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這種東西,趙正太有經驗了,還記得上輩子企業上市路演,他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趙正看著曹子布,“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我需要更多人的幫助,這也是我為什么要廣設英雄宴的原因,就是希望招攬不得志的英雄能人來協助我完成這個大愿。”
曹子布皺著眉,其他人聽不太懂,但是覺得趙正說的很牛筆的樣子。
劉五一臉懵,看著眼前這個威風凜凜的趙老三,跟腦海中那個拿不出十個銅子的,玩不起女人的趙老三完全對不上啊。
這才幾個月,咋就變成這樣了?
“趙,趙游繳,如此傾盡家財,為的什么?”曹子布不解問道。
“為的是心中的俠義之道。”趙正淡淡一笑,“資助一百個讀書人,可能只能出一個秀才,可如果資助一千個讀書人,或許能出一個舉人老爺,這個舉人老爺就能當官,造福一方,這難道不是俠義?”
“可如果我資助一萬個讀書人,這里面出個狀元呢?那就不只是造福一方了,來日入翰林,未來未嘗不能封侯拜相,造福異國!”
“同樣的,我資助這些無家可歸,吃不上飯的百姓,既是為了名,也是為了讓他們活著,好好報效國家,我明州距離邊關太近了,損失一個人,都是一種損失,也許就差了這么一個人,我大康的邊關就被異族踏破了呢?”
“當然,這些都太遠了,我現在只想挖掘人才,讓吃不上飯的吃上一口熱乎飯,就夠了,但是我能力有限,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這里,我希望大安縣有需要的人,都可以來找我!”
聽到這里,曹子布有些糾結,看得出來,這個趙孝子,的確是個慈悲的人,但他終究是身份太低了。
想要扶持人才,還需要自身硬才是。
于他而言,終究差些,不如那些百年家族,千年世家!
他也想出人頭地,鮮衣怒馬,衣錦還鄉。
游完了村,趙正帶著他們來到了宴客廳。
此時炭盆里,炭火燒的通紅,矮幾上,六菜一湯,還有一盅酒,看的劉五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一時間都是吸涼氣的聲音。
“老趙,夠意思,真下血本了!”劉五拍著趙正的肩膀道。
其他人也都是點頭,他們去別家可沒這么好的待遇。
一般三菜一湯頂天了。
“你們遠道而來,肯定不能輕慢!”趙正笑了笑,招呼他們入座后,旋即坐在了主位上,“來,諸位,我敬你們一杯!”
趙正提起酒杯,這酒不是燒刀子,也不是一杯倒,而是勾兌出來的低度白酒,價格更便宜。
這些人不配喝燒刀子。
但也絕對是他們平身喝過最好的酒了。
一口下去,滿廳都是哈氣聲。
“老趙,這酒好烈呀,到底啥酒?”劉五吐著舌頭道。
“這酒叫英雄酒,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趙正笑著道:“你們要走的話,到時候記得帶上一壇子!”
“走?這里好酒好菜供著,為啥要走?”劉五哈的一笑,端著酒盅上前,“來,老趙,敬你一杯!”
趙正也知道,自己廟小,來的人大多數都是混吃混喝的,也不生氣,便說道:“不走更好,在這里住下,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你們!”
“來,飲酒!”
坐在趙正左側的曹子布細細品味著杯中美酒,心里卻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個宴會過程都比較安靜,也不咋說話。
趙正問:“子布可是覺得這菜不合胃口?”
“非也,這酒菜,乃一等一的好!”
“可是我招待不周?”
“非也,趙游繳待我如手足兄弟!”
“那你為何悶悶不樂?”
這時候,有了解曹子布的人說道:“趙游繳,子布是想家了!”
“這簡單,想家了回去便是!”趙正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繼續說道:“一年前,子布學成出師,他家人讓他去隔壁的平陽縣當差,他拒絕了,直接把爹給氣病了,他娘給他尋了一門親事,他也拒了。”
“你可不知道,我們子布那是有大本事的,非大家閨秀不娶,跟他爹娘立下豪言壯志,不食五鼎,便被五鼎烹煮,不出人頭地,便永不歸家!”
“有才,不要再說了!”曹子布臉上羞的通紅,當初的豪言壯志,在一年后的今天,早已被現實摧殘。
別說生食五鼎,大多數時間,他連三個菜都吃不上,起碼一半時間在餓肚子。
“趙游繳,讓你見笑了。”曹子布尷尬說道。
趙正搖搖頭,“我為何要笑,人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呢?等到老了,回顧一生,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
“身邊的丑妻穿著粗布麻衣,子女也如同牛馬一樣日日勞作不知夢想何物,子子孫孫面朝黃土背朝天,這能叫人生嗎?”
“這叫活著,他們這輩子只是在用幾十年的時間,重復的做一件事!”
“你現在去拼搏了,去見識了,體驗到了未曾體驗的生活,就算失敗了,老了也有跟子孫后代吹牛的談資,臨了了躺在床上,對自己這一生也有個交代不是嗎?”
曹子布愣了愣,旋即起身,躬身一禮,“多謝趙游繳,子布受教了!”趙正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而且趙正很誠懇,是假意安慰還是真心認同,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世上,知他者無二三,哪怕他身邊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懂他的雄心壯志。
奈何,他最終連縣都沒走出去,兜兜轉轉還是在小地方打轉。
趙正擺了擺手,“不用謝,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罷了,不過子布,我覺得,你的方法錯了!”
曹子布虛心請教,“請趙游繳指點迷津!”
現在的他真的非常迷惘。
趙正看了周圍人,搖搖頭,“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而且你們大老遠過來,豈能餓著肚子與我談哈,來,先喝酒吃肉,吃飽了再說!”
趙正拍了拍手,旋即便有幾個婢女過來跳舞。
這都是被鐘家調教過的婢女,雖然跳的舞很粗鄙,也不懂琴棋書畫,但是用來充門面足矣。
而似劉五這種土包子,就吃這套,一個個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仙女啊......”
而曹子布卻沒有半點心思,他現在心里跟貓抓似的,想了想,端著酒,走到了趙正的右側,跪坐下去,“請趙游繳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