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行野在房間里久久睡不著。
他連煤油燈都不舍得點太久,基本上都是摸黑做事。
可他卻在流安房間里點了一整夜的燈。
他怕流安怕黑,把自己攢了很久的錢,都用來改善流安在這里的生活了。
顧行野黑亮的眼睛看著臺上的骨灰盒,他慢慢坐起身,視線移到父母的遺照上。
外面的月光很亮,透過搖搖欲墜的窗子,能滲進來一絲光。
顧行野就這樣坐了半宿,在月光都不亮的時候,彎曲著身體躺到床上睡覺。
在聽到不知道是誰家雞打鳴時,顧行野睜開了眼睛。
外面天蒙蒙亮,顧行野起了床。
他走到院子里,透過流安那屋的窗子,看到她睡的正香。
她雙手交疊在腹部,睡的很規矩。
他不知道在他偷窺結束轉身后,流安不規矩的一腳把被子踹開,側著身子繼續睡。
顧行野去廚房,看到給流安洗澡用布圍著的空間有些漏開。
那塊布有些不結實,顧行野又進去里面固定好。
卻不經意間,看到流安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木凳上。
她好像忘記拿走了。
顧行野遲疑的用手拿起那塊柔軟的布料,香香的,軟軟的。
他慢慢把臉埋進去,一股馨香撲面而來。
等反應過來做什么時,顧行野僵硬的拿著她的睡衣不知所措。
他……剛剛做了什么?
顧行野低頭看著自己的僵硬,又想起之前幾個夜晚的夢,他血氣開始上涌。
他很想把她衣服藏起來,藏到自己被子底下。
但是又怕讓她發現。
顧行野又輕輕嗅了一下,去端了一盆水,給她把衣服洗干凈。
流安基本一天換一件衣服,平時都是她自己洗的。
昨晚洗過澡她忘記拿走,顧行野知道她的習慣,他給她洗的干干凈凈,然后掛在院子里的繩子上。
顧行野覺得有些可惜,洗干凈后,衣服都沒有她身上的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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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野拿著鋤頭下地干活,還沒開始,黃朋走過來。
顧行野看他不爽,沒給他好臉色。
只是沉默的鋤著地。
黃朋笑瞇瞇地說:“我聽我爸來信說,明年可能就恢復高考了,你知道高考是什么嗎?”
顧行野冷著臉,眉頭皺著。
黃朋說:“流知青肯定知道,你怕不怕流知青回城里把你扔在這窮鄉僻壤?”
顧行野猛地抬起頭看他,他眸子有一股狠勁,嚇得黃朋有些心顫。
他快速說著:“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著要是流知青回城里,你可怎么辦?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把你當朋友。”
他又說:“主要是,你要怎么留住流知青,不行你在她離開之前,把她給娶了。她成了你的婆娘,不就跑不掉了嗎?就算回去,肯定也帶著你。你說呢?”
顧行野放在鋤頭上的手青筋都鼓起來,他越聽眸子越沉。
說到最后,黃朋實在承受不住他的眼神,打了個哈哈離開了。
走遠了黃朋才敢呼吸,“跟個狼崽子似的,真他媽嚇人。”
黃朋有他的打算,他在恢復高考后肯定能考出去,就算考不上,憑借他爸的資源,他照樣能回城。
他只是想在回城前,滿足一下自己的癖好。
如果顧行野能在他回城之前,跟流安結了婚。
那他用點手段好好爽一把,再回城,也不枉費他下鄉受的那么多苦了。
黃朋絲毫不怕睡過的女人報公安,在村子里,臟了的女人沒人娶。
除非有人連名聲都不要了。
所以,黃朋在方梅獻身后,也沒浪費她。
在他看來,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反正自己最后玩一場,他回城了,方梅還是村子里的潑婦,她也不敢鬧大。
畢竟貞潔名聲,比一個女人的命都重要。
.
顧行野臉色陰沉的往家走,他沒聽懂黃朋的意思。
恢復高考?
高考了流安就會離開嗎?
她會永遠也不回來了。
一想到她會走,只剩下自己一個,顧行野的呼吸就急促起來,他胸悶的厲害。
路上,正巧碰上大隊長。
他手里拿著一個很大的包裹。
大隊長看到顧行野,說:“正巧,這是流知青家里寄來的東西,你給她拿過去,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她家里寄過來的?
顧行野接過來。
沉甸甸的。
像他的心臟被壓住。
.
流安起床后,看到院子里晾著的衣服,臉色紅了一片。
他竟然替她洗干凈了。
睡衣跟貼身衣服差不多,一想到顧行野用粗糙的手親自給她洗,流安就面紅耳赤的。
等到顧行野回來,她剛要謝謝他,就看到他沉著臉的模樣。
顧行野把包裹放到堂屋的桌子上,“你家里寄來的。”
流安把想說的話瞬間忘了,她驚喜的抱著包裹進屋里。
抱著還挺沉,流安有些期待里面會是什么東西。
她拿東西拆開,發現里面還有一個包裹,和一些錢跟零食。
另外的包裹方方正正的,流安拆開,掉出來一封信和一些沒拆封的書籍。
流安:“???”書籍?
她打開信,上面寫:
[爸已經打聽到一些風聲,明年或許有大轉機,這些書籍或許對你有用,望珍惜。請在忙碌之余,勿忘讀書。]
流安愣了愣。
她剛要把凌亂的桌面收拾一下,就聽到門外喊:“吃飯。”
流安出去坐在堂屋里,顧行野把飯端過來。
他緊繃著下頜說:“你去拿個筷子。”
流安看著桌上沒有一雙筷子,有些懵。
以往顧行野不是什么都會拿好嗎?
他今天這是怎么了?
從回來開始,看著臉色就不太好。
流安站起身,一邊思索著,一邊去廚房拿兩雙筷子。
顧行野在她走出堂屋后,往她屋子里走。
他看到她桌子上擺著的幾本書和一封信,眸子暗了暗。
……
流安找了半天筷子才找到,洗干凈拿過來。
顧行野做飯挺好吃,她吃到底下,才發現還有臥的一個雞蛋。
她抬頭看,不知道顧行野什么時候吃好了,人已經不見了。
流安吃完把碗放進廚房,回屋里打算看看書里都是什么。
沒想到回去后,桌子上面的書不翼而飛。
原本在書上面的信,此時落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