人,并未參加此次刺殺活動。
果真在初九等人進去琳瑯閣不久,一處宅院的木門便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一黑衣男子左右張望一眼,確定四周無人,方才從院子里出來,身后跟著幾個身穿斗篷的黑衣人。
因為是在夜半,距離較遠,靜初壓根看不清對方罩在斗篷里的臉,更無法確定,她們所要找的苗女,是否就在他們其中。
不動手的話,容易錯失良機。
動手的話,萬一打草驚蛇,也會功虧一簣。
靜初深吸一口氣,從隱身的屋脊之上突然站起身來,朝著那幾人喊了一聲:“丑奴!”
果真,其中一個黑衣人腳下一頓,朝著她這里扭過臉來。
與此同時,宿月與白胖子也一沖而起,上前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丑奴,我們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丑奴從眾黑衣人身后站出來,臉上猙獰的疤痕在斗篷的暗影之下若隱若現。
“李公公已死,幾個跳梁小丑竟然還敢興風作浪。你們想要做什么?”
宿月劍指對方面門:“自然是要你的性命。”
“果然是你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你們竟然與官府聯手?”丑奴有些微詫異。
“乖乖交出母蠱,我們可以饒你不死。”
“這個你們也都知道,看來的確是有備而來了。只可惜,想取我的性命,你們也要有這個本事。不如乖乖歸順于我,我可以讓你們免受毒發之苦。”
宿月不再廢話,一抖手中長劍,徑直欺身上前。
白胖子則按照約定,放出信號,召喚秦長寂。
幾人戰作一處。
埋伏在附近,不敢近前的秦長寂也隨即趕到,黑衣人很快就落于下風,被斃于劍下。
丑奴并不慌亂,一聲“桀桀”冷笑,雙手一振,竟然從她袖子里飛出無數只飛蟲來。
夜色之中,自然看不清那飛蟲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只聽一陣“嗡嗡”作響,令人心中發毛。
靜初脫口提醒:“小心蟲子有毒!”
秦長寂將她護在身后,單手持劍,卷起一陣凌厲劍風,將蟲子逼退。
他們還未能喘一口氣,緊跟著,第二波蟲子又接踵而至。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靜初今日早有防備,并且秦長寂給了她充分的準備時間。
單手一揚,一蓬粉末揚至半空,另一只手則晃燃一個火折子,直接丟了出去。
粉末在半空之中炸開,丑奴丟出的飛蟲被燒得“噼啪”作響,掉落在地上。
粉末又是最好的驅蟲之藥,毒蟲近身不得,四散而逃。
只不過,這里的火光與廝殺之聲,立即吸引了一個人。
池宴清率人守在琳瑯閣周圍,準備守株待兔,可沒想到,琳瑯閣的密道竟然直通遠處民宅。
侯了半晌,也沒見有誰從出其不意的暗門逃離。
正疑惑之時,就聽見這個方向有兵器交鳴之聲,立即縱身一躍,向著幾人飛奔而至。
場中的打斗,秦長寂的身手,以及丑奴放出的蠱蟲,全都令他瞬間精神一震。
他幾乎可以確定,場中這幾人,肯定與前一陣子琳瑯閣發生的命案有關。
一個都不能放走!
一聲響亮的唿哨,琳瑯閣外埋伏的侍衛便蜂擁而至。
好不容易解決了丑奴放出的蠱蟲,靜初幾人以為勝利在望,沒想到,又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而且偏生還是不好招惹的池宴清。
丑奴趁機轉身想逃。
靜初咬牙:“我想辦法拖延住池宴清,你們務必不能讓她逃了。”
秦長寂搖頭:“不,他們人手不少,你壓根攔不住。再說我早就已經在他跟前暴露過身份,還是我留下,你們快去追!”
靜初見那苗女已經逃出數十丈遠,再不追,只怕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且,他們也的確不懂控制母蠱的方法。
只能依照秦長寂所言,率領宿月,一同追趕上去。留下白胖子與秦長寂負責善后,與池宴清等人交手,想方設法拖延住他們。
靜初兩人很快就一前一后,斷了丑奴的所有退路。
丑奴此時也猜出了白靜初的身份。
她陰冷地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偽裝得還要深。”
靜初索性也不遮掩:“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詐死,金蟬脫殼。”
“詐死容易,可近一年的時間裝瘋賣傻,瞞過所有人,可太不容易了。不得不說,我很敬佩你,我們原本可以并肩作戰的。”
“只可惜,你選擇了叛變。”
“那又如何?生死面前,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就不信,李公公值得你對他忠心耿耿。”
靜初冷哼:“你可以不為他盡忠,但是你不能將王不留行這么多人的性命視作你攀權附勢的籌碼。你只要將母蠱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呵呵,”苗女冷笑:“我詐死逃離李宅,你知道為什么會被李富貴識破,落到他的手里嗎?
因為,李公公提前交給了我一枚黃金指環!讓我帶出李宅!”
靜初一怔。
很多人,包括李富貴,都知道黃金指環乃是王不留行的信物。
其實真正的指環,乃是黃銅打造。
李公公這樣做……
丑奴獰笑:“對!李公公是故意的!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對他十幾年忠心耿耿,竟然比不過你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最后淪落為一枚棄子!
他利用我,成功轉移了李富貴的注意力,令他放松戒備,你才有逃離香河的可能。
你說,要么我死,要么,出賣他,我有的選擇嗎?即便是你,也不過是他復仇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