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揚儒帶領門下十幾名弟子,并有虛元觀的袁少拙師兄弟幾人一齊來到虎牙山,原來袁少拙和林陽辰斬蝙蝠的事情,太乙門里早傳開了,門下弟子都往山上尋蝙蝠,公揚俊將此事給公揚儒報了,公揚儒覺得不對勁,想起最近的種種狀況,便徑直的帶弟子們來虎牙山,袁少拙等幾位師兄弟亦跟隨大師伯到來。一到虎牙峰,就看見靈塔前滿是亂飛的蝙蝠,且有三個陌生人與師父對峙。
公揚儒走近便識出了來人,幾十年前的恩怨一直在心底,不曾忘過一時,這許多年來,師兄弟三人在乾元山里潛心習練,便是因當年與妖皇洞一戰,若不是得江湖朋友撥刀相助,上仙六門定然兇多吉少,自知修為不足以相抗,俱在韜光養晦,但是今日心境卻又不同,自己己然羽境三層以上修為,當是不怵眼前這三人,一到場,便喝道:“殺星,司空,多年未見,拿兩把破鐵這是要來我太乙門耀武揚威了么?”
司空陰陰一笑道:“兩把破鐵,老兒,你接得住么?”
公揚儒濃須一擺喝道:“你道我上仙六門便沒有利器么,當年一戰,六門上仙劍陣之中,你們可曾討得便宜?”
司空恨聲道:“老兒,你不說還罷,既然提起往事,今天便要你看看我這柄照膽劍這些年,是否變利了。”
公揚儒撫須道:“你來我太乙門又不是做客,自然少不了領教一下,你要來太乙門過兩手,不去太乙殿,鬼鬼祟祟跑到我這后山禁地來做什么?”
司空沒有接話,血蝠上人上前幾步,激聲道:“老頭,你太乙門使何手段,將我妖皇洞法王困在此地幾十年,還不快快放我法王出來,說不好,便把你乾元山太乙門殺個地動山搖。”
公揚儒雙目厲睜,直視破空二人,冷哼道:“血蝠妖人,你是有三頭還是六臂,就這幾只畜生,也要讓我太乙門地動山搖?”但心里敢不托大,向公揚俊看了一眼,便道:“俊兒,劍來,”
公揚俊將背在身上鴻儒劍遞上,公揚儒仗劍橫立,便喝血蝠上人道:“妖人,你有什么手段,我來領教。”
血蝠上人也大聲喝道:“老兒,你急什么,我妖皇洞還有幾位同來迎法王的長老,你不一起會會?”
血蝠上人將手中青符令箭高高舉起,念一道妖咒,令箭往天上一指,一道青煙直直冒起老高,在天空中呈現一只大鳥圖案。
不多時,只見幾個穿各色長袍的人閃出,穿山行嶺如駕云,一溜便到了血蝠上人前。血蝠上人趕緊抱拳行禮,向幾人道:“屬下見過污衣色衣兩位長老和白黃二使。”
想必所來幾人都比這血蝠上人地位要高,有男有女,當先那人一身衣服污穢不堪,卻是這幾人里面的首要人物,他將這虎牙峰前掃過一遍,目光便停在了靈塔上面,血蝠上人上前一步道:“長老,屬下探得法王法體便是被鎮壓在這七層靈塔之中。這也幸得法王他老人家手段妙極,弄了只烏鴉,將妖靈牌綁在其身,飛回妖皇洞報信,不然,天大地大,我等哪里尋得來?”
污衣長老走到靈塔前面,嘖嘖稱奇,對血蝠上人道:“這太乙門也算高明至極,用這祖師靈塔鎮壓我法王,若非烏鴉報訊,又有何人猜得出來?他祖師埋骨之處,卻也是我法王被鎮壓之地,好一處伏虎之地,必然結穴在位,結界在此啊,正是行鎮壓之道的天然寶地。太乙門下也真可惡,銅鐘懸頂,斷我法王沖霄之氣,黃綾繞塔,至使法王在內難遁身形,還附這么多的真言之咒,我法王日日被這些咒語襲撓,一定煩不勝煩,這還不夠,再加一鋪乾坤網,這便是天羅地網,法王神念斷無出塔之理,實在想不到,法王是如何引來靈鴉,以神通把靈牌送出。”
公揚儒和虛元子聽得污衣長老此語,才明白前些日子,這數不清的烏鴉圍在虎牙峰前,原來便是由塔下被鎮之人引來,這人在塔下被鎮四十年,還能有此破開靈塔法力的本事,果然妖皇洞的手段不容小瞧,難不成他被鎮在此地,一身妖術更勝從前不成?
他師兄弟二人哪里知道,正是老喬叔貪口腹之欲,偷用乾坤網作機關去抓重明鳥,靈塔鎮壓之力大減,就在那一日的功夫,便被塔下之人乘機引來了烏鴉。又因老喬放回去得及時,林秀豐也沒有看出問題,因此便泄了被鎮壓之人行蹤。燕云雖然發現,可是他年歲又小,尚且懵懵懂懂,也沒對人說起,老喬叔也心想只用得一時,料定不會出什么問題,當然沒放在心上。
妖皇洞的另外一名色衣長老,手執擎天杵指著靈塔道:“既知法王法駕在此,還不打開塔迎法王出來,更待何時。”
污衣道:“法王被這靈塔所困,這塔定然非尋常之物,又有太乙門陣咒靈寶加持,要打開可不容易。”
色衣掄起手中擎天杵便飛身往塔上敲去,他這大杵是妖界厲寶,有擊山杵地的威力,一杵擊在塔上,只聽得靈塔上的黃鐘一道渾厚鐘聲響起,寶塔上黃光泛溢,乾坤網上黑靈之氣瞬間便起來,靈塔毫發無損。
色衣長老看著寶塔,心里一懾,要知道尋常高塔,就算生鐵造就,經他這一杵,也是必然坍塌。倒是污衣似乎聽到塔內一陣撕心裂肺的呼聲,忙給色衣擺手,示意他不要再以杵擊塔,色衣也猛然明白,如此相擊,法王在塔里,定是在承受靈塔攻擊之痛。
兩人互望一眼,各自舉杵往靈塔的地基之處撬去,兩人合力這一撬,就算一座小山也經受不起,哪知杵到靈塔下面,卻未能伸進去分毫,二人知道無功,污衣長老喝道:“白袍黃袍二位使者,布羅天絕陣,將這塔上靈符法寶盡數去除,待我撞開塔門。”
黃袍和白袍二位使者得令,黃袍男子拿出一副銅鈸,白袍女子拿來一面妖幡,其余四個長袍之人每人手中祭起一把鐵錐,四把鐵錐迎風便長,幻化出百十根虛影,圍著靈塔轉動,四人占住四個方位,兩手齊揮,引動那些錐影一道道扎向寶塔。
二位長老持杵敵住寶塔上的玄黃之光,白袍女子將那一面妖幡插在寶塔大門,對著門口銅鏡,女子引起妖幡威力,只見幡上妖風妖氣直往寶塔門口涌去,便要想著破掉塔門。
寶塔受妖人法器攻擊,立時生出道道玄符,八把懸掛的寶劍也生起道道劍光來,正好對上錐影。黃袍使者雙鈸祭起,一面鋼鈸齊向塔上黃綾割去,便想以此破了這靈塔上的禁錮法寶,另一面卻向乾坤網割去,黃袍立在塔前,兩手各施妖功,往銅鈸上注力,便要破了黃綾和乾坤網。
公揚儒和虛元子哪里能任由得妖人對祖師靈塔動手,公揚儒大喝一聲,手中鴻儒劍出鞘,一道玄光徑往白袍使者奔去,這柄鴻儒是公揚儒隨身佩劍,在太乙門中當排第三,僅次于太乙和斬尸二劍,一劍之威也是逼人,司空見公揚儒出劍,哪里按耐得住,手中照膽青光隱隱破空裂歷之聲大作,脫手而出,對上鴻儒劍。
鴻儒劍并不是第一等的鎮門之寶,而照膽劍卻是帝宗六把鎮壓氣運之劍,劍氣靈力都勝鴻儒不止一籌,兩劍相交,金鐵之聲大作,照膽劍金帛撕裂之聲嚓嚓而起,青光奪勢,直把鴻儒逼退,公揚儒似乎心里早有準備,左手一道五氣朝元真元之氣往照膽上擊去,右手另一道五氣朝元的靈力往鴻儒劍上注去,他要以羽境修為增鴻儒劍戰力。
本來鴻儒劍天生具有含蓄雅致的劍性,和照膽這種破空裂鐵的邪性神兵相拚便己吃虧,再加上二者品階又相差,鴻儒劍本要敗下陣去,公揚儒兩道玄氣一攻一守之間加持,照膽劍便討不到便宜,司空見公揚儒這一手太乙玄門功法甚妙,便也不單靠祭劍來斗,人也早隨劍起,往公揚儒攻來。
虛元子見師兄己然動起手來,更不少待,自袁少拙手里拿過萬法劍,萬生萬法的法門運起,虎牙峰前頓時生起朵朵劍花,殺星見狀忍不住技癢,兩眼突兀大呼道:“虛元子,用劍的當然要對上用劍的。”手中蕭殺劍殺氣起,劍意濃濃,一股殺伐之道直沖太乙門眾弟子,虛元子識得厲害,萬法劍急忙攔住蕭殺劍意,以免傷了門下功法淺薄的弟子。
太乙門兩大師尊被司空和殺星二截住,妖皇洞兩大長老和兩大使者也不管這邊劍斗得如何,心思便全在靈塔之上,只想著怎么打開靈塔,救出法王。
圍著寶塔攻擊的鐵錐也不知是何妖物,四面齊往寶塔射刺,塔上黃綾本是布棉之物,最怕尖銳之物刺破,黃綾上雖有黃符咒文相護,那鐵錐卻是無孔不入,多如牛毛,哪里守得住,黃綾上早被鐵錐刺出多個孔洞來,符文也被錐影刺得符形不全。
虛元子見狀,明白鐵錐是妖人布陣的法寶,好不吃驚,知道寶塔被這樣長時間攻擊,定會有所毀損,手中萬法劍抵住蕭殺一攻,朝公揚俊大呼道:“公揚賢侄,疾去通報你掌門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