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散去,塵埃落定,強大沖擊力造成的大坑下漸漸清晰可見。
余剛用真氣凝聚成的盔甲堅硬如鐵,他并沒有受到什么大的傷害,只是強大的對撞讓他氣血翻騰,真氣在體內亂竄。
在灰塵中,他暗中蓄力,準備著攻擊。
待到灰塵竟去,余剛一飛沖天,再次加速,陳七感到他的速度又快了一分,這點距離,呼吸之間便到。
鼉被余剛一掄砸在左腳,原本就受創的身體又添新傷,這次雖然不是利器,但是對它來說傷的更重。
它顧不得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來自內心的憤怒告訴它,無論如何,一定要狠狠踩死這個可惡的人類。
再次發動獸丹內的力量,使紅霧縈繞加持在右腳,趁著這個人類沉浸在一擊得手的喜悅中時,以迅雷不及之勢發動,果然成功了。
這一踏使用了全力,抱著必殺之心,連著和三人的車輪戰,鼉體內獸丹真元也所剩無幾,獸丹力量如果消耗過多,對后面戰斗來說可不是好事,所以它盡量不動用獸丹的力量。
鼉沒有乘勝追擊,余剛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這只鼉每次動用紅霧都會這樣,這讓他更加堅定,自己勝券在握。
上次吃了身位的虧,讓鼉凌空當頭一擊,這次他吸取教訓,駕馭真氣升到與鼉身形一樣的高地方。
槍尖一個圓弧畫出,一攔一拿后便一槍朝著鼉的心臟刺去,自然而熟練,仿佛演練過億萬次。
真氣刺破空氣,白色真氣與霧氣騰騰噴發而出,槍頭在半途又變幻成一顆龍頭。
陳七震驚的嘴巴都張大了,他沒有想到,余剛這一槍還有這樣的變化。
余剛大聲一喝:“接我這一招,龍抬頭!”
鼉的眼前一個碩大的龍頭顯化,它是水中異獸,而龍則是總管水類的神,它一看到龍頭出現,來自心靈的恐懼就占據了軀體,骨子里的傳承讓它有些畏懼。
但是這畢竟只是真氣變幻出的龍頭,形態雖然逼真,威力固然強悍,但畢竟不是有血有肉的真龍。
鼉只呆了一秒,立刻就恢復了正常,對方這一招來勢洶洶,直取心臟,自己腹部沒有鱗片遮擋,不能硬接。
龍頭對著鼉的胸口就是疾速沖去,鼉像人一樣,幾乎直立在空中。這讓它中門大開,正好給了余剛這致命一擊的機會。龍頭帶著毀滅萬物之威殺來,鼉雙手交叉,在胸前結成防御,它想以**,來抵抗這如天威的一擊。
鼉倒飛出去,整個身軀如隕石從空中滑落,砸在水面上掀起十多米的水花,整個水面也被能量輻射出一個巨大的水坑。
鼉沒有因為水的阻力而停下,仍在里面繼續翻滾,整個身體好似巨浪中的一根圓木。
幾個翻滾,消散了一些動能,鼉一只爪子伸進水中,它借用這種方式來穩住翻滾的身體,又滑行了數米,才停止下來。
余剛俯沖而下,龍頭又再次轉換成寒芒如霜的槍尖,一個下刺,鼉此時蹲在水上,看見長槍再次刺來,伸出利爪就是一個上撩,大槍便被蕩開。
余剛接著又是一個鞭腿,照著它的臉上就是踢去,鼉不僅不防,反而拿頭對撞,腳自然被撞開。余剛拉回大槍,兜頭就是一個力劈華山,鼉頭已經歪到一邊,這一劈落到了它的肩膀上,鼉的身體被砸的向下一沉,竟是硬生生被它用身體抗下這一招。
肩膀抗下這一招后,余剛回槍再擊也需時間,但鼉的攻擊已經到了。
它學著剛才余剛的招式,右腳猛的一個側踢,它就算蹲著身形也比余剛高出一半,這一側踢正好踢在余剛頭部位置。
余剛雙耳灌風,臉上的皮膚都被勁風吹的歪曲,心想這畜生的身體果真強硬,吃了自己剛才那一劈,竟然這么快就反擊過來。
它當真沒有痛覺嗎?
鼉學余剛,余剛也學鼉,他早已將真氣布在全身每一處,像是盔甲一樣保護著他,面對這一側踢,他當然不懼怕用頭去對付,他拿頭就朝著鼉腿撞去。
一觸即分,一人一獸都是沒有停滯,又再次沖在一起,余剛槍刺,鼉爪擊,瞬間就過了十幾招,他們從水里斗到天空,又從天空打到水里,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鼉一招擊退余剛,整個嘴巴對著空中張開,一個紅色內丹從嘴巴飛出,拳頭大小,剛出來就紅光漫天,氣勢凌人。
這是鼉的妖丹!
但凡精怪修煉,無不是吞吐日月之精,它們沒有功法,沒有傳承,只是憑著本能去吸收日月之精,它們以日月之精強化肉身,再將多余的日月精華儲存,慢慢凝結成妖丹,這一顆妖丹就是它們的修為所在。
妖丹發出一道道紅色光芒,余剛用槍去擋。接著一道,二道,三道,余剛面對密集如雨的攻擊,只能用槍一一撥開,哪里還能進攻,只有防守的余地。
妖丹發射的紅光越來越多,越來越急,但是妖丹的顏色卻越來越淡。余剛知道它的極限要到了,于是他穩定心神,先抵擋過這些紅光,等它虛弱后,再伺機而動。
這邊余剛打定主意,那邊鼉在吐出妖丹后就一直沒動,想必是在喘息,那妖丹攻勢一波一波,壓的余剛抬不起頭來。
就在余剛全力抵抗這些紅光時,鼉竟然將妖丹一口吞下,轉頭在水面奔跑幾步,一個猛子扎下水里,等余剛將紅光全部打散,早已不見了鼉的蹤影。
余剛把槍打散,真氣收回體內丹田,他沒有想到這只妖獸就這樣逃了。
回到地面,余剛看著兩人,吩咐道:“陳七,你帶鄧九根回去休息吧!”
陳七聽到他吩咐,點了點頭,回話道:“余師兄不和我們一同回去嗎?”
余剛點了點頭,不疾不徐說道:“早先徐師弟已用秘法傳音,報告那里有妖獸了。”
陳七聽了大驚失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追問道:“那里也有一只妖獸!”
余剛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們先撤退。
陳七看他動作,心里會意,但還是關心的問道:“余師兄也是連番惡戰,身體也受了傷,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那邊有韋師叔主持大局,就算不能鏟除那只妖獸,但想來也不會出什么意外。”
余剛聽了陳七的關心之語,臉色舒展了許多,畢竟人家是為你著想,不管是真心還是場面話,你都不應該給人家臉色看吧!
“我也就是過去看看情況,這只妖獸已經這么厲害了,那邊有韋師叔坐鎮,還戰斗了這么久,那只妖獸肯定比這只還要強悍。我不去看看不放心,你們快走吧,估計那邊的戰斗你們也插不了手。”說完不待陳七回應,御氣在水面飛奔,朝著東面的方向去了。
陳七扶起還在消化培元丹藥效的鄧九根,鄧九根按下運行的真氣,只讓它在體內緩緩運轉。
剛才兩人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站起來說道:“我們回去吧!如果那邊真的還有一只妖獸,那余師兄就沒有說錯,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兩人來到住處,陳七打了熱水,和鄧九根都洗漱了一番,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陳七身體還好,就是精神上有點疲憊。
今天的經歷太過豐富離奇,有太多的驚險和危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敢和這樣一頭實力恐怖的妖獸對戰。
不過福禍相依,在和鼉的打斗中不僅得到了對敵的經驗,修為也再次突破。他知道自己這種速度已經很快了,鄧九根入門三年才堪堪比現在的他強上一點。
想著想著,陳七竟然有點期待再次和敵人交手,他覺得這樣比每天打坐苦修進步更快。
休息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陳七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傳來,接著就是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剛才真是危險啊!要不是有韋師叔,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呢!”
是羅云的聲音,陳七心里想到。
羅云是三長老玄沖子的弟子,長老不屬于各堂,他們以前都是掌教的師兄師弟,現在修為高了,資歷也高了,再加上他們都不愿意為俗事操心,所以觀里就有了長老一職。
長老不理事務,但權力和地位只在掌門之下,長老的多少沒有定數,有時十幾位,有時只有一位的情況也有。
現在上清觀只有三位長老,大長老玄平子,二長老玄林子,三長老玄沖子。徐乾,黃坤,羅云就分別是他們的弟子,因為長老們只有在門派有事需要他們決策時才會出來,平時就在自己的別院里清修,以至于他們收的徒弟都只有一個,再加上幾個道童看門護院就足夠了。
羅云話語剛落,就有人接口道:“說這些干嗎?先去吃飯吧!都快餓死了。”
上清宗弟子們居住的地方是鎮上的一間客棧,這間客棧規模不小,最前面是上下兩層的酒樓,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廂雅間。
后面是住宿的院子,也是二層,店主也是鎮上的豪紳,因為鼉為害鄉里,時間久了路面上的人就少了,就連外地客商現在都是繞過鎮子,弄的生意極其慘淡。
豪紳聽到這幫上清宗的仙人是專門來除掉妖獸,立刻就表示吃穿用度一律免費,全部包在他身上。還特意清空了二樓房間,全部留給仙人們居住。
因為房間多,所以基本都是一人一個房間,陳七不想跟師兄分開,表面上他解釋說是人生地不熟,實際上他是怕余良在暗中有所安排。自己跟在師兄身邊,對方就多一分顧忌,鄧九根也沒有多想,就和師弟兩個人一間房。
陳七從打坐中醒來,就聽到門外傳來小二的附和,看了下天色,差不多到中午了。
從早上激戰到現在,他也是有點餓了。他看鄧九根還在沉睡當中,知道他傷的重,累的也不輕,就自己一個人出門,等下打包回來給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