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道人嘴角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一身道袍也在剛才的血祭**中被弄的破爛不堪,這讓他看上去狼狽不堪。
“牛道人,我的話你還是沒聽進去啊!”黑衣人開口道。
牛道人聽到自己堂主的話,臉色立刻變得慘白,神情更是驚懼萬分。
“堂主,我一直是在依計行事,并沒有什么不聽話的舉動啊。”牛道人趕緊解釋。
“那你在這里干什么,還被一個小家伙打的這么狼狽。”
從黑衣人和牛道人的對話中,陳七聽到了一個信息,青蓮堂此次是有計劃而來。
可到底這個計劃是什么,陳七卻不得而知。
黑衣人跟陳七近在咫尺,陳七卻感覺黑衣人氣息全無,好像一個不存在的人。
陳七被他緊緊扣住手腕,日珠也被黑衣人捏在手里。
陳七沒有盲目的亂動,靜靜的等待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雖然選擇暫時繼續觀察,但陳七還是默默調整狀態,時刻準備應付將要發生的一切。
“堂主,這個小子奸詐的很,今日必須除去,要不然以后會是個麻煩。”牛道人心里有恨,看到黑衣人擒住了陳七,便開口請求道。
“哦...怎么說。”
黑衣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示意牛道人說下去。
“這小子拜入上清宗不過才二個月而已,就已經快要到煉氣后期了,這等修煉天賦,是我們青蓮堂所沒有的存在。”
他說完停頓一下,一雙眼睛偷瞄著黑衣人,雖然他知道看不到任何表情,但牛道人還是忍不住的去觀察。
黑衣人沒有任何表示,沉默在黑霧中蔓延。
牛道人沒有得到任何回復,似乎覺得也不是壞結果,便依舊說道:“還有這小子也是狡猾的很,他明明知道我給他的符箓是用來尋找他位置的東西,卻還依舊留在身上,將計就計的用來對付我。”
“仙長此言有誤,第一次見仙長之時,我并不知道仙長的身份,只當你是普通的游方道士,那符箓也真是拿來當做保平安,才留在身邊的啊!”陳七知道應該適當解釋一下,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作用。
“胡說八道,剛才你不是一見我就一把火把符箓燒了嗎?”牛道人語氣高了幾分,反駁著陳七。
“那是我覺得道長此次出現的有些蹊蹺,所以才會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一把火把它燒掉,一了百了。”
陳七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慢慢訴說。他一邊訴說自己的想法,一邊也和牛道人一樣,用眼睛偷偷打量著黑衣人。
“堂主,別聽他胡說,快點斬殺了他,讓他做我玄陰幡上的主魂吧!”牛道人十分急切,生怕黑衣人放過陳七。
“牛道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都開始教我做事了?”
黑衣人的聲音仍然沒有表達出任何情緒,但到了牛道人耳邊卻如雷霆擊來。他嚇得冷汗直流,一顆心都快要從嘴巴里跳出來。
牛道人急忙跪下,頭埋在地上不敢起來。
“堂主恕罪,牛道人萬萬沒有這個想法,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堂主把我從那里救出來后,我就立下血誓,永生永世為堂主當牛做馬。”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聽不出是認可還是不認可。
“你去幫虞美人她們吧!”黑衣人沒有打算深究,向牛道人發出了一道命令。
牛道人知道堂主原諒了自己的僭越,心里微微安心不少,他不甘的又看了看陳七,給了他一個狠毒的眼睛。
陳七看到牛道人狠毒的眼神,知道他已經艮上自己了,面對牛道人凌厲的眼神,他不敢有任何反擊,只能尷尬的一笑了事。
“堂主,那牛道人就先行告退。”說完,站起身朝黑衣人施了一禮,就轉身走了。
牛道人離開的腳步聲慢慢消失,黑霧中便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陳七并沒有因為牛道人的離開而高興,反而更加的忐忑,因為現在的氣氛,不止是安靜,還有恐怖的氣息。
自己雖不知黑衣人的修為高低,但從其一招就制住了自己的手腕和本命法器來看,至少打十個自己應該沒有問題。
可以說,自己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他只要稍微出手,自己就會命喪當場。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正邪不兩立,對嗎?”黑衣人打破了安靜的氛圍,開口詢問陳七。
陳七想了無數種場面,就是沒有想到黑衣人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正邪不兩立,當然對啊!
陳七心里這樣想,但他知道不能一定這樣說,一說那就是找死了。
形勢比人強,要低頭時需低頭啊!
“正邪雖然不對立,但正道中不一定都是好人,邪道中也不一定都是壞人。”
陳七雖說正邪不兩立,但他還是知道正邪由心,而不是由立場決定,所以他這樣說也不算是違心之言。
陳七回答完后,心里有些緊張,擔心黑衣人如果不滿意自己的回答,自己怕是小命難保。
黑衣人聽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陳七感覺到手腕被松開,接著又感應到日珠上的禁錮,也得到了放松。
雖然日珠沒有了束縛,得到了自由。但陳七卻不敢做任何動作,他沒有收回日珠,只是讓它繼續懸在空中。
“你叫什么名字?”
“啊,什么?”陳七聽后難以置信,竟然忘記了回答。
“不想說就算了...”黑衣人接著說道。
“陳七,我叫陳七...”陳七反應過來,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們上清宗是名門正派,難道里面還有心術不正的人?”
陳七聽了,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方才的回答,他才會有此一問。
陳七想到余良,想到張思玥,立馬就怒容于色。
“怎么沒有,不是我騙你,我還真知道兩個,但是我不能說...”陳七咬著牙道。
可以說陳七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都跟這兩個人有關,也可以說都是這兩個人一手造成。
陳七自然對他們恨的咬牙切齒...
“你說人家心術不正,那你自己呢!”
“我,我有什么問題...”陳七不明所以,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
“沒有什么問題,呵呵...”他淡淡的笑了兩聲。
陳七聽到他的笑聲,感覺有些熟悉,但又說不出來。
陳七低頭沉思,自己有什么問題呢?
黑衣人見陳七只是低頭深思,臉上沒有一絲作偽的神情,便開口道:“你這珠子,好像不是正道之人能用的吧!”黑衣人不愿多等,直接告訴了陳七原因。
原來是說日月珠,我還以為是說我身上有問題呢!
“日珠是鼉的妖丹,鼉被韋師叔斬殺后,妖丹被我撿了回來,又在機緣巧合下煉制成了我的本命法器。”陳七沒必要隱瞞,索性直說。
“嗯!你才剛入門,應該還不會煉器之法吧!”
陳七便把如何煉制日月珠的情形一一告訴黑衣人。
黑衣人聽后,并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只是轉身,然后離去。
看著黑衣人突然離開,陳七簡直不敢相信,他就樣放過自己了?
自己就這樣說幾句話,就打發走他了,是不是有些太過簡單了?
黑衣人走后,黑霧中只剩下一臉問號的陳七,獨自在發著呆。
陳七從剛才的驚嚇中慢慢恢復正常,此時他再去看黑霧,已經發現現在這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樣,沒有了自己剛進來時的那種感覺。
難道是黑衣人離開后帶來的改變?
陳七搖了搖頭,暗示自己沒有多想的必要,黑衣人要取自己的性命,也不必多玩花樣。
他手一揮,日珠便被他收回了大道種子中。
牛道人是青蓮堂的人,還有黑衣人叫他去找的虞美人,再加上青蓮堂堂主,現在已經出現三個人了。
這個信息很重要,一定要去告訴韋師叔。
黑霧中已經徹底失去了黑衣人的氣息,陳七卻沒有急于離開,只是看著這團黑霧若有所思。
大道種子依舊在陳七的精神世界中運轉,陰陽二氣旋轉自如,運行舒暢。
日珠回到白色陽之氣中,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立刻就得到滋養,慢慢修復和提升著自己。
本來也在母親懷抱中的月珠突然一動,然后沖出黑色的陰之氣,朝著精神世界的外部而去。
月珠剛從陳七的精神世界來到外界,就感受到了外界那濃郁的陰氣,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圍在陳七身邊滴溜溜的旋轉個不停。
陳七念頭一動,月珠立刻得到指示,開始敞開肚皮,全力吸收著這里的陰氣。
黑霧內部的陰氣瘋狂的涌入月珠,使得黑霧里面的陰氣在短時間內疾速減少,黑霧里的空間開始出現坍塌,從內向外一路往外擴散。
等到陳七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從黑霧里面出來了。
他抬頭看去,大殿內陽光明媚,跟黑霧里那種陰暗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向前看去,正好和劉錚他們三人對視在一起,原來自從他被鄧玉天拋入黑霧后,他們三人一直在這里等自己。
劉錚在這里等待,肯定是出于對自己的關心,而且還是真心實意的關心。
但鄧玉天只怕是想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那種關心吧?
劉錚看到黑霧消失,陳七突然出現在眼前,臉上登時出現喜悅之情。他上前一步,來到了陳七身前。
“陳七,看你出來真是太好了,沒有在里面受到什么傷害吧?”劉錚小聲關心問道。
陳七剛要開口,就聽到鄧玉天的聲音傳來。
“你怎么,你怎么出來了?”語氣中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聽他這么說,陳七心里自然明白。
“怎么,鄧師兄是不希望我出來嗎?”
鄧玉天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陳師弟這話從何說起,我們都是同宗,鄧師兄怎會不希望你平安出來呢?”張蒙替鄧玉天回答了陳七的話。
“師弟一去就是這么久,是不是在里面發生什么事了?”張蒙試探著問道。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碰到了一些不干凈的東西,但是都被我收拾了,倒是叫張師姐擔憂了。”
說完看向鄧玉天,繼續說道:“鄧師兄,你說是嗎?”
鄧玉天臉色陰沉,許是看陳七安全無事出來,有些不太高興。
“既然已經把黑霧給滅了,我們就回去復命吧!”張蒙顯然不想被陳七繼續這樣問下去,直接了當的道。
陳七見她這樣說,也知道現在說破也沒有意義。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隱藏,把看到的和聽到的都爛在肚子里,等有機會再告訴韋師叔,這樣才能安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心思,后面注意防范就是了,現在還不是翻臉算賬的時候。
“那就不送了,師兄師姐好走...”陳七故作大方的恭送兩人。
劉錚聽到陳七和他們這樣說,從話語里聽出了一絲火藥味。
難道他們有什么過節?
又想到陳七來到上清宗不過二個月,又會是哪里得罪了鄧玉天和張蒙呢?
正在沉思間,聽到陳七恭送二人離去的話,于是也沒有再作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