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清潤明亮,簡單一句清唱,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輕柔舒緩的旋律輕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只是一句,倒真如同歌詞里碧海藍天的畫面,自然而愜意。]
文娛小說有點假啊……
雖然這段內容就是余惟自己寫的。
小說里主角唱歌之前,有人期待有人質疑有人不屑一顧,但他一直是全場的焦點。
但其實!真底邊都是無人在意。
臺下根本沒有人在意他想干嘛。
余惟站在臺上架好話筒,眼前只有交頭接耳的觀眾,她們三五成群相談甚歡,似乎已經開始商量等會去吃什么……
與其說他在舞臺上,倒不如說他更像個街頭賣唱的藝人。
他們的演出十分單純,如果有人放下錢幣,他們會紳士地鞠躬問好或是請對方點一首曲子。
就算無人給錢,他們也不會難過,而是繼續怡然自得地演奏,不為什么,只因表演就是他們自我滿足的方式。
余惟悟了……
撲街沒人看書的時候他也是這么想的,先寫一個自己喜歡的故事,再想其他。
沒人聽他唱歌怎么了,沒人聽他也不會切這本書!
“一個人,眺望碧海和藍天
在心里面,那抹灰就淡一些。”
……
“噓,你們聽。”
章凌燁打斷正在嬉皮笑臉閑聊的隊友,指了指正在臺上準備開始唱的余惟。
“聽什么啊,想讓我們跟你一起笑話惟子?你這也太……”
抱怨的話被余惟的歌聲噎了回去,他扶著沙發以一個夸張的姿勢回過頭,有點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
不是沒提前錄歌嗎。
這尼瑪是清唱?
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余惟也可以這么耀眼,不是資本充電的燈,而是獨自燃燒的柴。
旁邊的祁緣有些錯愕地站起身,這種感覺,無異于和朋友走夜路,結果走著走著一回頭他人沒了……
哪怕他狀態拉滿,他都不敢說自己清唱能有這水準,這還是認識的那個余惟嗎?
沒有什么磁性的聲音少年的聲線,他這段前奏的清唱樸實無華,但聲音很有穿透力,畫面感十足。
有種講故事娓娓道來的感覺……
余惟不急不躁,也沒有什么想要表演的**,他只是想簡單唱一首歌。
柔柔的旋律由遠及近,最后在耳畔唱起,似乎靠近的很小心,很仔細。
在眾人聽來,這首歌講的是一個相互救贖的故事,眾人聽在一個人試圖接近另一個人內心世界的故事。
即便對方的心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墻。
受了傷的人會習慣性的封鎖自己的內心,層層設防,佯裝開朗,但時而飄忽的眼神不會騙人。
余惟簡單清唱了幾句,這才銜接上了這首他最喜歡的吉他曲。
清脆的琴聲如同泉水叮咚,正好接上“我學著不會去擔心得太遠,不計劃太多反而能勇敢冒險。”
伴隨這聲轉折,舞臺上安靜彈唱的少年終于成為了全場的中心。
從溫柔靠近一轉輕聲安慰,來人傾心交談,試圖逐漸融化那座佇立良久的心墻……
這種細膩讓他們眼前一亮。
但貼心的呵護始終無法擊穿封閉的內心,他只是在自我療傷而已,用不著別人的安慰。
林式情歌不會把情和愛掛在嘴邊,不會把思與念流于表面,而是極其細膩地刻畫人物的心境。
愛但克制,這是**很多歌給他的感覺……
沒有大膽深情的告白,沒有深陷其中的掙扎,也沒有相行漸遠的釋然,只是種伸出手又縮回的猶豫與曖昧。
想說的話寫下又刪除,然后,裹足不前。
真正出眾的音樂,是可以打動人心的,哪怕現場的觀眾對余惟不以為意,此刻依然下意識想繼續聽下去。
在她們這些人眼中,自己和偶像之間,又何嘗不是隔了一堵墻呢……
一旦帶入自己,這首歌溫馨而略帶憂傷的氛圍便會瞬間彌漫開來,讓她們切身感受到淡淡的落寞。
她們做了這么多,真的能穿過這層厚障壁嗎?
并不會。
一路走來,她們能得到追星的成就感,能得到情緒價值和自我感動,但卻從未得到一絲一毫來自偶像的反饋……
“第一次遇見陰天,遮住你側臉。”
愛是克制,但張愛玲說過,克制不住的才叫愛,愛不是清醒的。
哪怕對方正處于“療傷階段”,暫時封閉壘砌了心墻,這首歌做出的選擇仍是“我感覺我懂你的特別”。
這種內心的糾結有些矯情,但確實又真真切切是不少人的所思所想,旋律柔和,但卻讓她們難得陷入了沉思。
愛情仿佛有種無形的魔力,宛如一顆不安分的心,牽引著他終于還是伸出了那只手。
“你的心有一道墻
但我發現一扇窗
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
原本略帶憂傷的氣氛伴隨著這句詞瞬間煙消云散,暖暖的光,很小心,很仔細,也很真實。
因為這一縷微光,那道很久的墻桓悄悄地放下了戒心……
不少觀眾已經悄悄開始拍攝留念了,他們好像見證了什么見不得得名場面。
“就算你有一道墻
我的愛會攀上窗臺盛放。”
愛的克制但依然勇敢,哪怕心墻難以逾越,他也會發現對方心靈上的一扇窗,將自己的溫柔和善意遞過去。
有點好聽啊,現場觀眾不自覺對余惟有了些改觀,這是他寫的嗎,還是別人幫他寫的?
不知不覺間,他們好像真的看到了攀上心墻綻放的一束花……
這幾句是歌的主旨,也是歌名的由來,故事簡單,情感純粹,為了彼此,在紛繁的世界互相療傷。
墻是自我保護的情感壁壘,窗則代表隱秘的希望通道,心墻被愛突破的過程,也是被治愈的過程。
但除了對愛情的細膩描寫,這首歌還有另一層表達。
心墻是自我的隱喻,有人走進生活時,常因節奏被打亂而筑墻,但經歷過滄桑后,卻依然相信微光。
余惟唱的是第二層,他會對荒誕的娛樂圈筑起高墻,但也依然對未來充滿希望。
哪怕飯圈浸透了娛樂圈的每一寸土壤,至少還有街邊演唱的大師沉浸在自己音樂的藝術里。
這是一種撲街心態啊,正好他是專業的。
如果沒有觀眾,那路人就是我的觀眾;如果沒有舞臺,那天地就是我的舞臺。
總有人會駐足聆聽。
余惟也確實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曲唱罷,他成功把這些“路人”變成了自己的觀眾。
不過現場的觀眾聽的是第一層,她們把自己帶入了歌曲,用“勇敢”來粉飾自己的行為……
姐妹,這簡直就是我!
因為所謂的共情,她們有人聽哭了,有人在發呆,不過真情流露不是因為這首歌,而是她們的自我感動。
觀眾在拼命鼓掌,無數種情緒,都在這首歌中得到了釋放。
她們仍心存幻想,幻想自己不顧一切的愛能融化偶像的心墻,就像這首歌唱里的那樣。
但余惟并不在乎她們怎么想。
他不為她們歌唱。
比起這些人,他還是更關心自己的讀者回來沒有……
“書友該原諒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