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著化作青煙消失的老人,吳縵不屑的冷哼一聲。
回頭看向桌上那道湯,不免有些惋惜了:“可惜了,糟蹋了我這一鍋羊肉。”想了想,吳縵還是把湯封存起來,收入空間,以后指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這就走了,你這邊什么獎勵??”
肖染走過來問道。
作為單獨針對吳縵的怪談,肖染很好奇獎勵會是什么。
吳縵看了一下自己的獎勵信息,唇角微動:“還不錯,獎勵了我一項特權(quán)【廚神認(rèn)證】”
【廚神認(rèn)證】:持有該特權(quán),可在該迷城任何區(qū)域內(nèi),建立一座怪談餐廳,餐廳將隨機(jī)生成三項怪談。
“這么說,你也可以在這里建立一個專屬于你自己的產(chǎn)業(yè)了?”
“應(yīng)該是這樣。”
肖染心里一琢磨,這個怪談雖然是針對性很強(qiáng),但如果完成怪談,就能在這里建立專屬自己的產(chǎn)業(yè),這個獎勵還是挺不錯的。
當(dāng)然就沖剛才那個老頭的態(tài)度,就知道想要拿到這個獎勵怕是不容易。
不過這件事反過來想想,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肖染推測的不錯的話,以后任何勢力想要在這里扎根落腳,首先就要觸發(fā)這種針對性的怪談考驗,完成了考驗之后,才能夠獲得在這里獲得產(chǎn)業(yè)的機(jī)會。
相比之下,自己的驚奇閣已經(jīng)在這里扎根,這對自己來說就是天然的優(yōu)勢,以后無論是蓬萊樓、東龍坊、長春會、乃至是公司想要直接介入進(jìn)來,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無異于是為自己驚奇閣這份產(chǎn)業(yè),又增添了不小的含金量。
眾人稍作休息了一番后,等次日天還沒亮就繼續(xù)趕路去。
路上雖是又陸陸續(xù)續(xù)的遇到一些邪祟,但這些小邪祟不值一提,肖染他們都沒動手,僅僅只是青骸老魔出手,就給滅的干凈。
但這也讓肖染他們再次見識到,這天下分崩離析后的黑暗,好像是什么阿貓阿狗只要披上一件衣服,就敢蹦出來自稱什么天師賢良在當(dāng)?shù)睾麸L(fēng)喚雨。
“前面好像是有一座城池,咱們正好歇歇腳,好好休息休息。”
連續(xù)走了幾天,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一座縣城出現(xiàn)在視線里。
眾人見狀也是紛紛放松了下來。
雖然說這一路上,有吳縵這位大廚跟著,肖染手上還有兩件臨時住宿的詛咒物,讓他們也不至于每次都是風(fēng)餐露宿。
可走了這么久,幾人也早就在山林野路里走的疲憊。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也不清楚自己是走到了什么地方,距離汝州城還有多遠(yuǎn)。
眼下有一個城鎮(zhèn),正好讓他們好好休整休整,也順便重新了解一下當(dāng)前迷城的變化有多大。
想到這,肖染、青骸、吳縵、代龍、金蟾子、以及那頭瘦虎坐騎,五人一虎的步伐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只是等走到城門樓下的之后,肖染他們的心情頓時就沒有那么美好了。
只見城門上懸掛著密密麻麻的人頭。
這些人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顆顆懸掛在城門上已經(jīng)是皮肉腐爛生蛆,但偏偏這些人頭居然還都是活的,口中無力的發(fā)出一陣陣哀鳴聲。
斷頸之處,更是不斷溢出血珠落灑落下來,在城門口上面猶如一簾血瀑。
而有人專門站在城門下面,拿著碗去接這些落下的鮮血,等接滿了一碗鮮血,就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專用的木桶里。
肖染他們也不知道這木桶是做什么的,但這畫面著實讓人感到不舒服。
特別是走進(jìn)之后,他們還能聽到那個小女孩的腦袋嘴里還在喊著“娘親,娘親”的聲音之后,心里對這座城池最初的那點期盼也徹底煙消云散。
這城關(guān)僅僅只有一個城門,肖染他們雖然不喜,可還是硬著頭皮快速穿過門前的血瀑。
當(dāng)那朱紅色的鮮血沾染在身上之后,肖染幾人頓時就聽到了一陣鬼祟的低語聲。
“歡迎來到,眾生城,請遵循該城內(nèi)的怪談規(guī)則,幾位千萬不要不當(dāng)回事,在這里犯了錯,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們。”
肖染循著聲音一抬頭,竟發(fā)現(xiàn)眼前的城關(guān)居然活了過來。
城門為口,樓窗為眼,神色猙獰的模樣,像是一頭趴在地上的巨獸。
之前肖染他們可沒看出來,這城池是活動。
“是血!”
青骸老魔沾了下身上的血污,在手上搓了幾下,放在鼻子前嗅上一口,只覺得這血水里蘊(yùn)藏著濃郁的生命之氣。
但除此之外,里面似乎還藏著某種特殊的力量。
“有點意思,這東西有點像是壓勝術(shù),但又和厭勝術(shù)不同。”
肖染沾了點污血,以回溯之力仔細(xì)打量,看出的東西卻是比青骸老魔還要多,只是這血中的成分太復(fù)雜,肖染也只能看出來,似乎是有人用這個辦法,壓著整座城的人。
只要進(jìn)城,沾染了這一縷血污,便是被這厭勝給壓著,自然要遵從起人家的規(guī)矩。
“大家小心點,多看少說。”
肖染提醒了眾人一句,便是帶頭走在前面。
等穿過了城門,只見這街道上行人如梭,沿街叫賣聲不絕于耳,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就連路面都格外干凈,好像是剛剛清洗過一樣。
可隨著肖染的目光掃去,看到畫面卻是滿地尸骸像是垃圾一樣堆砌在街頭巷尾。
密密麻麻的蒼蠅圍繞著尸體打轉(zhuǎn),大部分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生蛆。
街道上的行人面容僵硬,陰氣森森,一個婦人似有所感的回過頭,那張皙白的臉上,兩行血淚滾落下來。
“這分明就是一座鬼城啊!”
肖染心神一凜,心想:“這樣應(yīng)該是蝗災(zāi)軍的杰作,可把這個城變成一個鬼城,恐怕就未必是黃潮的手筆了。”
不管怎么樣,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了城,那就索性走一走,看一看,把心里的疑惑好好了解了解。
“來來,新鮮的糯米團(tuán),好吃的啊。”
“蒸糕!香噴噴的蒸糕!!”
街道上商販的叫喊聲絡(luò)繹不絕,一口口碩大的蒸籠掀開,白霧蒸騰,一團(tuán)團(tuán)粉色糯米團(tuán)子,色澤鮮艷,看的人食欲大開。
賣油條的老漢,握著一團(tuán)面團(tuán)揉成長條,隨后在桌案上摔打兩下,一拉一扯,隨手丟進(jìn)油鍋。
“滋滋滋……”
片刻間一根黃燦燦的油條就已經(jīng)被炸出來。
路過街口,有一家煎羊腸的小攤,生意火爆。
現(xiàn)宰的羊腸裹著白油,鐵鏊子燒得通紅,羊腸鋪上去滋滋冒油花,煎至焦脆時撒粗鹽花椒,油紙一包,就遞給了旁邊等候的客人,燙手的溫度,惹得客人不時左右手倒換著拿。
肖染他們走過一處石橋,只見石橋另一端,一個貨郎挑著扁擔(dān),走上兩步,就朝著四周喊上一聲:
“皂兒!!”
“皂兒是什么??”肖染開始還以為是皂角之類的雜貨。
那貨郎沒走兩步就被人給喊住,一個年輕女子說道:“給我來一碗。”
“好嘞。”
貨郎笑盈盈的掀開框子,從里面端出來一個瓷盆。
里面用綠豆粉搓制的透明涼粉,浸在冰鎮(zhèn)槐花蜜水中。
貨郎用竹刀輕劃成菱形塊,盛在青瓷碗,一縷縷寒氣從里面冒出來,帶著一股桂花的甜香味。
如果不是肖染能看破這城市的表象,知道這些不過都是障眼法,別說,還真有種生在盛世的感覺。
代龍看著街道上林亮滿目的食物,臉上浮出幾分困惑,突然開口問道;“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
“什么??”
眾人看向代龍,只見代龍皺著眉頭,目光掃視向四周:“他們……好像都沒給錢。”
聽到代龍的話,幾人也是回過神來。
“是啊,光見到他們吃東西,沒見有一個給錢的。”
金蟾子也是感覺奇怪。
“試試不就知道了。”吳縵左右一瞧,指了指前面:“就這家吧。”
只見吳縵來到一家胡餅攤前,這胡餅,其實就和燒餅差不多,一個攤位兩個人。
一人負(fù)責(zé)做餅坯,一人負(fù)責(zé)烤餅。
那面團(tuán)甩在鏊子上“啪“一聲脆響,撒芝麻時如天女散花,隨即貼在旁邊爐壁上。
只等烤熟的餅子鼓若氣囊,咬破瞬間熱氣混著奶香噴出,若是再夾上煮爛的羊肉,那滋味……
“老板,兩個餅子。”
吳縵指了指攤上的胡餅。
“好嘞。”
老板拿出油紙給吳縵包上,雙手捧著餅子遞給吳縵:“客官您走好,好吃您再來。”
吳縵摸著手上熱乎乎的胡餅,卻是沒有走,笑著問道;“我還沒給你錢呢,這兩個餅子多少錢?”
聽到吳縵的話,老板一怔,旋即笑著說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
“對,剛來。”
“難怪,咱們這兒,不要錢,吃喝您隨意。”
“不要錢??那你們這生意……”
“哈哈哈,您放心這錢啊,早就有人給了,你看看。”
只見老板說著,指了指旁邊的面桶,里面全都是精細(xì)的白面。
這下吳縵等人都感到奇怪了,他們來的時候,見到的都是一個個行將朽木,甚至是易子而食災(zāi)民。
這地方哪來的這么多糧食,而且看上去可不像是憑空變化出來的東西。
正當(dāng)吳縵等人疑惑之際,肖染瞇著眼看著店家盛面的木桶,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真是報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