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府里:
“你就不能去見一見明令景,去求一求他?”
謝玨氣惱地斥責溫玉嬌,溫玉嬌無功而返讓他很是惱火。
“玨哥哥,寧西侯世子又不是嬌兒的未婚夫!要求他的也不該是嬌兒?。蓛喝缃袷艿竭@么大的羞辱,都是因為嬌兒愛重玨哥哥,愿意為玨哥哥走到這一步,可難道這事真的都是嬌兒的錯嗎?”
溫玉嬌滿臉淚痕的委屈哭訴。
“若早知如此,嬌兒無論如何也不會……不會和玨哥哥先在一處的,那一日,玨哥哥答應嬌兒,只有嬌兒一人?!?/p>
溫玉嬌哭成了一個淚人,忽然扶著桌子站起身,滿臉悲絕,“如果玨哥哥真的容不下我,我……我愿意一死了之,就當我償還了玨哥哥的這份愛意。”
說著就要往一邊的墻上撞過去。
謝玨慌得一把拉住她,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謝玨給溫玉嬌當了墊子:“嬌兒,你別這樣,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沒辦法!”
溫玉嬌就勢撲到他懷里大哭。
“玨哥哥,我什么都可以讓給大姐,只希望這一次大姐可以擔下一點責任,總不能全是我們的錯,要逼死我們吧?!?/p>
她把謝玨和自己綁在了一起,聽起來像是溫玉棲委屈了她和謝玨似的。
看著哭成一個淚人一般的溫玉嬌,謝玨心里也很愧疚,他對溫玉嬌也不是沒有感情的,這事鬧到現在,溫玉嬌的確是最無辜、可憐的。
可他又和玉棲情投義合,怎么舍得讓玉棲嫁入寧西侯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反正玉嬌對他千依百順,只要以后自己多寵愛她一些,一個正妻的名份算什么!
眼下見溫玉嬌被逼得如此,卻還在幫自己說話,心里也很難過,顧不得自己摔痛,把溫玉嬌抱在懷中,紅著眼睛安慰道:“嬌兒,你別哭,我去和你大姐商議一下,不會再逼你了?!?/p>
溫玉嬌眼底的絕望刺疼了他,韓玨忽然覺得這事的確棲兒也該擔一點責任,她是姐姐,嬌兒已經退讓到這一步了,她這個當姐姐的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嬌兒說的也沒錯,棲兒才是明令景的未婚妻。
“玨哥哥,我們兩個要在一起,為什么這么難?”溫玉嬌哭成一個淚人,袍袖下拳頭用力握起!
謝玨眼眶也紅了,事情到現在這一步,他被父親打,被母親罵,事情早就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樣子。
謝玨又哄了幾句,這才匆匆離開。
待謝玨出門,溫玉嬌立時收斂了眼底的淚意,臉色陰沉下來,再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的了,謝玨進門的時候,分明就是想逼自己再次去找寧西侯世子。
甚至可能……謝玨已經做出取舍,舍了自己肚里孩子的意思!
伸手摸了摸肚子,眼底的恨意幾乎實質,她一定要讓溫玉棲付出代價。
夢境太過短暫,只有那么一段,她看到的只是自己悲劇的人生,卻看不到其他,看不到謝玨和溫玉棲的下場。
現在,還有什么看不清楚的,這么多年訂婚的情份,居然比不得大姐橫插一腳,可當初分明就是大姐看不上謝玨的,當時還不是相府公子的謝玨,大姐又怎么會看在眼中……
那位寧西侯府的姑娘是個聰明人,或者可以和她攜手?但這位明姑娘顯然是不喜歡自己的。
而她又莫名地對這位寧西侯府的姑娘忌諱,仿佛在她面前,自己的一切無所遁形似的。
上一世,這位寧西侯府的姑娘是如何走出死局的?
溫玉嬌伸手按按頭,想按下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她怎么會想到明宛惜會陷入死局的?除了第一天在寧西侯府時,她隱隱做了一個花轎錯換的夢,之后夢中就再沒有明宛惜的身影。
為什么不讓自己完整地看完自己的上一世……
溫玉棲求見的貼子送上門,明宛惜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拒了。
溫玉棲沒想到明宛惜會拒見,她和明令景定親數年,卻是沒見過這個小姑子,只聽說這位身子不好,性子柔弱,可以說在侯府沒什么存在感,明宛惜歸家這一個月,兩家正在走成親流程,她也沒過來看過明宛惜。
總以為兩個人以后就算是再見,也是各有身份,她是無需在意明宛惜的。
沒成想這么完美的事情,居然因為明宛惜出了偏差。
眼下她不得不來。
比起去見明令景,溫玉棲覺得過來找明宛惜更合適!
被拒后,馬車沒有離開,就停在寧西侯府外的一條巷子里,這里可以去往寧西侯府的別院。
聽聞這幾日,明宛惜都會去別院看自己兄長,今天還沒有過去,她等著。
母親已經和自己說了,外面的傳言有多么難聽,可她能怎么樣?她不想嫁給寧西侯世子,她和謝玨兩情相悅了!
在她的推動下,謝玨要了溫玉嬌,再由謝母出面,以此為由逼溫玉嬌為妾,再把自己抵給謝玨為正妻。
一切都很順利,可現在鬧成這個樣子,父母怪自己、婆婆怪自己,連夫君也怪自己。
可是憑什么?
她有什么錯,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罷了,一個要死的侯府世子,她憑什么要嫁過去守寡?更何況這以后是不是侯府世子還不一定!
她才不愿意踏進侯府的這灘爛泥中?她今天過來就是逼明宛惜讓步的……
明宛惜出門前先安排了青嫂的事情,既然決定插手,她就讓人一直盯著青嫂的丈夫,之前是不允許他上門的,明天可以,明天該是三家把事情解決的時候,方才靜和長公主府上有貼子過來,讓她們明日過去。
這代表了靜和長公主插手了。
該是謝府求了這位長公主出面。
靜和長公主,是皇上的妹妹,雖則不是皇上一母同胞,卻因為當時曾被太后娘娘養過一段時間,比之其他的公主和皇上的關系更好,也讓這位長公主更是驕橫霸道。
請這位出面,該是要強行按下侯府的意思。
既如此,青嫂的這個賭鬼丈夫就可以過來了,上一世,一頭撞死在侯府門前的是青嫂,和青嫂一起死的,還有她的女兒,倒是這個賭鬼發現事情不妙,立時大叫著跪在侯府門前,誣告侯府逼死了他的妻女。
病重的母親更是擔下了這份罪責,這也讓母親的身體雪上加霜,而這一次死的只能是這個賭鬼。
先是貼子,再有賭鬼身后之事,看似毫無關系的兩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卻可以融合。
正思量間,馬車忽然被攔住,有人在外面問道:“敢問車上是寧西侯府的大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