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嘎多君離淵桑。
以前都是你救我,這次輪到我救你了,感動嗎?
“許愿,你瘋了?!”
我的這一舉動完全讓我身后的那一群村民呆住了,林夭夭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對我怒吼一聲,上前就要把我拉開。
可這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被我扔到地上的符紙化成黑煙消散,君離淵手腕上的鐵鏈啪啪啪三聲之后全部斷開,一陣陰冷的風(fēng)席卷整個房間。
看著林夭夭憤怒的眼神,我只能跟她說一聲抱歉。
我是肯定不能讓他們傷害君離淵的,于情于理都不行,但如果我現(xiàn)在跟他們保證些什么這些村民也聽不進(jìn)去,所以我選擇閉上嘴,讓他們罵我一會兒宣泄心中的憤怒。
旁邊的窗被陰風(fēng)吹開,一股細(xì)溜的黑煙從外面竄進(jìn)來,一下就鉆到了我的眼睛里。
我大驚失色,馬上開始使勁揉眼睛,這是什么玩意?怎么隨便鉆人家眼珠子?!
然而下一秒我耳邊村民的謾罵聲突然減弱,整個人像是被一只大手拎起來一樣,天翻地覆,像是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去往什么地方。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片山林中,借著柔和的月光,我看見旁邊撅著個大腚在地上拔草的君離淵。
他袖子往上擼著,頭上都出汗了,看樣子甚至有些急眼,但是他雙手拔的那根草依然紋絲不動。
看見我出現(xiàn)在他身后,他只是嗯了一聲,沒有什么大反應(yīng),也沒打算跟我解釋什么,只是繼續(xù)拔草。
“君離淵,你...其實一直都在這里對嗎?你根本就沒有被那些村民抓住,那些藥對你沒用。”我懵逼了一會兒,然后蹲到他旁邊問道。
“是,搞了個替身在那里,主要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真的跟林夭夭跑,不過結(jié)果我很滿意,喏,獎勵你的,平時沒白疼你。”
君離淵非常誠實的回道,然后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根棒棒糖遞給我。
我拿著那根棒棒糖一陣發(fā)愣,半天反應(yīng)過來,心里那股火氣騰的一下就冒上來了,委屈的要死。
我那么擔(dān)心他,緊張了那么久,還被一大群人罵,他倒好,輕飄飄的一句“想要考驗我一下”就過去了,最后竟然還想用一根棒棒糖來打發(fā)我。
這是真把我當(dāng)小孩了嗎?
我一把將棒棒糖扔到他頭上,大聲埋怨他,埋怨到最后甚至帶上了哭腔。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君離淵逗我玩,還害我自作多情的擔(dān)心他,還是哭那些村民辱罵我和林夭夭看向我時那失望的眼神,我真不知道。
而且這件事如果換做以前的我,絕對不會咧個大嘴就開始嚎,我只會憤怒的指責(zé)他。
但是現(xiàn)在我很難受,這種被極其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我第一次嘗到。
君離淵差點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得一跟頭翻過去,他好不容易把那根草拔了下來,然后重新站起身來,月光從他的頭頂傾灑而下,那雙漂亮的眉已經(jīng)隱隱的皺了起來。
“許愿,哭什么?”君離淵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伸手幫我把眼淚擦去:“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這樣的。”
我馬上就止住了哭聲,呆呆的看著他。
君離淵這個狗東西,他給我擦臉之前,能不能先擦擦他的爪子?!
拔了那么久的草,全他媽是泥!!!
我把他的手給打掉,自己從兜里摸出一包紙巾開始擦眼淚。
君離淵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他把我扔掉的棒棒糖給撿起來,然后給我換了個更大的塞進(jìn)手里。
“別哭了愿愿,我給你賠一根大的!”君離淵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原本還是拳頭大的棒棒糖馬上變得跟我腦袋一樣大。
我:......
我看著手里的巨型棒棒糖,覺得自己像一塊石膏一樣正在緩緩開裂。
君離淵他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嫌棄剛才那根糖不大,所以才哭的吧?!
我在君離淵臉上看到了肯定的表情...
行了,毀滅吧。
我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不氣了,沒意思,君離淵他根本就蓋特不到我不高興的點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我說波靈蓋,他說胳膊腕。
君離淵見我不哭了,覺得他自己哄得真棒,于是又用他的臟爪子拍了拍我的頭,給我拍了一層灰,然后蹲到了我面前。
我:?干嘛?
“上來,我背著你,這山路你走不了,帶你去個地方?!?/p>
我短暫的思考了兩秒,然后馬上趴在了他的背上,等我完全趴上去了之后,君離淵才慢慢直起腰來,開始繼續(xù)走。
這山路我確實走不了,我根本就看不清路,但君離淵走的很穩(wěn),根本不受黑暗的影響。
“我們?nèi)ツ膬喊??”我在他身后弱弱的問道?/p>
君離淵把我往上送了送,聲音幽幽道:“見我前女友去,就是那個人魚公主,反正不管我解釋多少次,你心里都這么認(rèn)為了?!?/p>
我:......
見那個人魚公主嗎?
人魚公主住山上???
大晚上的,做完噩夢我先是被林夭夭薅起來,現(xiàn)在又被迫跟著君離淵爬山去見他的人魚前女友...好神奇的經(jīng)歷。
我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過了一陣我感覺氣氛怪尷尬的,主動挑起話題。
“君離淵,我剛才做噩夢了,我夢到一個斗獸場...”
我把這個噩夢講給他聽,但我剛講到一半,就聽見他沒有半點起伏的聲音:“你夢到我在斗獸場上廝殺?那我表現(xiàn)好不好,你有沒有給我加油?”
我:?
不是哥們,哪有獵物給獵手加油的?
“你都快把我腦袋給咬掉了,你還想讓我給你加油?你禮貌嗎君離淵?”我氣的錘他。
隨著我的小拳拳落下去,君離淵的身體竟然猛的震了一下,驀然停在原地,老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
我的手僵在半空,也懵了,一時不知道該這么辦。
他反應(yīng)怎么這么大?
我又說錯什么話了嗎?
“許愿,在那個夢里,你是站在我對面的?”過了許久,君離淵才沉聲問道。
“是...是啊?!?/p>
我應(yīng)了他一聲,不知為何感覺他現(xiàn)在渾身都散發(fā)著冷意,他額頭上隱隱有青筋爆出來,喉結(jié)滾動,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他為什么是這個表情?
君離淵挺直了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又緩慢吐出,再次問道:“許愿,在你的夢里,你沒有坐在觀眾席上,而是站在了我的對面,對嗎?”
我再次嗯了一聲,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重復(fù)問這個問題,但是不關(guān)他問幾遍,我都是一樣的回答。
夢中的那種恐懼與顫抖,不像是假的。
“最后一遍,許愿,你站的地方,是我對面嗎?”
“是?!?/p>
“好,你若是敢騙我的話,就不只是死這么簡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