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送走了老頭,肖染也跟著走出門去。
他現(xiàn)在是藝高人膽大,這幫人不招惹自己就算了,招惹到自己的話……
嘿嘿,肖染可不嫌技多。
只見一根小巧的銀針出現(xiàn)在手里,是他從剛才老頭秤桿里摸出來的,估摸著這老頭使的就是一個暗器的手法,怕不是雀字門(專業(yè)犯罪團(tuán)伙)就是蘭字門(強(qiáng)盜)的人。
對付這種人,肖染沒什么心理壓力,況且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人呢。
從客房出來,肖染走下樓就看到之前的老頭,正與幾人坐在樓下的桌前低頭商量著什么,見他下樓,便是神色不善的盯著肖染。
肖染一撇嘴,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棧。
這會鎮(zhèn)子上的人明顯比剛才更多了,肖染走在街頭,現(xiàn)代的穿搭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眼看著前面有一家衣服店,就索性進(jìn)門多買了幾套行頭。
說起來,洛市這兩年也是風(fēng)行古裝。
很多來旅游的人都是奔著古裝來的,街道上看到那些穿著古裝的年輕男女人們早就見怪不怪,甚至覺得這就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情。
甚至連本地人自己也是時常穿著古裝出去玩。
只是這里面不包括肖染。
且不說,自己不喜歡扎堆湊熱鬧,就自己這一身味道,也沒人愿意把衣服租借給自己。
卻不想反而是在謎城里面體會到了原滋原味的古裝。
等肖染再從門店里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多出了一套青色的長袍大褂,腳上也換上了一雙厚底繡紋靴子,除了一頭短發(fā)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招眼外,其他方面反倒是和周圍的人沒什么區(qū)別。
“可惜了,要是詭披風(fēng)還在就好了。”
肖染這時候不免想起了被損毀的詭披風(fēng),那件披風(fēng)刀槍不入,還能隱身,算是一件防身極佳的詛咒物。
可惜被紅傘女上鳥靈子的圈養(yǎng)的那些毒蟲給毀了。
肖染閱讀過上鳥靈子的記憶,以及一菊派的心法總綱,里面并沒有關(guān)于毒蟲的能力。
估計是上鳥靈子變成夜鬼之后進(jìn)化出來的。
街頭上很是熱鬧,肖染就混在人群里,走走看看倒是發(fā)現(xiàn)了許多有趣的新鮮事。
不對,不能說是新鮮事,只能說是在現(xiàn)實里少有能見到的。
例如旁邊那個占卦算命的。
肖染就站在旁邊看了半天。
頭起來是一位年輕小伙坐下來,就聽算命先生笑盈盈的問道:“小相公今年多大,媳婦今年多大。”
年輕小伙也沒多想,直說今年二十四,媳婦二十七。
只見那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然后煞有其事的丟出幾個銅錢在桌上,隨即就說道:“小兄弟,你這人年幼時家底豐厚,祖上必有遺產(chǎn),生活也是多有人照顧。”
那年輕小伙一聽簡直驚為天人,那算命先生接下來就給他算了算當(dāng)下運氣,說的是有好有壞,模棱兩可,但那年輕小伙自己心里有事,自相比對后,就美滋滋的交了卦金轉(zhuǎn)身離去。
肖染開始沒看出來,只覺得這算命先生好像還真有幾分本事。
可又看了一會,見這算命先生每次都先問人家?guī)讱q,媳婦多大。
心里就起了疑心,自己想了一會,頓時就明白了:“哦,這就是水火簧啊。”
這水火簧肖染以前聽爺爺講過,說是金點這一行入門必學(xué)的本事,能套出來算命的人是窮是富。
因為以前的人,穿的看上去富麗堂皇,但未必是真的有錢,相反那些鄉(xiāng)下的土財主,出門在外都是破棉衣,小棉帽,看上去上下不到十來個銅板的打扮,可人家的產(chǎn)業(yè)卻是不小。
遇到穿的好的,你說他家里有錢,他也未必信你。
遇到穿的差的,你說他家里沒錢,指不定人家暗罵你一聲棒槌。
所以就需要有一門本事,把對方家底套出來。
聽上去很玄奇,實際上說開了也就是那么簡單。
只因為以前人們都有早婚的惡俗,富人家的自然是要多生多養(yǎng),所以孩子很小就結(jié)婚,不過找的女娃多是要大個三歲。
為啥呢,女娃年齡大點,一方面可以給家里干家務(wù),伺候公婆,也能照顧丈夫。
若是窮人家那就不行了,沒那個條件,不敢多生多養(yǎng),怕養(yǎng)不活,養(yǎng)不起。
所以算命先生一問年齡,就知道對方的家庭背景了。
如果男方比女方年齡大幾歲,那就說明男方家里條件不夠好,至少早年不好,沒條件給他早早娶媳婦,后來自己成家立業(yè)說明是男人自己有本事奮斗。
這時候有人要問;“他要是沒媳婦呢?”
簡單,問他爹媽的。
至于如果出現(xiàn)不按照套路來的怎么辦,別慌,算命看相,可不止僅僅水火簧這一門套路。
總共十三簧,環(huán)環(huán)相扣,是把人心世俗研究到骨子里的東西,只要你坐下來問,就有的是辦法套路你。
肖染看了一會算卦,大概明白這算命先生套路后,就笑盈盈的走了。
正如昨晚的船夫所言,快到了中秋,街道上熱熱鬧鬧的,有說評書的,唱花鼓的。
對比現(xiàn)實中在隋唐植物園里長春會舉辦的廟會來說,這里更是真實,且充滿了坑蒙拐騙偷的行當(dāng)。
“好!”
肖染站在人群里,看著前面耍大鼓的,磨盤大鼓頂在頭上,鼓上面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邊敲鼓一邊唱歌,在鼓上翻起跟頭,也跟著一陣叫好。
叫好之余,心里正發(fā)愁呢,待會要是給要賞錢,自己給還是不給,手上只有冥幣丟出去心疼,又沒有銅錢碎銀。
正想著呢,突然胸口微微發(fā)涼,眼神驟然警覺起來。
一個中年人抱著小孩突然從肖染身旁側(cè)著身子貼過來,肖染一瞇眼,就見那中年人懷里探出一只手朝著自己懷里飛快摸索過來。
“咦!同行啊?”
肖染也不躲,只是猛的把身子往前一探,對方愣了一下,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肖染后,眼底流出一抹鄙視,抱著孩子轉(zhuǎn)身就走。
要說鄙視是當(dāng)然的,自己懷里那是一分錢都沒有。
就算是有錢,也都是丟進(jìn)了空間里面。
不過之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
肖染抖了抖手上的錢袋子,還不錯,打開后抓出里面的碎銀子朝著里面丟進(jìn)去。
看完了花鼓,肖染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記得提示里告知,要讓自己給汪老爺準(zhǔn)備禮物來著。
既然提示里這么說了,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讓自己去準(zhǔn)備禮物。
“大爺!”
這時身后有人喊了一聲,肖染沒在意直到有人追上來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回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方才在鼓上翻跟頭的女孩。
女孩長相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什么化妝品,人們吃的也不好,但可能是沒有了科技與狠活的加持,女孩的小臉看上去十分干凈,圓潤的下巴,小鼻子,大眼睛,濃眉黑發(fā)十分客氣。
肖染還疑惑女孩喊著自己什么事,就見女孩跪下來給肖染磕了個頭:“感謝大爺?shù)馁p,給大爺唱一小曲送大爺。”
肖染這才注意到,女孩懷里銅鑼內(nèi)就零零散散幾文錢,肖染丟出去的那一把瑣碎銀子看著不多,可那是能頂?shù)纳纤麄冞@一班子人小半月的吃喝了。
見狀,肖染趕忙把女孩拉起來:“受不起,都是苦命人何必再難為苦命人呢。”
說起來,自己不提佛爺這門身份,本身也是下九流的行當(dāng)。
四陰行里二皮匠,走到哪都是招人嫌,更何況作為新時代長大孩子,肖染也受不了別人跪自己。
只是女孩不懂這些,只是一臉茫然無措,回頭看著班主。
按說給了重賞的頭彩(賞錢最多)他們是要多給這位爺唱一曲的。
這還沒人會拒絕呢,畢竟錢都花了,大多數(shù)人自然是少不了出個風(fēng)頭。
班主見狀,趕忙走過來,雙手一捧:“大恩不言謝,貴人不愛出風(fēng)頭,可否在鼓上留名,也好讓我們以后時常念貴人的好。”
女孩趕忙舉起腰間的小花鼓。
見狀肖染只是笑了笑,突然想起以前老爺子說的那般江湖快意的故事,心里升起一陣甘快,一拱手:“有道是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班主聞言一愣,當(dāng)即豎起大拇指,對著肖染扣了兩下:“袍哥人,兩下一請!”
肖染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走出很遠(yuǎn),心里一陣舒坦,心想:“這江湖可比爺爺嘴里說的那樣還要有人情味。”
正要準(zhǔn)備去找個地方看看,能不能去給汪家老太爺準(zhǔn)備壽禮的事時,冷不丁的就聽見身后一陣諷刺聲。
“好一個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閣下拿我們的錢來濟(jì)貧,當(dāng)真是一點也不心疼。”
肖染聞言回頭一瞧,就見三四個乞丐蹲在拐角,乞丐見他看過來,便是讓開身影,一個老叫花子躺在地上瞇著眼在肖染身上打量起來。
肖染再一瞧,就見方才抱著孩子的中年人也站在身后,一臉怨氣的盯著肖染。
隨即一個翻身跳起來,兩眼陰沉的指了指后面的巷子:“我老叫花子也想和你盤道盤道,閣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