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駒歌舞廳。
這地方相信大部分秦市的人都知道,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謂是全國聞名。
相信百分之八十的單身青年來到秦市,就是奔著這里來的。
不過這地方倒也不算繁華,就是一棟六層的商務(wù)樓,大門上寫著【泰東商業(yè)廣場】幾個字。
旁邊是老狼大盤雞,另一側(cè)是小賣鋪和酒店。
不過肖染來的顯然不是時候,此時距離舞廳開業(yè)還有一段時間呢。
肖染徑直走上旁邊的電梯,按下二樓后,隨著電梯上升。
“叮!”
偌大的二樓黑咕隆咚,借著從窗簾縫隙透出光纖能看出來這個舞廳的規(guī)模并不小。
旁邊吧臺上男人正坐在里面玩電腦,聽到有人上來,習慣性的說道;“沒到時間呢,最近下午場取消了,晚上六點再來吧。”
“我找朱爺。”
聽到肖染的話,吧臺的男人愣了一下,回頭瞥了一眼肖染。
“你找誰?”因為逆光的原因,男人不得不瞇著眼才看清楚肖染的相貌,怕聽錯了所以多問一遍。
“朱爺,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哦,你等等。”
男人拿起電話:“朱爺,有人找,說給您打過招呼。”
“嗯,嗯嗯!”男人點了點頭,放下手上電話,走出吧臺:“走吧。”
兩人穿過舞廳,可以看到旁邊舞廳四處都掛著牌子。
【禁止賣淫嫖娼】
舞廳后面就是卡座,數(shù)量其實不多,一眼掃過去也就是**個吧。
男人打開后面的暗門,將門打開后是一條走廊。
只待走到盡頭,一間辦公室房門敞開,六七個漢子光著膀子正躺在沙發(fā)上休息。
見到肖染,幾人神色懶散的目光只是掃了一眼就沒在理會。
畢竟肖染看上去倒是挺文靜的。
辦公室旁邊有個側(cè)門,里面只有幾個沙發(fā),一個茶臺。
一頭白發(fā)的中年人,穿著米格襯衫,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了。
見到肖染進來,目光先在肖染身上仔細端詳,緊接著就笑了起來:“哎呀呀,你就是老趙說的那位兄弟吧,快快快請坐。”
肖染沒動,只是說道:“抱歉朱爺,我是李叔介紹來的。”
“哦,老李,哎呀呀,我這腦子,這幾天喝酒喝多了,記錯了人,抱歉,抱歉,坐吧。”
面前這位朱爺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黢黑的臉上能看出歲月留下的皺紋。
加上其貌不揚的衣著,換個背景,說他是種地的農(nóng)民伯伯都不會有人懷疑。
肖染坐下來后,朱爺笑盈盈把幾個空茶杯擺在桌上:“我知道今兒有貴客,特意泡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來來,別客氣,嘗嘗。”
這若是尋常人聽著朱爺這么客氣,可能就要給自己倒茶品嘗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朱爺也就不會和你客氣了。
為什么呢,拜碼頭有拜碼頭的規(guī)矩,茶是敲門磚,連最基本的茶陣都不懂,那就是個空子。
對待空子,那就是另外一套說辭了。
要說,搞怎么復(fù)雜必要么?
就和賣古董一樣,外行和內(nèi)行,那是兩套說辭,兩個價格。
不搞清楚你是那條道,人家怎么好開口給你叫價呢。
肖染見狀,只是取出茶壺一個茶杯,茶壺口對準茶杯,慢慢的往里面倒茶。
“小弟初來乍到,驚擾了朱爺,只是有一件事需要請朱爺幫忙,我需要找一個人,叫郭勇飛,是個賭徒、聽說朱爺神通廣大,不知道可否幫一幫小弟,小弟感激不盡。”
肖染說話間,一杯茶水已經(jīng)倒好了。
依舊是茶壺口對著茶杯。
這叫單刀獨馬陣,如果對方愿意幫忙,就會喝你的茶,如果不愿意,那就潑水無情,自己自斟自樂,不管別人死活了。
所以這茶一開始就不是給肖染喝的。
朱爺見狀,有些意外。
畢竟肖染著年齡段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江湖人,于是皺著眉頭道:“好說,并肩子、秦市線上沒我找不到的控鑾,只是這杵子……”
“管!”
肖染從口袋里直接拿出兩萬現(xiàn)金放在桌上:“頭道杵給朱爺,事成之后還有二道杵。”
看著肖染放在桌上的現(xiàn)金,朱爺臉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錢不多,但看得出來肖染是懂規(guī)矩的。
“老三!”
朱爺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一個光著腦袋的青年走進來。
“都聽見了?”
“嗯。”青年點了點頭。
“既然是個賭鬼,給幾個檔口的人打個電話問問,人要是在他們哪就給兄弟送過來。”
“唉。”
青年當即走出去開始挨個打電話。
肖染則坐在屋里和面前這位朱爺喝起茶,閑聊起來。
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分鐘左右,外面就有人走了進來。
兩個彪形大漢,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黃毛走了進來,隨手往地上一丟。
“朱爺,這就是您找的郭勇飛。”
肖染側(cè)目一掃,就知道這家伙已經(jīng)是爛在了骨子里了,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郭勇飛就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給朱爺磕頭。
“朱爺,你放我一馬,我欠您的錢最快月底就還,我回家把房子賣了就給您湊錢。”
朱爺沒說話,端著茶水笑盈盈的看向肖染。
肖染走到郭勇飛面前,皺著眉頭道:“你奶奶是顧香蘭?”
“啊?”
郭勇飛抬起頭,看看清楚肖染的面容后,迷茫的點了點頭:“大哥,您認識我奶奶?”
“不認識,你家的欠了我家一筆人情債,我來是為了拿回來這筆債,這個發(fā)釵你認得么?”
肖染將發(fā)釵拿出來。
郭勇飛看到發(fā)釵,眼神閃爍了幾下,皺起眉頭低下頭:“我奶奶死了,她欠您什么您去地府要吧,反正老子不欠你的錢。”
肖染本來就沒抱什么希望了,見狀更是沒了耐性:“行吧。”
說著肖染又取出兩萬塊錢放在桌上:“朱爺,我要問的事情問完了,告辭。”
“唉,兄弟!!”
這時朱爺眼睛溜溜一轉(zhuǎn),立刻喊住肖染。
肖染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就見這位朱爺笑盈盈拿起桌上的錢在手里隨意擺弄了幾下,余光在郭勇飛和肖染身上來回打量。
“兄弟啊,四萬塊錢就這么沒了,什么都沒問出來,就這樣讓你空著手回去,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朱爺說完,給旁邊那兩個漢子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秒懂,一腳將郭勇飛踹翻在地上:“草擬媽,問你話呢,說什么東西,在哪呢!!”
郭勇飛只敢抱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見狀兩人下手越來越狠,直至一人抓起旁邊的酒瓶朝著郭勇飛腦袋砸過去。
眼看著瓶子就要落在郭勇飛腦袋上,一只手卻是一把攥住了漢子的手腕。
那漢子一愣,試著用力掙脫了一下,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只手如同老虎鉗一樣,任憑他如何用力也是紋絲不動。
肖染順手將這對方手上的酒瓶摘下來,放在桌上。
“朱爺,這事就到這吧,都是老一輩的事情,沒必要牽扯到他頭上。”
朱爺沒說話,方才出去打電話的光頭少年頓時兩眼圓睜,指著肖染罵道:“賊你媽……”
最后一個字剛出口,下一秒光頭少年耳邊就聽到呼的一聲風聲,緊跟著半邊臉像是遭到重擊,整個人跟著一起飛起來,直至“咣”的一聲撞在房門上。
肖染這一動手,讓其他人都跟著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肖染一個人竟然敢在這里動手。
緊跟著就聽到身后喊了一聲:“弄死他!!”
話音落下,就見外面屋里的幾個人嘴里叫著就往屋里沖。
可房間就這么大,還沒等他們這些人從門口沖進來,肖染腳尖勾起大門往前一掃。
“呼!!”
房門就像是迎面駛來的大卡車一樣,咣的一聲,整個房間都像是跟著顫動起來。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倒霉蛋直接被房門拍的昏過去,順帶著連后面的人也給砸翻在地。
緊跟著肖染出手極快,什么招式都用不上,對著另外兩人一人一個大嘴巴子抽上去。
兩人是連躲都躲不開,眼睜睜的看著大耳光子抽在臉上,緊跟著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從始至終,這位朱爺就坐在哪,淡定的喝著茶,直至看著自己兄弟都被躺在地上,這才皺眉道:“兄弟,這就不夠意思了,我?guī)湍悖阍趺捶催^來對我下手??”
“您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我?guī)湍芙坦芙獭!?/p>
肖染一副若無其事的神色,順手把地上的郭勇飛拉起來:“走了!”
“等等!”
眼看著肖染要走,朱爺才抬起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肖染:“兄弟,有手段,我佩服,可強龍他不壓地頭蛇,這么走,怕您離不開秦市。”
肖染低頭看了一眼郭勇飛:“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25萬,可我還他們的不止25萬了,現(xiàn)在還連本帶利欠他們二百萬。”
郭勇飛此時此刻人已經(jīng)懵了,不知道肖染問這個做什么。
卻見肖染走到朱爺?shù)拿媲埃c了點頭:“您說的沒錯,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您說,我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硬要壓您一頭又怎樣?”
朱爺眼皮忍不住的跟著跳起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說的輕佻,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掃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刀扎在朱爺?shù)男目谏稀?/p>
混跡黑白兩道這么多年,狠角色他見多了,但眼前這個和他兒子一般大的小子,卻是讓朱爺從心底里發(fā)怵。
但朱爺咬了咬牙關(guān),硬著頭皮也不能認慫,咬著牙關(guān)道:“那你是找死!!”
隨著話音落下,肖染突然抬手兩手交錯,在朱爺?shù)牟弊由弦慌ぁ?/p>
“喀……”
一時朱爺?shù)哪X袋就一下在脖子上轉(zhuǎn)動了一百八十度,兩眼瞪圓了,身子“咣”的一聲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