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今安,謝謝你,你一直對我說‘一去不復返’。”
沈子言轉身認真看著趙今安:“你沒用‘應該,好像,你個人不看好’這些詞,你很肯定的給我答案。”
大家都是聰明人,沈子言就沒對陳澤這么說過。
“唐曉晴,我單獨和今安說幾句話。”
“噢。”
唐曉晴點點頭。
她喜歡趙今安,會計一班的都知道她喜歡趙今安,但唐曉晴覺得自己配不上趙今安。
從大一開學就喜歡,大一開學就覺得自己配不上。
到現在也一樣。
沈子言拉趙今安走開幾步,小聲道:“陳澤昨晚問我家能不能過點資金給他。”
趙今安:......
“股市虧點錢,還不至于吧。”
“我覺得也還不至于。”
沈子言側身看著趙今安:“你那么聰明應該能猜到的,陳澤也沒提他媽媽,他應該是覺得我家逃的早,有閑錢。”
這是她們的相處方式。
就和大一開學國慶爬岳麓山“偶遇”一樣。
趙今安站正,沈子言就側身看著趙今安說話。
趙今安問了句:“那有嗎?”
沈子言:......
“你還說我思維跳躍!?”
沈子言推了下趙今安:“如果是你要過資金,我爸媽會同意。”
“那你答應陳澤了嗎?”
“沒有。”
沈子言搖頭:“我們雖然是朋友,是聯誼宿舍,如果陳澤是借幾萬塊錢去哪里玩,我個人會借給他。”
“這種事陳澤沒提他媽媽,而且是商業行為。”
趙今安點點頭:“你沒覺得不好意思?”
“為什么我不好意思?”
沈子言聳聳肩:“是他太幼稚了,他還沒搞清楚,他還不能代表他媽媽,如果是曼曼開口,我還會考慮考慮。”
“曼曼?”
“曼曼比陳澤靠譜,就算她個人借,她也有能力還,大不了去我家公司上班,她能創造出那么多價值。”
“你是個會打算盤的。”
趙今安笑了一聲:“那你能代表你爸媽?”
“一半吧。”
沈子言還是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和陳澤關系不好,那年寒假他還開車送我和姚莘,是....這是商業行為。”
“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去哪里玩誰買單的問題。”
趙今安想了想:“不全是你想的那樣,陳澤是想在他媽媽和徐曼曼面前表現一下,大概還有徐曼曼的父母。”
“他在學校交的朋友....能給自己借來資金,這叫人脈。”
“今安,你對人性把握很準。”
沈子言苦笑搖頭:“陳澤讓我別和曼曼說。”
“......”
趙今安深呼吸一口氣,只能說陳澤很19歲的大學生。
也對,有個這么厲害的媽媽,又有個這么懂事的女朋友,他有那么好的條件。
其實趙今安記得徐曼曼在自己辦公室的那個下午,他不知道徐曼曼現在是不是也很憔悴了,就像劉闖峰說陳澤一樣。
怎么說呢?
就像沈子言說的一樣。
但終歸是徐曼曼自己的選擇。
徐曼曼在廠里只盯銷售和回款,還打電話問楊姝美羊城那邊的銷售和回款情況。
她沒有先知,只能小心翼翼謹慎一點。
再謹慎一點!
沈子言和她提過,徐曼曼自己也有推測,但又有什么辦法?
先不說楊姝美信不信。
楊姝美只做外貿,難道有訂單不接?
這天有個老客戶下單,兩成定金,4個月后交貨。
徐曼曼郵件溝通,希望能提高定金到5成。
她不是英文專業,通俗詞還好說,很多專業詞語不認識,溝通起來很費勁,往往一份合同要認真看半天。
結果楊姝美就打電話來了,說這是老客戶,信譽有保證。
很明顯楊姝美不想丟掉這個訂單,不想失去這個客戶。
徐曼曼關掉電腦,揉了揉太陽穴。
在廠里沒有別人想象的那樣,什么談戀愛,不說徐曼曼,陳澤也沒那個心情。
又或者說她們太熟了,沒有談戀愛這個環節。
303和406第一次聚餐,陳澤看見沐瑤給趙今安夾菜還很羨慕,覺得這樣才像談戀愛,徐曼曼就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也從沒像小女生一樣向陳澤撒過嬌。
“走吧,回學校。”
徐曼曼看下時間有點晚了,來辦公室喊了聲陳澤,拿起包下樓。
陳澤關掉電腦,抓起手機跑下樓。
他在廠里一般在楊姝美的辦公室。
看著陳澤有點亂糟糟的頭發,徐曼曼不知道說什么,不是嫌棄陳澤這樣形象不好,也知道陳澤是沒心情打理。
她拉開后排車門。
“我有點累,休息下。”
“好,你睡會,到了我喊你。”
陳澤知道徐曼曼最近很累。
不過坐進去,徐曼曼也沒歪倒在后排,依舊是端坐身姿,只是閉上了眼。
陳澤問了幾句,還問起今天這個訂單。
“曼曼,你別怪我媽,我媽沒有不相信你.....”
陳澤欲言又止,瞅了眼后視鏡。
徐曼曼沒睜眼,也沒回話。
她知道陳澤內心是和他媽媽一邊的。
不是說幫媽媽,是他也認為有訂單就應該接。
從星沙到大學城,一路無話。
回到宿舍,沐瑤和姚莘正一人捧著一個罐頭。
“曼曼,你回來了,趙今安出差帶回來的罐頭,你要吃一個嗎?”
徐曼曼看著桌上的罐頭,沒了當初吃板栗的心境,沒了看到隅光奶茶的心境,因為自己去了陳澤家的工廠....
因為趙今安知道自己去了陳澤家的工廠。
因為陳澤,因為楊姝美阿姨,因為自己父母....
哪怕一點點美好幻想都沒了。
姚莘看著徐曼曼一臉心疼:“曼曼,陳澤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這樣不上課....老師抓了好多次了,畢業證怎么辦?”
“我們沒辦法幫你應到,現在老師一上課就單獨問你。”
徐曼曼機械點了點頭。
“我考試能及格,學分也會想辦法修好。”
沐瑤盤坐床上抱著罐頭,看著徐曼曼。
她大一開學好羨慕徐曼曼,現在卻覺得徐曼曼這樣好累啊。
沈子言關心問道:“曼曼,陳澤的媽媽把股票賣了嗎?”
徐曼曼又是機械搖頭:“不清楚。”
現在就連沐瑤和姚莘都知道大盤天天在跌了。
徐曼曼是真不清楚,應該說不確定,她現在不知道楊姝美和陳澤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沈子言爬下床擰開一個罐頭遞給徐曼曼:“吃點東西,補充點能量。”
“趙今安說這個沒什么添加劑,還是九幾年的老工藝。”
“嗯。”
沐瑤邊吃邊點頭:“今安帶回來的罐頭好好吃。”
徐曼曼坐下來,接住罐頭,抬起頭問道:“趙今安哪天回來的?”
“回來4天了!”
406三個女生異口同聲。
“嗯。”
徐曼曼點了點頭,看著手里捧著的罐頭。
是個梨子罐頭。
她直接伸手進去拿出塊梨子咬了一口。
姚莘見狀也爬下床,蹲在徐曼曼身旁,溫和說道:“曼曼,你這樣下去會被學校開除的。”
徐曼曼就低著頭。
“如果是你們,你們會不管嗎?”
姚莘:......
沒人說話。
是啊,如果你有個鄰家女孩,你們從小一起玩到大,她可能遇到一道坎了,你能坐視不理嗎?相信沒幾個人能做到。
夜里。
徐曼曼從包里摸出一顆很“光亮”的板栗抱在懷里迷迷糊糊睡去。
夢里,她好像去了趙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