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江霧還沒散時,三個人已經坐在往三峽人家去的輪船上。王易靠在欄桿上,看著晨霧里的山影一點點清晰——周晴興奮地舉著手機拍日出,林娜則坐在靠窗的長椅上,手里捏著瓶溫水,目光卻時不時往王易這邊掃。
“你看那艘漁船!”周晴突然拽住王易的胳膊,指著遠處撒網的小船,“網一撒開像朵白花,比照片里好看多了!”王易剛要應聲,就見林娜站起身,不動聲色地往這邊挪了挪,像是被江風凍到似的,往王易旁邊的欄桿靠了靠。
輪船靠岸時,晨光剛好漫過石階。三峽人家的老石板路濕漉漉的,路邊的吊腳樓掛著紅燈籠,風一吹就晃出暖光。跟著導游走了沒多久,周晴突然指著遠處的山壁:“那山洞怎么黑沉沉的?看著好嚇人。”
王易的指尖突然發麻——是鎮獄棍在發燙。他往山洞的方向望了眼,陰氣像團黑霧似的裹在洞口,比紡織廠的執念還重。“過去看看。”他拽住剛要往前走的周晴,聲音壓得很低,“那地方不對勁。”
林娜也皺起眉:“導游說這是以前部落祭祀的山洞,幾十年沒人敢進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家族印記,“里面有東西。”
進山洞時,周晴緊緊抓著王易的胳膊,手機電筒的光抖個不停:“這里面好冷……墻上怎么有這么多劃痕?”王易沒說話,他的“贏勾之力”在發燙,五感被放大到極致——能聽見石壁后傳來的沉重呼吸聲,像是什么東西在磨牙。
走了約莫幾十米,前方突然亮起來。是洞底的石臺上,長著株半透明的仙草,葉片上滾著露珠似的光,陰氣到了石臺邊就自動繞開。可沒等王易靠近,石臺旁的陰影里突然站起來個東西——青灰色的皮膚緊繃在骨頭上,指甲黑得發亮,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胸口還插著半截生銹的長矛,正是具百年僵尸。
“啊!”周晴嚇得尖叫一聲,死死抱住王易的胳膊,眼睛閉得緊緊的,“那是什么東西?!”
“別動。”王易把周晴往身后推了推,鎮獄棍“嗡”地一聲從背包里飛出,握在手里時暗金紋路亮了起來,“林娜,護著周晴。”
話音剛落,僵尸突然猛沖過來,帶起的陰風刮得人臉頰生疼。王易側身躲過,鎮獄棍橫掃過去,“砰”地砸在僵尸后心——可對方像沒知覺似的,轉身就抓向王易的喉嚨,指甲幾乎要碰到他的幽冥戰鎧。
“用煞氣!”林娜突然喊,指尖彈出道黑色氣線,纏向僵尸的腳踝。她的“地獄力量”一出手,山洞里的陰氣瞬間翻涌,僵尸的動作明顯頓了頓。王易趁機躍起,執念之翼在背后展開,暗金色的光把山洞照得透亮,他攥緊鎮獄棍,借著俯沖的力道狠狠砸向僵尸的頭顱。
“咔嚓”一聲脆響,僵尸的頭骨裂開道縫,可它只是晃了晃,喉嚨里的嘶吼更兇了。周晴躲在林娜身后,透過指縫看到這一幕,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王易!小心!”
就在這時,僵尸突然轉向石臺,像是要去毀那株仙草。王易心里一緊——那仙草散發的氣息,分明是能助鬼差凝聚幽冥元素的“冥靈草”,正是晉升五品的關鍵!他立刻催動“陰物御”,洞壁上的碎石突然飛起,像雨似的砸向僵尸,逼得對方不得不轉身應對。
“它怕陽氣!”林娜突然發現了什么,指著石臺上仙草的光,“冥靈草的光能壓制它!”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地獄力量”在周晴身邊布了層氣盾,“你站在這里別動,氣盾能擋住陰氣。”
王易立刻往石臺靠近,故意把僵尸引到仙草的光照范圍內。果然,僵尸一踏入光圈,動作就慢了大半,青灰色的皮膚甚至開始冒煙。“就是現在!”王易大吼一聲,鎮獄棍上凝聚起贏勾之力,黑色的氣浪順著棍身纏繞,他借著執念之翼的推力,狠狠將棍尖刺入僵尸裂開的頭骨。
這一次,僵尸的動作徹底停了。它僵在原地,身體慢慢化為飛灰,被仙草的光一照,就散成了煙。直到最后一點灰被風吹散,王易才拄著鎮獄棍喘氣,后背的執念之翼漸漸收起,暗金色的光一點點淡下去。
“這、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周晴的聲音還在發顫,抓著林娜的胳膊不肯放。林娜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石臺上的冥靈草上:“這草能幫你突破五品。”她看向王易,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欣慰,“你運氣不錯。”
王易走到石臺邊,冥靈草的光落在他手背上,暖洋洋的,比周晴給的藥膏還舒服。他回頭看了眼還在發抖的周晴,又看了眼站在陰影里的林娜——剛才打斗時,林娜的西裝袖口被僵尸的指甲劃開了道口子,卻還是死死護著周晴,沒讓她沾到一點陰氣。
“先出去吧。”王易摘下冥靈草,用事先準備的玉盒裝起來,“這里陰氣重,待久了對周晴不好。”
往洞外走時,周晴終于敢睜開眼,卻還是攥著王易的衣角:“剛才那個……是僵尸?電視里才有的那種?”王易嗯了一聲,剛想解釋,就聽林娜說:“別怕,已經被打散了——回去我讓助理給你送點安神的香,能睡好點。”
周晴愣了愣,看了眼林娜被劃破的袖口,突然小聲說:“你的衣服……要不要找個地方補補?”
林娜低頭看了眼,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回去讓裁縫處理就行。”
晨光從洞口漫進來時,王易走在中間,左邊是還心有余悸的周晴,右邊是看似平靜的林娜。他捏了捏手里的玉盒,突然覺得這趟三峽人家之行,不僅找到了晉升的機緣,好像還有點別的什么,在晨霧里悄悄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