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潯陽江后,兩艘大船交付李俊、阮小七統(tǒng)管,他們護送時文彬走水路,然后在太倉再行調整,或走水路,或走陸路,見機行事。
第二隊人馬,則是戴宗、花榮領扮做官軍北上。
至于王倫這邊,則是吳用、徐猛子,還有張順并沒有跟著水軍走,而是跟在王倫身邊。
張順此人,通曉人情世故,情商很高,并不是單純個水軍頭子那么簡單。
這人在某些方面,跟李俊很像,都是能夠招兵買馬的統(tǒng)領型人物。
在原著當中,張順其實處于尷尬的位置,并沒有真正發(fā)揮出他卓越的領導才能。
這其中跟宋江不能識人、用人,有很大關系,宋江駕馭人心,平衡之道,的確有一手。
只是此人對于人才的使用方面,是明顯有短板的,而且宋江也是親疏有別,根本沒有王霸之相。
就像是轟天雷凌振,是個會火炮的大才。
結果此人在梁山中,卻成為一個類似放炮仗的家伙,都是扮演輔助、或者恐嚇敵人的效果,愣是沒有發(fā)揮出火炮軍的真正實力。
實在暴殄天物,浪費至極。
兵分三路后,王倫、吳用、徐猛子、張順再領四十多人,扮成商賈,
還有四十多人,則扮做行腳旅人,前后分布,一路北上。
一路走來,眾人都易容換裝,當夜露宿野外,第二日天蒙蒙亮,便起身趕路。
等日出時分,不斷見馬軍從官道經過,起初是信使,慢慢的,便見到一些差役也出來張貼告示。
便是中間,也遇到一些攔路的官差,讓吳用送出去錢銅錢,直接離開。
這些拿著雞毛當令箭,給自己撈好處的事情,實在太正常不過。
好在有驚無險,一直走到中午,前方十字路口,有一家酒店開著,瞧著規(guī)模挺大,賓客不少。
酒店左右,竟栽種著很多大樹,尤其是前排兩棵楊柳樹,竟有一人環(huán)抱粗,此刻正近初夏,已有一些燥熱。
暖風輕吹,枝葉搖晃,地上很大一塊陰涼處,眾人經過時候,涼絲絲的,風一吹,無比涼爽。
王倫指著前面道:“讓兄弟們吃酒,解解渴,我看這家不錯,院子大,生意不錯,想必是個老店。”
張順走在前,嚷嚷叫店家,店家見有大生意來,頓時也歡喜不已,趕忙吩咐酒保搬來桌椅板凳,在院子外支起位子。
眾人將行車放好,紛紛落座。
王倫與吳用一桌,吳用左右一看,低聲道:“剛才探子來報,江州知府蔡九,已發(fā)出政令,圍剿我等。
這一路北上,恐怕還要小心一些。”
“還有什么消息嗎?宋江死了沒?”王倫面色沉靜如水,根本不擔憂。
“咱們炮轟潯陽樓,江州一個閑通判死了,還有穆弘重傷,生死不明,有一個叫薛永的漢子,拜入宋江麾下,讓一炮轟死了。
宋江此人,倒是無礙。”吳用一臉可惜說道。
王倫一臉失望之色:“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最該死的居然又活下來了。
宋江此人,猶如附骨之蛆,實在讓我惡心。”
吳用想了想:“不如尋個辦法,將此人毒死?只要宋江死了,一了百了。”
王倫輕笑一聲:“我可不是趙光義。”
吳用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
太宗皇帝愛下毒,毒死了不少人,便是南唐皇帝,也是太宗送去一壺毒酒,名喚牽機。
何為牽機?
中毒之人,顫抖如織布機一般,傳聞李煜國主喝完之后,渾身抽搐痙攣,頭和腳幾乎縮到一塊,死狀極為凄慘,便是旁觀者,都是數(shù)日精神萎靡不振,恐懼無比。
王倫向來瞧不起宋太宗趙光義,妥妥將太宗的含金量拉低的家伙。
弒兄、殺侄、車太祖、驢車戰(zhàn)神、春宮祖!
一己之力,拉低宋朝底線。
吳用干咳一聲:“兄長之意,我明白了。”
王倫道:“戴宗的安排,你心中有不滿嗎?若有不滿,只管告訴我。”
吳用心臟猛跳,趕忙道:“哥哥說笑了,吳用豈會不滿,兄長任何安排,我都會支持。”
王倫抬手,輕拍吳用的手背,安慰道:“加亮啊,你要盡快成長起來,你可知道,山中能做宰相的人很少。
你不能一天到晚,盯著鼻尖的東西,要大展宏圖,
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我讓戴宗輔佐你,是讓你不要天天糾結哪個情報好,更不是讓你糾纏三五個人的心思。
往后是要跟時文彬相公一樣,治國方略,百姓未來,有父母之心,對待千萬百姓。
吳閣主,你能明白嗎?”
吳用眼睛大睜,只覺得雷電之聲,在他頭頂響起,炸的他腦袋發(fā)暈,恨不得怒扇自己一百零八個耳光。
“兄長深謀遠慮,高屋建瓴,吳用知錯了,小可從今往后,定以光明正大之心,為梁山大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世有陰陽,我想加亮先生,既有張良、蕭何之才,又有陳平之計,陰陽轉換,都是一念之間,到那個時候,先生便是天下第一的宰相啊。”王倫悠悠說道。
吳用身子微顫,面孔瞬間紅了,很顯然青史留名,光宗耀祖,讓好名的吳用,完全無法克制內心了。
此刻所有華美的語言,都已無用,吳用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要真正做諸葛武侯,做一個真正的有用之人。
王倫不管吳用的升華,只管喝酒,桌子上早就端來酒肉。
張順來回走動,王倫將他喊來,他卻不好意思同坐,王倫一把將他拉下:“陪我吃酒,大家都在吃喝,你來來回回走什么?”
“想著看看兄弟們酒肉可都送齊全了,剛才見猛子兄弟也在忙活。”
王倫道:“這些事情交給猛子做!”
張順只好點頭,心中暖暖的,還是跟在王倫哥哥身邊,莫名心安。
三人吃酒一陣,東扯西拉一陣,忽而聽到一個怯怯的聲音:“大官人,行行好,能給點吃的嗎?”
王倫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女,年齡瞧著十五六歲模樣,滿臉菜色,眼神畏懼而慌張。
再加上破爛的衣衫,明顯是個乞討的。
不等王倫說話,遠處酒保急忙過來,罵道:“滾滾滾,說過多少次了,再來的話,真要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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