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山谷內眾“人”一片喧嘩。
紛紛開始議論了起來,能找到離開的方法自然是最好不過,畢竟這個地方還是太危險了。
第一輪考場,考生至少有數千人之眾,到了第二輪至少消失了一大半。
可見這個地方確實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至于三天后所有人都會死,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了。
但不管是壇家兄弟還是其他幾位上根器,卻都沒有開口質問,很顯然,他們似乎已經認可了這個說法。
肖染站在后面,聽到對方的話,心中卻是驚疑不定。
他一時不好確定對方這話中的真假。
但如果是真的,自己倒是無所謂,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金蟾子。
想到這,肖染提起精神,心中不敢有所大意。
“咳咳!!”
這時候壇家的老二壇善緣輕咳了兩聲,隨即示意道:“安靜!!”
偌大的山谷逐漸平靜下來,畢竟是上根器,對他們有著絕對的碾壓,他們也不敢不聽從。
見狀,壇善緣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心里卻是暗暗嘆了口氣。
“若是自己大哥他們還在,憑我們五兄弟的實力,此刻一切應該是我們家說的算才對。”
想到這壇善財又不免朝著肖染的方向投去一記怨毒的眼神,隨后皺著眉頭繼續道:“諸位,先聽聽陳老怎么說吧。”
壇善財所口中的陳老,正是那位讓肖染都感到忌憚的家伙。
不過從壇善財的口中,肖染可以確定一件事,這位陳老恐怕不是鬼都的土著,估摸著此人應該是和壇善財他們一樣,是某位反王所招募來的高手。
等壇善財側身讓開,這位陳老才繼續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家心里必然有所疑惑,可事關生死,陳某斷然不敢有欺瞞,這三日之期,絕非是危言聳聽,具體事宜我不便在這里多言,大家做好準備,明日我們盡快動身。”
眼看陳老好像沒有要去解釋的緣由,有人就不樂意了:“陳老,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這話說到了一半,就沒了??究竟是怎么個說法??為什么說三日之期?您好歹說個明白。”
“是啊,也讓我們明白明白是怎么回事吧,不然您一句話,我們機緣還都沒湊齊呢。”
許多人開始起哄。
能走到這一步,成為中根器的人絕不會是什么良善之輩,就算對方是上根器,也不會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讓眾人乖乖的跟著離開,誰知道前面是不是有坑等著他們。
眼見眾人的質疑聲越來越多。
其他幾位上根器開始不耐煩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伶俐的殺氣,似乎已經做好殺雞儆猴的準備。
也就是在這時陳老走了出來,他摸了摸口胸上左邊的那塊石頭。
隨即張開手掌,一股精神力猛然從掌心蕩出沖擊進所有人的腦海。
霎時間眾人猛地感覺腦瓜子里嗡的一聲作響。
包括坐在遠處的肖染也感受到一股精神波動襲來,只不過和其他人被強行沖擊的感覺不同。
這股精神力雖然強大,但在肖染這里卻并不夠看,只不過肖染沒有刻意去抵御。
他感覺到這股精神力當中夾雜著一段信息,索性放開心神主動接納這股精神力量涌入自己的意識。
隨著這股精神力量在肖染識海中展開,一些零碎的畫面浮現在肖染面前。
血紅色的轎子浮現在面前,轎子迅速鎖定了一名“考生”轎簾縫隙中伸出無數蒼白手臂,將其直接拉入轎子里,沒一會就鮮血沿著轎簾溢出,里面連一聲慘叫都沒有。
隨后畫面一轉,一名挑著扁擔的賣貨郎走來,賣貨郎長得憨厚,像是地道的莊稼漢。
可扁擔里面卻是他們這些考生的腦袋,一顆顆猶如貨物一樣擺放在里面。
對方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就將一名考生的腦袋摘下來,隨后從另一個竹筐里取出一個豬頭,放在這名考生的腦袋上。
而從始至終,他們這些中根器竟是無一人能抗拒。
除此之外,肖染居然看到了一個盜版的屠夫。
這家伙的身材外貌和屠夫非常相似,體大如山,腹部裂開巨大的嘴巴,身后拖拽著密密麻麻的腸子。
所過之處,甚至連壇家兄弟這樣的上根器都毫無招架之力,被對方當做點心,啃食成一團爛肉。
這些畫面不斷在面前閃過,甚至肖染居然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手持文杖,似乎是在和什么東西對峙,身后芍宏樟只剩下了半邊身子,嘴里吐出鮮血,似是想要說些什么。
畫面中,肖染還看到了金蟾子,揮動著手臂在遠處提醒自己快走,龐大的身軀被糜爛的黑土所吞沒。
這些零散的畫面在肖染眼中一閃而逝,但卻是讓肖染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他能分辨出來,這些畫面并非真實,似乎是這位陳老自身的一部分記憶。
從記憶中的畫面來看,什么紅色的花轎、提著扁擔的商販,分明就是邪祟,而且是實力很強的邪祟。
這不禁令肖染想到,之前金蟾子也提醒過自己,說這里偶爾會出現一些怪談,只不過頻率不高罷了。
“看來,金蟾子所說的怪談,應該就是這些東西。”
至于這些畫面……
肖染推測,這些畫面并非是這位陳老刻意虛構出來的東西,他注意到,陳老的手還放在了胸前那塊菱形的石頭上,心道:“難道這個石頭,能夠讓他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片刻,眾人也逐漸從這些零散的記憶畫面中回過神來,陳老見狀才繼續說道:“你們也已經看到了,我并沒有說謊,明日一早我會帶領大家出發,愿意來的就一起吧。”
說罷,陳老就不再去為眾人解釋什么,他那張枯瘦如竹似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疲憊的神色。
即便是作為上根器,這樣大范圍的使用精神力,同樣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肖染見狀也不再做停留,轉身迅速離開,他要盡快回去把消息告訴金蟾子。
折返回埋藏尸體的地方,肖染把尸體那塊所謂的機緣的石頭一并帶走,迅速折返回了山谷。
而在與此同時。
鬼都城外,只見一大片營寨拔地而起,營寨的墻頭上插著各路反王的大旗,似乎是這些反王將自家的營寨全部搭建在了一起,連成了一片。
幾位反王坐在營帳內,吃著肉,喝著酒,面前甚至還有舞姬和樂師,奏樂跳舞。
不知道的人見狀,恐怕還會以為這是一群富家公子在踏青郊游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福王才放下酒杯,看著不遠處的鬼都大門,臉上生出了幾分焦躁。
“都進去這多天了,怎么連個信都沒有,你們說,他們能把傳國玉璽帶回來么?”
此話一出,營帳里幾位反王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他們誰不心急呢,可眼下也只能干瞪眼。
“福王,您別多慮,我三弟雖是江湖草蜢,但自有幾分本事,加上其他諸王手下的能人異士們鼎力相助,定是能夠把傳國玉璽帶出來。”
古項云坐在一旁,輕描淡寫的侃侃而談。
幾位反王聞言,臉上頓感輕松,畢竟古心堂這位劍評探花的實力,眾人還是非常信服的。
再加上自家手底下那些能人高手,料想奪得傳國玉璽,未必有什么難度。
于是紛紛舉起酒杯,對古項云和福王說道:“沒錯,二公子所言極是。”
但一旁楚王卻是皺著眉頭說道:“我自然不懷疑古心堂的實力,可那丙組三十六和那劍評榜首也在,我擔心……”
楚王所指,自然是肖染和吳縵。
此話出口,眾人又是一陣苦悶,心想:“今天是怎么了,一個福王、一個楚王,都這么掃興。”
好在這時,古項云一展手中玉扇,開口道:“楚王多慮了,那什么丙組三十六,不過是我三弟手下敗將,至于那位劍評榜首,我看也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否則這么多年,江湖上又怎么會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錯,這么多年了,我就沒聽說過那什么劍評榜首的消息,突然現在冒出來,連個臉都不愿意露一下,我看十有**,就是個騙子。”
“五葉道人當年也是瞎了眼,我看他那個什么劍評,純純就是胡亂評出來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暢快時,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又是一通豪飲。
“報!!”
這時候營帳外一名斥候快步跑了進來。
眾人精神一振,眼底生出一抹精芒,目光瞬間鎖定在這名斥候的身上。
“大王,外面……那個……鬼都的門開了,而且還有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嘩啦啦啦……”
聽到此話的一瞬間,桌案后眾人齊刷刷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就沖出營帳來到大營外的觀望臺。
等他們定睛一瞧。
只見果然就看到鬼都的大門已經開了,一個全身被黑袍蒙著的身影正站在大門前。
“是誰??”
“不認識啊!”
眾人看著這個身影,一時間都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孔。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這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身影,則是不急不慢的從懷里慢慢的取出一團紅布,隨后將紅布展開,不多時,一塊缺角的玉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這塊玉璽上閃動著熒光,在玉璽出現的時候,更是伴隨著一陣龍鳴之聲。
明明相隔很遠,可當人們的視線聚焦在上面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直到祁王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尖叫:“傳國玉璽!!!是傳國玉璽!!!快,快把玉璽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