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暴怒,他性子急躁,弟子黃信轉(zhuǎn)投梁山,他哪里能忍。
聽到秦明破口大罵,黃信也不惱,笑著道:“師父,青州官場早就爛透了。
我等武人待在那里,遲早會有禍端。
師父一身武藝,跟在慕容彥達身后,不是好事。”
秦明厲聲道:“你是我的弟子,我不想你走入歧途,不如我們里應(yīng)外合,將王倫拿下,立下大功。”
黃信嚴肅道:“王倫哥哥待我恩重如山,此人慧眼識珠,想我背叛他,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
秦明心中一動,不怕你談條件,就怕你油鹽不進。
“除非什么?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我定答應(yīng)你。”秦明承諾道。
黃信很認真地道:“得加錢!”
秦明身子一歪,差點表情沒蚌住。
“只要你信守承諾,錢的事好辦,說吧,想要多少?”秦明深吸一口氣。
果然到大事的時候,師徒關(guān)系也比不過錢財啊。
黃信伸出五根手指頭:“五百兩黃金!”
秦明眉頭一皺:“荒唐,你當我是財主不是?”
黃信道:“師父,難道王倫的性命,還敵不過五百兩黃金?
我聽聞京師已發(fā)布懸賞通告,光是王倫一個人,就值一千金。”
秦明一抬手:“來人,將金條拿來。”
一旁親隨道:“統(tǒng)制,這金條都是咱們軍餉,后面若是沖陣,都需要這些金子鼓舞士氣呢。”
“閉嘴!拿金子!”秦明命令道。
沒轍!
很快五百兩金條,用包裹裹好,送到黃信手中。
黃信打開一看,認真數(shù)過,哈哈一笑:“師父,果然是個重承諾之人。
這五百金我收下了。
謝過師父。”
秦明冷冷道:“現(xiàn)在該你兌現(xiàn)承諾的了。”
黃信將黃金包裹打了好幾個死結(jié),用心的系在腰間,金子的那一頭放在腰腹的位置,底部正好可以壘在馬鞍上。
做完這一切,黃信大笑一聲:“秦統(tǒng)制,你怎么能相信一個山賊的話呢?
再見了您!
祝你好運!”
黃信尖嘯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山谷狂奔而去,掀起一陣塵土飛揚,
好死不死的, 那匹黃色的戰(zhàn)馬,竄出一坨坨新鮮而溫熱的馬糞,掉的滿地都是,拉出一條歪歪斜斜的屎線。
一陣寒風吹過,馬糞的氣味,撲面而來,冷厲的風,猶如父親的鐵掌,甩在眾人的臉上!
當然,抽的最疼的,自然是青州兵馬統(tǒng)制秦明大人!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望著黃信逃走的方向,他眼角肌肉,不受控制的顫動。
一旁親隨小聲道:“他在耍你唉,統(tǒng)制.....他在耍你哎......”
秦明臉色瞬間猙獰:“我要砸死他!我要把他的屎打出來!”
居然被徒弟給耍了,還當著幾百軍士的面,被人家騙了五百兩金子。
此舉傷害性不大,可侮性卻極強。
奇恥大辱!
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恥辱!
他這上官的老臉都丟盡了!
秦明哇哇大叫:“給我沖入山谷,見人就殺,一個不留!
若是發(fā)現(xiàn)黃信,我要他活著!
我要親自送他去見閻羅。”
說到最后,秦明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
沒有任何遲疑,暴怒的秦明領(lǐng)著五百騎兵,呼嘯沖入山谷當中。
等一入山谷,根本瞧不見人。
“秦統(tǒng)制,不好了,下雨了!”一名親兵道。
秦明臉色一怔,下雨天最是影響打仗,他硬著頭皮道:“怕什么?天要下雨,梁山一樣要淋雨。”
一名教頭道:“稟統(tǒng)制,這里是落水坡,有五六座山,時常容易出山洪,咱們還是不要在這里停留許久。”
“你以為老本官想待?黃信那廝詐我,今日我要讓他死!再說冬天有什么水?
你啥時候見過冬天發(fā)大水?
真是個蠢材!”
都說父慈子孝,今日直接來了師慈弟孝。
忽而遠處山坡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一群山賊護衛(wèi)著一個年輕軍漢,那漢子身穿銀盔銀甲,英武帥氣。
那漢子騎著高頭大馬,馬邊懸掛著一把寶弓,腰間掛著箭壺,手中提著一根長槍,意氣風發(fā)。
花榮勒馬,拱手道:“秦統(tǒng)制,在下花榮有禮了!”
秦明呸了一口:“花榮,你祖上世代武將,你更是將門之子,世受皇恩。
朝廷看重你,讓你做清風寨知寨,掌控一境之地。
你是怎么做的?
不思盡忠報國,卻跟山賊勾連,反叛朝廷。
我奉知府相公命,特來擒拿你。
你若是醒悟,直接下馬自困手腳,省的我拿下你,到時候衣衫破碎,丟了臉面。”
花榮哈哈大笑,既不惱,也不氣。
“秦都監(jiān),小的素來仰慕你的本領(lǐng),青州城都曉得你的武藝,那是一流!
只是小人哪里想背叛朝廷?
實在是劉高這人,心胸狹隘,陷害栽贓,想要我花家老小的性命啊!
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卻卑鄙無恥,一心害我,
若不是梁山營救,只怕我花家上下,都要害于劉高之手。
秦統(tǒng)制,青州境內(nèi),慕容彥達貪官一個,昏聵無能,民不聊生,民脂民膏,盡被其榨取!
此人寡恩刻薄,和宋江那種人合作,若是秦統(tǒng)制戰(zhàn)事不利,恐怕不是統(tǒng)制之福啊。”
秦明冷笑一聲:“巧言令色,跟黃信一樣的東西,花榮,莫要廢話,速速投降,還有一線生機。”
花榮失笑道:“秦明,我給你面子,你卻不識好歹,既然想要拿我,只管來試試,真以為老子怕你嗎?”
秦明暴怒,一催馬兒,便朝花榮奔去。
花榮也不含糊,挺馬而下,兩人呼嘯而至,卻是斗在一起。
一人持槍,一人用狼牙棒,都是龍虎之輩,你來我往,互相無法奈何。
這一廝殺,竟然殺了四五十個回合,這兩員猛將,居然互相不得奈何。
花榮將長槍一掃,逼開秦明,扭身調(diào)馬,朝著小路就走。
“哪里走!”秦明戰(zhàn)意爆棚,緊隨其后。
花榮縱馬狂奔,忽而一拍腰間弓箭,猛地回身,彎弓搭箭,抽冷子就是一箭。
這一箭來的突兀,秦明冷汗狂冒,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只聽“嘭”的一聲,那箭矢居然朝著他頭頂?shù)募t纓射去,竟將他的紅纓射落。
秦明一把勒住韁繩,滿臉后怕。
“他故意的!要是剛才要我命,只怕一箭能射落我!”秦明面色陰晴不定,抬頭一看,哪里還有花榮的蹤影。
正當他疑惑中,另一處山頭,冒出黃信的身影,他肩上扛著喪門劍。
“師父,只要再送我五百金,我告訴你梁山人馬在哪里!”
秦明一見黃信,氣的眼前發(fā)黑,破口大罵道:
“我去你娘的!
你這欺師賣祖的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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