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熹。
霍硯深的喉嚨嘶吼,聲音卻發不出來,只能從鼻尖溢出悶沉的嗚咽聲。
擁抱在一起的人影,緩緩倒在床上。
“熹熹,不行。”
耳機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霍硯深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男人又道,“這樣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真的是他們的孩子。
他的希望并沒有得到延續。
喬熹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又嬌又羞的低音,“老公,我問醫生了,醫生說動作輕一點,你別太用力,我想……”
霍硯深快要崩潰了。
她向來不太主動,她到底知不知道,當她偶爾說她想的時候,對男人來說,有多迷人,恨不得要把整個人都交待給她。
可她的美好,要給季牧野。
而且是當著他的面。
這對霍硯深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
“那你到上面,你自己控制著力度。”
霍硯深眼睜睜地看著那抹嬌俏的人影坐到上面。
燈突然熄了。
耳機里卻傳來喬熹一聲嬌軟的尖叫。
霍硯深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他太知道那是什么樣的聲音。
他使勁掙扎。
恨不得能夠解脫掉束縛,狠狠沖進去把喬熹搶過來。
之前,他沒有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
即使喬熹說肚子里的孩子是季牧野的,他也半信半疑,算不得全信。
可當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發生在他眼前,讓他親耳聽到。
他才知道,他有疼。
仿佛心臟碎裂,鮮血四溢。
吊著秋千椅的鐵鏈,因為他的掙扎,與手銬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與耳機里傳來的男女曖昧聲,不斷地侵蝕著霍硯深的每一根骨髓。
孰不知,臥室里,喬熹已經拉著季牧野出去了。
耳機里令人痛徹心扉的聲音還在繼續,霍硯深拼命掙扎。
指關節的傷口再次破裂,手腕上被手銬勒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跡,直到出血。
他還在不斷掙扎。
鼻息中的嗚咽聲,如同一只受傷狂獸,無法嘶吼,只能發出低沉的哀鳴。
他拼盡力氣,想要掙開鐵鏈,他想把他的熹熹搶回來。
鐵鏈在空中飛舞,與手銬不斷碰撞得起了火星。
客廳里,喬熹低頭對季牧野說:“牧野哥,剛剛……就是覺得你太好看了,偷親了你,你別生氣啊。”
季牧野突然將喬熹抵到墻邊,喬熹抬起頭,看到季牧野的目光有些灼熱,心想,他該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這……
她有點不能接受。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季牧野湊近她,低聲說:“你跟我結婚了,以后可不能看到哪個男人好看就親別人,知道嗎?”
喬熹生怕季牧野誤會,趕緊抬起頭解釋,“我保證不會偷親別人,即使要親,也只會偷親你。”
畢竟季牧野是合法的。
而且季牧野幫她這么多,她告訴自己,要當好季牧野的太太。
“嗯,我去找山莊前臺,派人來修房間的電。”
正說著,季牧野的手機響了。
是他母親打來的電話。
季牧野松開喬熹,掏出手機,接了電話。
“媽。”
“牧野,你去哪兒了,喬家剛打來電話,說是咱們送過去的首飾少了配套的耳環,我記得是你準備的,你快回來找找,看是不是漏到哪里了?”
婚禮當天的首飾都是一個系列的配套,若是臨時重配一對耳環,不太登對。
這種細節上的小事,他們不能出紕漏。
“好的,我馬上回來。”
季牧野掛了電話,跟喬熹說了這事。
“熹熹,我得先回去一趟。”
“沒事,你先走,等我把這兒處理好了,我也回去了,那些禮品我會差人送到季家。”
“不必這么麻煩,你放你車里,到時候直接帶到咱們的新房。”
喬熹送季牧野出去,看著他上了車,門送他離開。
耳環也在她車上放著。
她知道今晚家里要把婚禮上所需要的物品都檢查一遍,所以她出來的時候,特地帶走了耳環。
耳機里的聲音結束了。
喬熹朝別墅的后院走去。
經歷了這么一遭,她不信霍硯深還會再糾纏她。
當然,她還要過去再補一刀。
喬熹萬萬沒有想到是,當她到了后院,秋千架倒了!
連帶著霍硯深也倒地上,但他還在掙扎。
手指上,手腕上全是血,蜿蜒而下,蔓延到他的臂膀上,身上的粉色兔兔套裝染了血,凌亂不堪。
周圍狼藉的一切,讓她心尖揪了一下。
她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
她不能心軟,對霍硯深心軟,等待她的是深淵。
喬熹走到霍硯深跟前,蹲下,揭開封他唇的膠布。
她并不想這樣,只是怕他發出聲音,被季牧野知道,她想獨自處理好她和霍硯深之間的事情。
霍硯深雙眸貍紅,之前無比瘋狂想呼喊她,此刻卻薄唇緊閉。
如果好聚好散,哪里會走到這一步。
都是他逼她的。
喬熹強顏歡笑,故作鎮定,“霍先生,今天的游戲,好玩嗎?”
霍硯深突然湊到喬熹跟前,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肩頭。
喬熹吃痛地尖叫了一聲,“霍……”
想要阻止他。
霍硯深已經松開了牙齒。
他還是舍不得讓她疼。
他緩緩地移開,面向喬熹,眼眸紅得可怕,五官上也是喬熹從未見過的森寒。
心底發出咯噔一聲。
霍硯深輕笑,“熹熹,開心了嗎?”
喬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霍硯深,“此后,你若再不糾纏我,我會更開心。”
“熹熹,難道你忘了,我說過,如果你欺騙我,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哪怕此時霍硯深跌倒在地上,身上依舊帶著迫人的氣勢。
可愛的粉色兔兔套裝,也無法遮住他的男性魅力。
喬熹冷笑,“你沒有什么可以威脅我,反而是你今天這副模樣,被我拍下來了。”
不遠處,監控上的紅外線閃爍,在夜晚,尤為明顯。
“喬熹,我的忍讓,是為了挽留你,而不是讓你侮辱我。”
“可你是怎么侮辱我的?”
“露營那晚,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離開你!”
“與你虛以委蛇相處的每一秒,都讓我無比的惡心!”
“你踐踏我的愛情,想要毀掉我,報復我姐姐,報復喬家,你當我還會蠢到跟以前一樣,相信你,愛你?”
“霍硯深!”喬熹摸向她的小腹,“我的人,我的心,都給了季牧野,我的**也只給他的孩子住,你,從露營那天開始,已經從我的世界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