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點錢花花?”
王衛國聞言,非但沒有緊張。
反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個已經癟下去的布袋,然后抬起頭。
“真不巧,我的錢剛花完了,東西還沒買夠。”
他慢悠悠地說,目光在那幾個混混身上掃了一圈,。
“不如,哥幾個借我點?”
巷子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瞬。
那瘦高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轉為惱羞成怒。
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鄉下漢子,居然敢反過來消遣他們。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媽的!”
瘦高個啐了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給我上,卸他一條胳膊!”
他一聲令下,身后兩個,再加上巷口堵路的兩個。
總共五個混混,立刻面露兇光,一擁而上。
拳頭帶著風聲,朝著王衛國的面門和要害招呼過來。
在他們看來,這人再壯實也就是個鄉下蠻牛,五對一,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然而,王衛國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甚至連手里的布袋都沒放下。
前世在部隊里千錘百煉,再加上從小跟著爺爺學的那些戰場殺人技,對付這幾個街頭混混,簡直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眼看最前面的拳頭就要砸到鼻梁,王衛國身子只是微微一側。
那混混一拳落空,身形一個踉蹌。
王衛國左手提著布袋,右肘順勢向后一頂。
“咯!”
一聲悶響。
那混混的肋骨處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像只被煮熟的蝦米,瞬間弓起了身子,張著嘴卻叫不出聲來。
解決一個。
幾乎是同時,側面一腳已經踹到。
王衛國不閃不避,左腿如鐵樁般站穩,右腿猛地抬起,精準地迎上了對方的腳踝。
“咔嚓!”
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那個出腳的混混發出一聲慘嚎,抱著自己的腿就倒在了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剩下的三人嚇得腳步一頓,眼里露出了驚恐。
這哪里是鄉下漢子?
這分明是閻王爺!
王衛國卻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他一步踏出,沉甸甸的袋底結結實實地砸在第三個人的臉上。
那人鼻血長流癱了下去。
瘦高個和最后一個混混已經嚇破了膽,轉身就想跑。
“想走?”
王衛國冷笑一聲,左右開弓,一手一個抓住后頸提了起來。
“咚!”
不到一分鐘,五個氣勢洶洶的混混,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來。
王衛國蹲下身,在那瘦高個身上摸索了一番。
“嘖?!?/p>
王衛國咂了咂嘴,一臉嫌棄。
搜遍了五個人,總共就掏出兩毛三分錢。
一個個窮得叮當響,還學人家出來打劫。
王衛國的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上。
雖然人長得歪瓜裂棗,但這身衣服還算不錯,在這年頭都算是體面貨。
“既然沒錢,那就用東西抵吧?!?/p>
地上的混混們聞言,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他們的預感就成了真。
王衛國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把五個人扒得只剩下條短褲,連襪子都沒給他們留。
“謝了啊,哥幾個。”
王衛國把扒下來的衣物疊好轉身走了。
巷子里,只留下五個混混欲哭無淚。
王衛國沒走遠,直接拐回了黑市。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個收舊衣物的攤子,把那五套衣服往攤主面前一放。
一番討價還價,賣了八塊錢。
拿著這筆“意外之財”,王衛國心里盤算了一下,又走到了之前賣麥乳精的攤位。
“同志,再來一罐。”
他把錢拍在桌上。
這下好了,爺爺一罐,老丈人一罐,誰也不偏不向。
……
當王衛國回到家時,李青青正在院子里給菜地澆水。
看到他回來,她連忙放下水瓢迎了上來。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個鼓鼓囊囊,幾乎要撐破的大布袋時……
“衛國,你……”
她快步走過去,接過布袋,入手沉甸甸的。
她打開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那一大塊肥得流油的豬肉,少說也有十斤!
還有鹽,紅糖,整整兩罐麥乳精!
這得花多少錢啊!
三十六塊錢,怕是都花光了吧!
這男人,怎么突然就不知道節儉了?
王衛國看著妻子那副又心疼又著急的模樣,輕輕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
“沒事,錢嘛,賺來就是花的?!?/p>
他拉著她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耐心地解釋起來。
“你看這肥肉,咱們熬成豬油,裝上兩大罐。一罐給爺爺送去,另一罐,給咱爸媽他們送去。”
李青青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看著他。
給……給她爸媽送去?
只聽王衛國繼續說道。
“還有這麥乳精,也是一樣。爺爺一罐,咱爸媽一罐?!?/p>
他看著妻子的眼睛,語氣無比認真。
“他們年紀都大了,身體要緊,得好好補補。”
李青青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他以前雖然也孝順,但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和本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又細致地為她娘家考慮。
“可是……錢都花光了,以后日子……”
她還是不放心,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王衛國笑了,笑得格外自信。
他伸手刮了刮妻子挺翹的鼻子。
“放心吧,錢的事你不用操心。”
“過兩天,我進山去轉轉,打幾次獵,錢就回來了?!?/p>
打獵對他來說,不要太輕松。
李青吸了吸鼻子,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嗯”了一聲。
王衛國把那十斤肥肉仔細地切成小塊,架起大鐵鍋,開始熬豬油。
很快,廚房里就飄出了濃郁的肉香,滋啦滋啦的聲響。
王小山被香味引得口水直流,圍著灶臺打轉,被李青青笑著趕到了一邊。
王衛國小心地將滾燙的豬油倒進兩個早就準備好的陶罐里,又將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渣撈出來,撒上一點鹽。
“小山,來,嘗嘗這個?!?/p>
他夾了一塊遞給兒子。
王小山嗷嗚一口,燙得直哈氣,卻舍不得吐出來,滿嘴都是酥脆的油香。
豬油漸漸冷卻,凝固成了乳白色的膏狀。
王衛國蓋好罐子,沒有絲毫耽擱。
前世虧欠了岳父岳母太多,這一世,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他提起一罐豬油,又拿上一罐麥乳精,對著屋里的妻子和兒子招呼道。
“青青,走,帶小山去咱爸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