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無望島三四百里外的一處竹林中。
這里有一條小溪穿竹林而過。
在小溪不遠處,有一個破舊的閣樓。
距離官道有三四里距離。
冷凌霜和秦元之前去無望島路上尋找水源時,意外發(fā)現(xiàn)的。
此時,冷凌霜和風三娘就等在這里。
午日的陽光,照進竹樓中,照在靠著一張破舊竹椅斜靠著的風三娘的臉上。
使得本就有些心情煩悶的風三娘,更加的躁動。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天,秦元還沒有來尋他們,很可能是秦元已經(jīng)出事了。
見冷凌霜站在閣樓門前,風三娘坐直身子道:“不用看了,秦元不會來尋我們了。”
聽到風三娘的聲音,懷中抱劍的冷凌霜眉頭皺了皺,她忍不住轉過身,看向風三娘。
“你為什么說秦元不會來尋我們?”
風三娘輕哼一聲道:“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以秦元的實力,不可能還趕不到這里,我猜他要么是死在了無望島上,要么就是自己溜了。”
冷凌霜冷眉凝起,一股寒意自她的眉宇間涌現(xiàn)出來。
“冷姑娘,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說的不對嗎?”
風三娘抱著膀站了起來,繼續(xù)道:“這兩天我就一直在想,劉信為什么會出賣我,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這一定都是秦元搞的鬼,他就是有意讓我們?yōu)檎T餌引開金無望,他好有時間逃離。”
“我想,他死在無望島上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最有可能他自己逃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虧老娘那么信任他,他居然這般害老娘,真是該死!”
風三娘想到這些,就是對秦元產(chǎn)生恨意。
果然,面皮白靜的小男人,都靠不住。
她這一次虧大了。
銀子沒有分到,還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想想就是憋屈。
嗤!
而,風三娘話音落下,冷凌霜已經(jīng)到了她的面前,劍雖然未出鞘,但已是橫在了風三娘的脖頸前。
“冷姑娘,你這是干什么?”
冷凌霜眼中釋放的冷意,令得風三娘有些懼意。
“風三娘,我不許你這么說秦元,我相信他只要活著,就一定會來找我們,而且,他絕對不可能有意利用我引開金無望。”
“冷姑娘,你還真是癡情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替他說話,你這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shù)銀子呢。”
風三娘輕哼,伸手試著推開冷凌霜的劍。
冷凌霜卻沒有收劍的意思,劍鞘依舊橫在風三娘的脖頸前。
“風三娘,你有沒有想過,秦元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們平安離開,他在引開金無望?”
“怎么可能。”
風三娘不信。
冷凌霜道:“我們的箱子是空的,一旦金無望發(fā)現(xiàn)之后,就會意識到他上當了,同樣,知道秦元不與我們在一起,他就會想到曹淵在秦元的手上,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么辦?是全力為難我們,還是去找秦元?”
“肯定是去找秦元啊。”
風三娘下意識便是說道:“曹淵多重要啊。”
說著,風三娘不說話了,眼睛瞪大。
“這么說,真是老娘誤會他了?”
風三娘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冷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一時心急,才這樣說的。”
“不過,按時間上來算,他真的該回來了啊。”
冷凌霜沒有接話,而是冷聲放話道:“風三娘,你記住,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對秦元不敬,再說他任何壞話,我不會對你再客氣。”
“知道了,人家不會了。”
風三娘有些幽怨地道。
冷凌霜把劍移開,有一絲響動傳來。
“有人!”
她眉頭一凝,全身戒備。
風三娘也是如此。
二人迅速來到門口,當看到出現(xiàn)的人時,二人都是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只見面皮白凈,模樣俊逸的年輕男子出現(xiàn),肩上扛著一個人。
不是秦元,還能是誰。
兩日時間跋涉,秦元感慨,他終于是到了這里。
“秦元!”
這兩日時間,冷凌霜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秦元,她再無法壓制心里的感情,她跑向秦元,撲進了秦元的懷里。
風三娘愣愣看著。
這個江湖上有名的冷美人,怎么會對一個小太監(jiān)有這么深的感情?
這愛好挺特殊啊。
她是玩玩,可冷凌霜是走心的。
秦元的手輕輕撫著冷凌霜的背,安撫著冷凌霜的情緒。
“霜兒,我沒事。”
二人抱了一會兒,等冷凌霜情緒緩和一些,秦元道:“先把曹淵放進去。”
冷凌霜點了點頭。
秦元將曹淵扛進閣樓,經(jīng)過風三娘時,秦元深深看了風三娘一眼。
風三娘剛要開口表示一下對秦元的關心,秦元已是開口道:“你與霜兒的對話,我聽到了,這次分了銀子之后,你就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用心良苦設計的一切,為冷凌霜和風三娘爭得生機,結果對方居然這么想他,他很生氣。
而且,風三娘這女人表里不一,他很不喜歡。
這樣的人,他沒有必要留在身邊。
此時不殺風三娘,已是他足夠的大度。
“秦督主,我也沒有惡意的。”
風三娘辯解。
秦元冷哼道:“言從心起,心不惡,何來的惡言惡語。”
秦元一向不相信什么刀子嘴豆腐心,能說出惡毒的話,首先便是心善不到哪里去。
你心里不想著不好的事,嘴上能說出來?
他秦元怎么就這么不信呢?
風三娘低下頭,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她知道,她真的惹火了秦元。
而以她對秦元的簡單了解,一旦秦元真的生氣,便再無原諒她的可能。
她不由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我這破嘴,什么時候能不亂說話呢。”
秦元已是扛著曹淵進了閣樓,冷凌霜在后面跟了進去,風三娘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也跟了進去。
將曹淵放下,秦元解開曹淵身上的穴道,沒一會兒,曹淵悠悠轉醒。
“我這是在哪兒?”
曹淵一臉迷茫看著四周。
“曹大人,這是距離無望島數(shù)百里外的一片竹林。”
秦元淡淡開口。
曹淵這才是注意到秦元,他臉色驟變。
“秦督主,你,我......”
長時間昏迷,曹淵意識受到一些影響。
秦元道:“我叫韓千抓的你。”
曹淵沉默好一會兒,似在恢復著神志。
“想不到秦督主居然能控制韓副島主,難怪韓千多次幫你說話,你手上有他的把柄吧?”
曹淵恢復過來,臉上有了往日的威嚴。
此時,雖身處危險之中,不過曹淵沒有任何懼意。
這一點,秦元倒是很佩服。
秦元點了點頭,看著曹淵道:“曹大人說的沒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曹大人配合我,告知我臟銀的下落,當然,聽說曹大人手里還有一樣東西,也請曹大人告知下落,我很感興趣。”
“秦督主,你就不用費心了,不管是銀子,還是那件東西,我都不可能給你,當然,也不可能給任何人,只要這兩樣東西在我手上,我就能活,給出去,我必死無疑。”
曹淵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你當金無望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同樣覬覦這兩樣東西,可東西在我手上,他便不能動我。”
秦元道:“曹大人,我很好奇,為何金無望不對你用刑?”
曹淵不禁一笑道:“你當他沒有試過,他給我下毒,讓我痛不欲生,但我挺過來了,所以,他為了拿到這兩樣東西,就只能厚待于我。”
“秦督主,你若是不信,也不妨試試。”
“看看是曹某能挺住,還是你能撬開曹某的嘴。”
曹淵說到最后,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秦元并沒有生氣,嘴角溢出一絲笑。
他道:“曹大人說笑了,我怎么會對你用刑,畢竟,我若是親自動手,你承受不了,太快的讓曹大人說出來豈不是在打曹大人的臉,也太無趣了。”
“風三娘,你出些力吧,曹大人交給你了。”
秦元沖著風三娘吩咐了一聲。
“好!”
風三娘已經(jīng)不敢在秦元面前表現(xiàn)的太過輕佻,這是一個有脾氣的男人,超過對方的底線,對方是不念情的。
秦元帶著冷凌霜走出了閣樓。
風三娘則在閣樓里開始用各種手段折磨曹淵。
“秦元,風三娘能讓曹淵說出銀子的下落嗎?”
冷凌霜有些心里沒底。
秦元道:“希望不大。”
“那怎么辦?”
現(xiàn)在雖然把曹淵抓出來了,但若是問不出銀子的下落,還是等于什么也沒有做。
冷凌霜很是無奈。
秦元道:“事在人為。”
一個時辰后,風三娘自閣樓里走了出來,額頭滿是汗,白色衣裙上沾了一些鮮血。
她臉上帶著怒意,還有無奈。
“秦督主,我把我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曹淵的嘴太硬,他什么都沒有說。”
冷凌霜皺著眉。
秦元道:“去打一些水來。”
“不用,我自己去溪邊洗就行。”
風三娘有些欣喜,秦元還知道關心她。
不過,她剛剛嘴角溢出的一絲笑意,就僵在了臉上。
只聽秦元道:“我需要用。”
“哦,我這就去。”
風三娘有些尷尬,找了一個木桶,便是去了溪邊打水。
“秦元,你要水做什么?”
跟著秦元進閣樓時,冷凌霜問道。
秦元道:“一會兒,你知就道了。”
曹淵被風三娘折磨的不輕,打得滿臉滿身是血。
手指都被切掉了兩根。
此時的曹淵披頭散發(fā),像是一個瘋子一般。
不過,秦元不得不佩服曹淵,那眼睛依舊有神。
這種不屈的意志,秦元還從來沒有見過。
他好像都受不了別人這么折磨他。
“霜兒,身上有金瘡藥嗎?為曹大人治傷。”
秦元問道。
冷凌霜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秦元要做什么,但還是上前給曹淵的傷口上藥止血。
“秦督主這是準備治好我,再繼續(xù)折磨我嗎?”
曹淵嘴角帶著不屑的笑。
想靠這樣的手段讓他屈服,小瞧他曹淵了。
他從一個窮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可不僅僅是腦子,還有他強大的意志。
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人能逼他。
誰都不行!
秦元輕輕搖頭,淡淡一笑道:“曹大人誤會了,我真的只是為了你治傷而已,至于再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曹大人,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那秦督主,準備如何對付我?”
曹淵一點也不信秦元的話。
秦元道:“曹大人先治傷,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咱們不急,慢慢來。”
曹淵自認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折磨,可是剛剛秦元說話時,臉上不自覺露出的那種笑意,讓曹淵竟心里有一些微妙的緊張感出現(xiàn)。
他面對金無望時都不曾有過。
“他要對我做什么?”
曹淵心里疑惑。
冷凌霜為曹淵上過藥,包扎好了傷口。
風三娘也打了一桶水回來了。
“秦督主,還要為我洗一洗身上的血嗎?”
曹淵看見風三娘打水回來,他不禁問道。
心里更加好奇,秦元要如何對付他?
秦元道:“曹大人誤會了,這水不是給你洗傷口的。”
“哦,那是用來做什么?”
曹淵不解。
突然間想到什么,他道:“秦督主,不會是想把曹某的頭浸在水里,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曹某吧?如果是的話,我勸秦督主,不用白費力氣,沒用的。”
最后臉上露出自信的笑。
風三娘聽曹淵說,也這樣認為。
她不禁道:“秦督主,應該是沒用的。”
秦元看了風三娘一眼道:“有手帕嗎?”
風三娘點了點頭,取出一塊方形的白色手帕。
秦元接過手帕,提著水桶走到了曹淵的身前。
“秦督主,這是不相信曹某啊,曹某說了,沒有用的,不過秦督主非要試一試,曹某也只能任憑秦督主如何了。”
曹淵有些挑釁地道。
秦元淡淡一笑。
在曹淵驚訝的目光注視下,他將手帕蓋在了曹淵的臉上。
示意風三娘過來按住曹淵。
秦元提起水桶,便是把水慢慢的澆在蓋著曹淵臉的手帕上。
冷凌霜、風三娘都是不解,這是什么方法,能有用嗎?
還不如直接把曹淵的頭按進水桶里好呢。
給曹淵澆了一會兒水,秦元停下來,把手帕拿開,曹淵劇烈的咳著。
之前還有神的眼睛,這會兒已是暗淡幾分。
不等曹淵緩過來,秦元又把手帕蓋在曹淵的臉上,然后繼續(xù)澆水。
如此反復數(shù)十次,堅挺無比的曹淵屈服了。
“秦督主,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