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乖乖陸姨的小手捂住了齊楓的嘴。
她輕聲問,“還冷嗎?”
齊楓嗯了嗯,“陸姨,我……”
“怎么了?”陸漫兮看著他。
“我還有個地方冷?!饼R楓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陸漫兮聞言頓悟了。
她從桌子上拿過來一把水果刀。
陸漫兮皮笑肉不笑,“那割掉吧,割掉就不冷了。”
陸漫兮話音落下,齊楓嘴一撇。
他一副委屈的樣子,眼看就要哭了。
也就在陸漫兮面前,齊楓還能裝裝。
一看齊楓這委屈吧啦的樣,陸漫兮的心都化了,連忙說,“好好好,不割不割,陸姨逗你玩呢。”
“你看看,胡子也沒刮,有點扎手。”
陸漫兮摸著齊楓的下巴,撇了撇嘴。
齊楓笑了,撫摸著陸漫兮的頭發,柔聲說,“陸姨,有你真好。”
陸漫兮抓著齊楓的手,捧在了自己臉上。
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撫摸著齊楓的嘴角,“好好養病,陸姨,還有葉子,落云她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p>
“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要堅強,我們要把病治好,乖乖的?!?/p>
齊楓睡著了。
應該是藥的緣故。
見他沒有再動,陸漫兮輕輕地放下了齊楓的手。
她深呼了一口氣從齊楓身上起來。
摸了摸齊楓的頭,陸漫兮擠出一絲笑容,“好好睡一覺!”
……
夜晚醫院的走廊里靜悄悄的。
陸漫兮調整了一下情緒,給何落云打了個電話。
南山的別墅里。
蘇南芷、夏若初和沐雨都已經睡了。
何落云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夜景。
“陸姨,怎么樣了?”何落云詢問道。
陸漫兮是不可能瞞著何落云的。
以何落云對齊楓的付出,也不可能瞞得過去。
陸漫兮說道,“落云,你不要太難過,不是沒有辦法,我和你說,你要給妹妹們做個表率知道嗎?”
何落云一手捂著嘴,“陸姨,我知道?!?/p>
陸漫兮道,“和齊耀的病一樣,基因遺傳,但這個遺傳不是絕對的,比如齊源,他就沒有?!?/p>
當聽到陸漫兮的話,何落云如同五雷轟頂一樣。
她的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但是要堅強。
不能倒下。
“有什么辦法嗎?”何落云沙啞著聲音問。
“有?!?/p>
“蕭晴和齊源?!?/p>
“等他們回來?!标懧鈭远ǖ恼f。
“落云,你要堅強知道嗎?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聽話?!标懧庖桓遍L輩的口吻。
“我知道,陸姨?!焙温湓苹氐馈?/p>
“嗯,你放心,我在這會照看好他。你別擔心,齊源和蕭晴,他們會把藥帶回來的?!?/p>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我會制定一套有效的治療方案,只要把時間拖下去,給足蕭晴和齊源時間。”
陸漫兮的語氣很是堅定。
“好。”何落云說。
“我掛了。”
……
放下手機,何落云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夜色。
命運走走停停。
人生兜兜轉轉。
不過她一點都不害怕。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大不了,再死一次。
這一次,她也絕不會向命運低頭。
“是不是齊楓出事了?”就在這時,何落云的身后傳來夏若初的聲音。
其實夏若初并沒有睡。
她看出來何落云有心事。
何落云轉過身,夏若初滿臉眼淚。
她一早就來了,也聽到了何落云的話。
“若初?!焙温湓泼蛄嗣蜃齑?。
“你和我說實話?!毕娜舫踝吡诉^去。
何落云含著眼淚,雙手捧住了夏若初的臉。
她把夏若初的眼淚擦掉,“我們要堅強知道嗎?不準哭,更不準難過?!?/p>
“我不哭?!毕娜舫鯃远ǖ?。
“陸姨說,他和齊耀一樣?!?/p>
夏若初沒有哭,但憋得很難受。
她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極為扭曲。
可還是控制不住蹲了下來。
她太喜歡這個家了。
太喜歡家里的每一個人了。
她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何落云蹲下來安慰道,“沒事的,陸姨說,要等爸媽回來,他們會把治療的藥帶回來的。”
“而且,這事兒不能給南芷和陳玲她們知道,尤其是陳玲,她還懷著孕呢?!?/p>
夏若初點點頭。
“我知道了?!?/p>
可是門口,蘇南芷正在豎起耳朵聽著。
是夏若初起床把她吵醒的。
此時的蘇南芷已經滿臉眼淚。
但是她沒有鬧。
姐姐不告訴她,是怕她難過。
她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她想哥哥了。
想永遠永遠的在他身邊。
永遠被他抱在懷里。
她要堅強,要勇敢。
要裝作若無其事,每天開開心,每天快快樂樂。
夜深了。
萬家燈火間,上演著形形色色的事情。
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
……
次日一早。
天南大學城。
“老板,兩個包子?!?/p>
背著書包,穿著牛仔褲和運動鞋的齊雪來到包子鋪,微微笑道。
她是來學校上課的。
齊雪拋下了心中雜念。
她要好好學習。
她要努力的改變自己。
為了媽媽,為了爸爸。
在齊雪的書包上還掛著那個玩偶。
玩偶的名字叫小寶。
其實,在哥哥眼中,她就是小寶。
“姑娘,你的包子。”
“謝謝!”
齊雪付了錢,她走到了不遠處,在大學城對面的路邊上坐了下來,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一邊吃著包子,從書包里拿出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水。
看著校門口路過的同學們,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她在想,如果人生沒有遺憾,那該多好啊。
是啊,誰不想撫平心中的遺憾?
離開的親人。
遠去的愛人。
但不是每個人的遺憾都可以撫平的。
人生就是這樣。
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轉轉。
到頭來發現,整個人生,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等夢消失的那一刻。
自己,也就淡化在了這片紅塵世俗當中。
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這個夢,真的好痛好痛。
因為,她最愛的人,再也無法出現在這個夢里了。
“齊雪,姑奶奶找了你半天了,你還敢來學校?找死嗎?”
就在齊雪坐著吃包子的時候。
突然,一道冰冷的女人聲音傳來。
十幾個女生從另一邊出來,走到了齊雪的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短發女人,二十歲不到。
女人紋龍畫鳳,身旁,跟著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