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趴在崖坡上,剛靠煞元重生的力量把斷骨歸位,就聽見頭頂傳來“咻”的破風聲——不是直升機的轟鳴,是更銳的氣流撕裂聲。他抬頭時,正看見一道灰影踩著桃木劍從晨光里墜下來,劍穗上的銅鈴叮當作響,正是曾成偉。
“老道我御劍飛了半個時辰,可算趕上了!”曾成偉落地時帶起一陣風,灰袍下擺沾著草屑,手里卻穩穩攥著個木盒,“快,把這個吃了!”
木盒打開的瞬間,一股帶著草木清氣的暖流涌出來——里面是顆鴿卵大的丹丸,表面流轉著淡金色的光,正是玄清觀的“聚煞還魂丹”,比普通凝煞丹效力強十倍。王易剛接過丹丸,就被曾成偉塞進嘴里:“含著化,別嚼!這丹能把你散在蘇寶頂的煞氣都吸回來!”
丹藥入喉的瞬間,王易果然感覺到四肢百骸里像有無數根細針在牽引——那些被蛟龍打散在山石里的煞氣,正順著土壤、草木往他體內鉆。左胸的贏勾紋身亮起紅光,暗金色的幽冥戰鎧自動修復了裂痕,連剛才崩碎的執念之翼都重新凝聚出半片。
“749局的人在山那邊牽制,我繞后過來的。”曾成偉摸出三張黃符拍在王易背上,符紙一觸皮膚就燃起金火,“那蛟龍快過化龍劫了,鱗甲硬得能擋導彈,剛才749局試了,打在它背上跟撓癢似的。”
王易剛站起身,就聽見山巔傳來震耳的龍吟。他抬頭望去,只見蛟龍正甩著尾巴抽打直升機群,一架直升機被掃中尾翼,冒著黑煙往山腰墜,幸好飛行員及時跳傘。幽藍色的龍瞳掃過來時,王易甚至能看清它瞳孔里自己渺小的影子。
“它的逆鱗在脖頸右側,剛才我御劍繞圈時看見的,鱗片比別處薄半分!”曾成偉往桃木劍上抹了道朱砂,“老道我用符紙纏它視線,你趁機用鎮獄棍砸!”
王易沒說話,直接展開執念之翼。暗金色的羽翼在晨光里扇動,帶起的風卷著幽冥火,在半空凝成一道火柱。他直沖蛟龍面門而去,故意將火柱往龍瞳里甩——蛟龍果然揚頭避開,脖頸右側的逆鱗瞬間暴露在晨光里。
“就是現在!”曾成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王易立刻調轉方向,鎮獄棍在掌心轉了個圈,風元素順著棍身凝聚成尖刃,狠狠砸向那片淡青色的逆鱗。
“鐺!”
一聲脆響震得王易虎口發麻,鎮獄棍竟被彈開半尺。逆鱗上只留下道白痕,蛟龍卻被激怒了,龍爪帶著腥風拍過來。王易借著執念之翼的靈活性側身躲開,龍爪拍在山巖上,直接砸出個丈深的坑。
“肖武子!”王易突然喊了一聲。靈體狀態的少年立刻會意,拼盡全力將靈體化作一道白光,撞向蛟龍的左眼。蛟龍吃痛地閉眼,尾巴卻沒停,橫掃過來時,王易被掃中翅膀,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墜向地面。
“王易!”肖武子的喊聲里帶著哭腔。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從直升機群里發射——是夏祎祥!他抱著桿長槍從機艙里躍出,槍身是暗銀色的,槍頭纏著藍布,落地時借著水元素凝成的冰墊緩沖,竟直接沖向蛟龍的腹部:“這是我爺爺留的鎖龍槍!專破龍鱗!”
蛟龍剛睜開眼,就看見槍頭刺來,下意識蜷起軀體。可夏祎祥這一槍角度極刁,剛好扎進剛才被幽冥火灼燒過的鱗片縫隙里。“噗嗤”一聲,槍頭沒入半尺,幽藍色的龍血瞬間噴濺出來,像下雨似的澆在地上。
“吼——!”蛟龍痛得弓起身子,龐大的軀體在山巔翻滾,碎石和斷裂的風車殘骸被甩得滿天飛。曾成偉趁機將早已準備好的“鎮龍符”貼在它七寸,符紙一觸龍鱗就化作金鏈,死死纏住了它的脖頸。
“王易!補刀!”夏祎祥死死攥著槍桿,臉都憋紅了。
王易剛借煞元重生站穩,立刻凝聚起全身力量。贏勾之力順著血脈涌到掌心,與幽冥火、風元素纏在一起,順著鎮獄棍的紋路流轉。他踩著執念之翼再次俯沖,這一次不再留力,棍尖帶著三種力量的轟鳴,狠狠砸在鎖龍槍旁邊的傷口上。
“咔嚓!”
龍鱗終于裂開道縫隙,黑色的幽冥火順著裂縫往里鉆。蛟龍發出一聲凄厲的龍吟,軀體猛地抽搐起來,龍血像噴泉似的往外涌。749局的直升機趁機發射麻醉彈,數十枚帶著鎮定藥劑的彈頭扎進龍身,雖然沒穿透鱗甲,卻順著傷口滲了進去。
曾成偉又往龍頭上貼了七張符紙,金鏈越收越緊:“它快撐不住了!再加把勁!”
夏祎祥拔出鎖龍槍,槍尖還在滴著龍血;王易的鎮獄棍不斷砸向同一個傷口;肖武子的靈體則繞著龍頭飛,用靈體力量干擾它的視線。終于,蛟龍的動作越來越慢,幽藍色的龍瞳漸漸蒙上一層灰,龐大的軀體晃了晃,“轟”地一聲栽倒在山巔,徹底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王易扶著鎮獄棍喘氣,剛想說話,卻被曾成偉拽了一把:“別停!它只是暈了,龍是不死的,必須重新布陣!”
王易看向滿地的風車殘骸,又抬頭望了望天空。晨光已經過了最盛時,遠處的夕陽正準備沉落,山巔的空氣里還殘留著星辰的氣息。他忽然想起突破時吸收的三種力量——星辰之力、朝陽之力,還有此刻正彌漫開來的夕陽余暉。
“我用自身當陣眼。”王易走到裂縫邊緣,掌心朝下按在地上,“贏勾之力能引地氣,再加上星辰和日月之力,能暫時替代風車陣。”
他盤膝坐下,贏勾紋身的紅光順著指尖沉入土壤,與地底的龍脈纏繞在一起。曾成偉立刻在他周圍布上桃木釘,夏祎祥則指揮749局的人清理碎石,讓地氣能更順暢地流通。肖武子的靈體守在旁邊,幫他擋開偶爾飄落的石塊。
當最后一縷夕陽落在王易身上時,他體內的三種力量終于交織成網,順著土壤里的紋路蔓延,將整個蘇寶頂都罩了進去。裂縫里的蛟龍動了動,卻被無形的力量按了回去。
“這樣能撐一年。”王易睜開眼,臉色白得像紙,“但每年都得來一次,等日落時吸收晚霞之力,再補一次星辰和朝陽的氣。”
曾成偉收起桃木劍:“老道我每年陪你過來,玄清觀有監測地氣的法器,提前給你報信。”
夏祎祥把鎖龍槍遞給王易:“這槍你拿著,下次來或許用得上。”
王易接過槍,槍身還帶著龍血的溫度。他看向肖武子,少年正蹲在裂縫邊,用手指戳著那層無形的光網,像在確認蛟龍有沒有再動。
“以后每年都得來這兒待幾天了。”王易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武子抬頭笑了,靈體在夕陽下泛著暖光:“正好,我能數流星。”
山風卷著龍血的腥氣和草木的清香掠過,遠處的直升機還在盤旋,749局的人已經開始清理現場。王易知道,從今天起,蘇寶頂成了他必須牽掛的地方——這里有沉睡的蛟龍,有需要每年加固的封印,還有個等著數流星的少年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