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的眼睛最尖,他隱約猜到,兄長似乎對綁縛的手法,很是感興趣。
他覺得兄長是想要學(xué)習一門全新的技術(shù)!
“兄長日理萬機,辛苦操勞,始終不忘學(xué)習,實在是我輩楷模!只要發(fā)現(xiàn)別人的優(yōu)點,都會請教學(xué)習!
現(xiàn)在想來,兄長還真是貫徹了孔夫子的奧義啊!”吳用一抬手,輕輕捶了捶手心,儼然下定了決心。
往后也要向兄長學(xué)習,堅持學(xué)習,每天學(xué)習,不能傲慢自大!
原來很簡單!
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桑?/p>
只是,兄長為何要學(xué)習綁縛的技術(shù)呢?
剛才張順給凌振五花大綁的,的確很是繁雜,繁雜中又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可是不管怎么美麗,那也不過是綁人的手段而已。
兄長縱然學(xué)會了,他又能綁誰呢?
咱們這幫兄弟打仗,完全用不著他綁人啊?
吳用左思右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搖了搖頭,暫且作罷。
凌振這邊,直接一頭霧水,好歹他也是俘虜,現(xiàn)在松綁了,卻討論起誰綁的?
我不要面子的嗎?
凌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想到喝飽梁山水的肚子,也是破罐子破摔,徹底無所謂了。
就在他愣神的剎那,王倫輕拍他的肩膀:“凌統(tǒng)領(lǐng),除非大奸大惡之徒,我梁山都會善待俘虜,無需憂心。”
凌振身子一震,偷偷看了兩眼王倫。
這山寨首領(lǐng),居然這般年輕,關(guān)鍵談吐從容,一看就得山中將領(lǐng)擁護。
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統(tǒng)御數(shù)萬大軍,占據(jù)半州之地,天下?lián)P名,實在不簡單啊。
凌振念頭百轉(zhuǎn),聽到性命無憂,拱手道:“多謝王將軍饒命。”
“來人!把酒來!給凌統(tǒng)領(lǐng)斟滿,驅(qū)一驅(qū)寒氣!”王倫高聲喊道。
頓時一個熟悉的紅發(fā)男子,端出一杯酒,不等凌振反應(yīng)過來,手中莫名其妙就多出一杯酒來。
娘的?
這是人是鬼?
凌振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紅發(fā)男子,相貌丑陋,兇神惡煞,此刻正向他笑來。
只不過,老小子笑來,更顯猙獰兇惡。
“小人劉唐,最擅倒酒,還請凌統(tǒng)領(lǐng)吃酒。”劉唐笑吟吟說道。
至于王倫這邊,順勢抬手,也接過一杯酒,與凌振共飲一杯酒。
兩人飲過,王倫拉著凌振臂彎,在一群統(tǒng)領(lǐng)簇擁下,徑直來到聚義堂中。
聚義堂中,此刻聚攏不少將領(lǐng),凌振一眼望見韓滔,兩人對視一眼,凌振輕哼一聲,卻是閉口不言!
事到如今,凌振便是再蠢,也知道韓滔是真正做了梁山的將領(lǐng),最少是個頭領(lǐng)了。
眾將分左右坐定,王倫徑直上了正位。
恰在此刻,韓滔上前,拱手道:“凌振兄弟,你不會怪我吧?”
凌振恨不得給他一個大耳光子,忍不住冷笑道:“韓滔,韓統(tǒng)領(lǐng),我們之間,終究是你贏了!
今日拿下投名狀,何須問我的態(tài)度?”
韓滔也不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兄弟有氣,可是凌振兄弟,實不相瞞,當初我也一心不投降!
王倫哥哥感我忠義,親自釋放我,送我金銀,我一心回返軍中,可是軍中上下,卻無人信我?
便是呼延灼、彭玘驅(qū)趕我離開,當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啊!”
“竟有此事?”凌振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望著韓滔,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從而判斷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哈!我若有半分虛假之言,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凌振兄弟,便是今日你回去,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
在下乃呼延灼舉薦之將,都是這個結(jié)局,那你呢?”韓滔毫不猶豫說道。
凌振痛苦的閉上眼睛,有些真相都是極為殘忍的。
他本想立功,好掙一番功業(yè),此番功業(yè)沒有掙到,還成為階下囚。
原本以為性命不保,現(xiàn)在好歹這梁山寨主仁義,對他頗為禮遇。
然而,韓滔說的也很對啊,他們這些人想要出頭,簡直比登天還難,何況現(xiàn)在還成為俘虜,恐怕在呼延灼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恥辱和笑話。
只是,投降嗎?
以后做一個山賊?
從一個旁人戲謔的放煙花的,成為一個草寇?
凌振一時之間有些茫然,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韓團練,我......”凌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韓滔提醒道:“凌振兄弟,你要知道,梁山數(shù)萬大軍,遲早有一日能夠席卷山東。
人這輩子,能力固然重要,可是選擇卻大過能力的。
記住了,向前走也好,還是向后走,那都是好的選擇,
可是你前怕狼,后怕虎,猶豫不決的時候,
這就是最差勁的選擇!”
凌振:“.......”
王倫坐在高位,聽著韓滔的話,欣慰的點了點頭。
很好!
韓滔很快就適應(yīng)了自己的角色,還主動當起了勸降使。
說的一套一套的,這朝廷的武舉,果然有些門道,不愧是在我懷中哭泣的男人!
當賞!
凌振猶豫道:“小可縱然想投效梁山,可是家中老母妻子都在京師,若是有人察覺,定會遭受誅殺。
老母親養(yǎng)育我,我總不能為一人之快活,不管他們死活吧 ?”
王倫大笑一聲,斬釘截鐵道:“凌振兄弟,只管放心,你的家眷親族,我們梁山會安排人接應(yīng)而來。
不單是凌振兄弟,便是韓滔兄弟家眷,已安排人去接應(yīng)。”
凌振心中一動,內(nèi)心還有一些猶豫。
韓滔沉聲道:“鄆城原知縣相公時文彬,眼下都投效王倫哥哥,凌振兄弟,時相公可是讀書人。”
凌振心中一震,福至心靈,縱然還有疑惑,事到如今,還猶豫的話,反而落于下乘了!
一念至此,凌振噗通跪地,叩首道:“小可拜入梁山不難,只是小可很想知道一件事!”
“何事?”王倫問道。
“那火炮技藝,非比尋常,到底何人研制?小可若能親眼見到,再討教一二,死而無憾了!”
凌振也是個驕傲的人,然而,他現(xiàn)在覺得,如果拜入梁山有什么有癮的話,那只有那位火炮大師了!
王倫一陣大笑,沉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凌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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