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師侄,你認得這個道人?”
說話的是劉錚,他本來在修煉當中。但當牛道人來到他們兩人身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劉錚也是修為高深之人,這點動靜怎么能瞞得過他的神識。
陳七見劉錚從入定中醒來,又問自己是否認識這個道人。于是便將上次他們一行四人去許府的事說了一遍。
劉錚聽后也是點頭,心想這個老道莫不是有真本事,要不然怎么算的那么準。
但劉錚又有些迷惑,這老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他們剛好打破四象陣的時候才來。
是巧合?
還是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劉錚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情有些不簡單。
看著劉錚低眉凝思,陳七那里能知道他內心的想法,還當是他沒聽明白。于是便追問道:“劉師叔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劉錚搖了搖頭,雖然自己感覺事情有些奇怪,這個道人出現的有些太過巧合。但自己也說不明白,到底是哪里的不對勁。
于是,他便想著先試探一下這個道人的底細。
他對老道抱了抱拳,恭敬的說道:“仙師神機妙算,能看破因果,一定是修為高深,不知道仙師出自哪個仙門?”說完一臉正色的望著牛道人,一副你不說我就不移開眼睛的意思。
陳七見到師叔這樣問,心里也是對師兄的做法十分認同。
對啊!自己怎么沒想過問一下這個道人的底細。
“這個嗎?”老道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仙師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只是隨便一問。”劉錚故意這樣說,似乎有反話之意。
牛道人一聽劉錚這樣說,似乎不說的話,這兩個人很難相信他是友非敵。
畢竟這是在金丹期的洞天里,洞天里的危險先不說,有多少來自后背的刀子,劉錚還是知道的。他雖然長相忠厚,但忠厚又不代表是傻。
“你們可知玄天觀!”牛道人試探著問道。
劉錚和陳七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玄天觀是什么門派?又在什么地方?
牛道人見他們二人不知,也沒有繼續發問。
只是告訴他們,自己早年在一座小道觀里侍奉過一位老道士,這座道觀就叫玄天觀,后來老道士羽化,便留給了他一卷經文。牛道人也就是憑著這卷經文,干起了算命的活。
“既然都是一同拜在三清門下,還請仙師尊號!”劉錚上前,做了個道家稽首。
“我只是那道士的童子,也只是在他身邊做些端茶遞水的雜活,哪里會有道號呢!”說完只見他一副落寞的神情,叫人于心不忍再問。
“你們就叫我牛道人吧!我俗家姓牛。”他接著話頭說道。
陳七點了點頭,也是繼續說:“那牛仙師,這次來這里,究竟是為何事呢?”他還是不相信牛道人的話,還想再問一問。
“這位公子!”
“牛仙師還是叫我陳七吧!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叔劉錚。”陳七邊說邊引薦劉錚給牛道人認識。
“那好吧!大家都是三清門下,也算是同根同源,老道就托大,就叫你陳師侄、劉師弟吧!”牛道人便看著兩人說道。
“是啊,牛仙師所來究竟為何啊!”劉錚見牛道人就是不說重點,只能把話挑明了的問道。
“老道昨日夜觀天象,發現裘家村上空靈光漫天。我掐指一算,才知道這里今日有仙寶現世,這仙寶與老道有緣,所以我便來走這一遭。”說完又捋了捋頜下的胡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里有沒有仙寶不知道,但是有一條筑基期的異獸玄蛇,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把它給收服帶走了!”陳七心里吐槽道。
劉錚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但也沒有反駁牛道人的話,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
他心里下了決定,對牛道人要留個心眼。
陳七指了指道路盡頭的宮殿,說道:“牛仙長的仙寶可能就在那里,我們還是早點過去,以免錯過了仙緣。”
三人當下不再多說!
陳七在前領路,牛道人走在中間,劉錚心有猜忌,故意走在最后面。
三人就這樣一起朝那座宮殿走去。
只是沒有人注意的是,一道靈符從牛道人袖中落下,牛道人雙指一夾。靈符立刻化為一道黑影,悄悄從牛道人身后遁去。
三人行過一路,漸漸來到宮殿面前。從遠處看這里只有一座宮殿,但當三人來到這里,才發現宮殿有三座。
只是三座宮殿并排建在一條線上,所以從遠處只能看到第一座,后面的兩座宮殿卻是看不到。
陳七知道這是前殿,前殿也稱為門殿或大殿,是宮殿的正門。前殿作為宮殿的主要建筑,通常用于接待重要的訪客和舉行重要的祭祀儀式。
陳七他們一路從里面穿行而過,前殿里除了一些擺放供品的桌椅,就是一些祭天地的石臺。
知道這里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三人也是快速通過這里,急忙趕去下一座宮殿。
中殿是位于前殿后面的建筑,它處于三座宮殿的中心,所以這里位置最正,天地靈氣也是最為充沛。
那個道人把這里用來煉丹和煉器,所以也是大家比較關心的地方,因為這里應該有那道人留下的仙丹法器。
陳七才剛來到中間宮殿的須彌座下,就聽到巨大的打斗聲從里面傳來。
師兄們已經和那只玄蛇遇上了,陳七心里暗暗一驚。
劉錚也向陳七投來同樣的目光,似乎和陳七是一樣的想法。兩人也顧不上管一旁的牛道人,便急忙沖上臺階,朝殿內跑去。
中殿最為宏大,前后兩殿規模雖然也大,但和中殿相比,還是小了許多。
陳七和劉錚同時推開一扇十余米高的大門,來到殿內。
殿內橫縱各有五十多米長,左邊有一座巨大的丹爐,只是百余年沒有再煉過丹藥,爐身早已斑駁古舊,看不出什么材質。
右邊是一座兵器打造臺,炭火也早已熄滅,沒有半點溫度。兵器臺旁邊有一排排武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但其中大多是長劍,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法器。
大殿中間有一個圓形蒲團,不新不舊,不知道是什么材質。
可能是對于丹爐和兵器臺來說過于渺小,所以注意它的人幾乎沒有。
殿內前后左右每隔十米就有一根巨柱,支撐著大殿的穹頂。
在陳七的掃視下才發現,中間的一根柱子上正有一條巨蛇纏繞其上,它身體長達二十余米,渾身漆黑,但覆蓋在它身上的鱗甲卻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一只形似三角的頭上,一對紅如燈籠的雙眼,一開一合間,道道紅光射出。
玄蛇在柱子上盤旋上升,動作輕盈快捷。時而吐出的那一只蛇信子,也猶如上古神兵。
陳七看到眾師兄們遠遠的站在一邊,小心的戒備著。殿內柱子和地面上滿是劍痕和火燒過的痕跡,想必已經戰斗了許久。
眼神穿過幾根柱子,陳七看到四人分別站在兩邊,兩人離的玄蛇近些,兩人則離的玄蛇遠些。
侯杰和張思玥站在玄蛇的不遠處,他們和玄蛇保持著相互警惕的姿態。
陳七知道這說明剛才在外面聽到的聲音,正是他們和玄蛇打斗所發出的聲音。
另一邊也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張蒙,張思玥的婢女。
還有一個是鄧玉天,他是侯杰的徒弟。
他們和陳七一樣,都是煉氣中期的修為。但是他們身份又有些特殊,張蒙從小就在張思玥身邊,可以說是形影不離,所以這次張思玥也把她帶在身邊。
至于鄧玉天,則是由于侯杰不愛說話。所以許多事情都是先問過鄧玉天,再由鄧玉天稟告侯杰,然后再由鄧玉天傳達出來,可以說鄧玉天就是侯杰的一個傳話筒。
這也就是為什么,鄧玉天和張蒙這么低的修為,明知這里危險萬分,他們也能來到這里的原因。
雖然鄧玉天和張蒙的修為和陳七一樣,但是他們基本沒有出過上清宗,實戰經驗基本沒有,一身煉氣中期修為也只是一味的打坐吸納靈氣而成,算是那種學術派,而不是臨戰派。
反觀陳七,卻是一路苦戰修來的境界,這種在生死搏殺中所領悟到的種種,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所以,他們和陳七的境界雖然都在煉氣中期,但是戰斗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陳七只見張蒙手持一柄玉如意,鄧玉天手持兩柄開山短斧。一人白皙,一人黝黑。站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讓陳七有種錯覺,怎么有點像自己體內大道種子的感覺。
張蒙此時正用玉如意布下防御護盾,把她和鄧玉天護在里面,以免被戰斗余波所傷。鄧玉天則全心全意注視著玄蛇,好像隨時要給它致命的一斧一般。
現在情況不明,陳七也不敢亂動。他給了劉錚一個眼神,劉錚向后看去。
卻是沒看到牛道人的身影,心想這老道果然有問題。
看來事情有些詭異...
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當下也不多說,尋了個隱密又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陳七和劉錚剛剛在大柱后面躲藏好身形,一道青色光影,便從侯師叔站立的地方傳來。
這道青光光華璀璨,亮如金烏!
如果拿余剛的劍光和侯師叔的劍光對比的話,陳七相信,侯師叔可以瞬間秒殺余剛。
難道這就是筑基期的威力嗎?
當初自己還跟吳靈露開玩笑,想去觀摩韋志彥和鼉的對戰。現在看來,當時的自己是多么的無知!
煉氣期和筑基期,真的是兩個不同的境界啊!
陳七這邊還在感慨,侯師叔那邊已經和玄蛇打的難舍難分。
侯杰是筑基期修士,但玄蛇也不是等閑之輩。
它現在的身體,也算的上有幾分上古異獸的韻味在里面。而且除了肉身進化到這么恐怖之外,它的一身修為也可比筑基期。
蛇五百年成蛟,蛟五百年化龍。陳七相信,這只玄蛇,離成蛟應該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