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鎖門干嘛?”
唐矜不由自主往后退,直到后腰碰到一個邊柜,無路可退才不得不停下來。
唐矜很少穿禮服,今天這身杏色斜肩緞面裙襯得皮膚光澤細膩,裙擺自然垂墜,很優(yōu)雅。
只不過她的妝容偏淡,像是只涂了口紅,臉型也稚嫩,這身禮服的風格卻溫婉過熟,腰身更是偏大了一寸。
陸湛把領(lǐng)帶扯下來攥在手里,大步朝她走過去。
領(lǐng)帶扔到邊柜上,陸湛摟過她的腰,他身量本就高,氣勢又冷傲,每次一靠近唐矜都覺得很有壓迫感。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穿這個牌子的禮服?”
這個牌子以性感又不失淑女風格聞名,而這些風格都不是唐矜喜歡的。
“是我二姐的。”
唐矜頓了頓,補充:“她沒穿過的。”
“難怪。”
“難怪什么?”
“大了。”
放她腰間的手掌熟練往上,陸湛緩慢俯身,薄熱的氣息滾落在她雪白的鎖骨下,“這里又太擠。”
唐矜臉瞬間通紅,“你別亂摸!”
手往后摸到領(lǐng)帶就要給他重新系。
“急什么。”
陸湛兩手撐在邊柜旁把她整個人困進自己懷里,他彎下腰,偏著頭,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她。
唐矜臉熱扭頭,“你看夠了沒有…”
哪有他這樣的。
她張合的唇落在陸湛眼里跟引誘沒區(qū)別,唐矜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吻了下來,舌尖探進她的唇又舔又吮。
力道漸漸加重,唐矜被壓著往后仰,手肘撐著身后柜面才勉強站穩(wěn)。
禮服裙的斜肩被蹭下來垂墜在手臂上。
“你別…”她一手捂著領(lǐng)口,一手又得抵擋陸湛的侵進,“不可以留下痕跡…!”
上鎖的休息室,隱秘的空間里曖昧氣息不斷升溫,更要命的是落地窗是單向的,外面看不見里面,但里面看得見外面,不時就有工作人員經(jīng)過,弄得唐矜更緊張。
明知道她最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卻把這當成一種狎昵樂趣。
陸湛終于肯松開時她已經(jīng)滿眼濕霧,胸口不停起伏喘著氣。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他抱到了柜面上,高度差讓她在上,更方便他貼近她敞開的領(lǐng)口放肆占據(jù)。
不用低頭看她都知道自己脖子上是什么慘烈現(xiàn)狀。
“我這樣還怎么出去見人啊!”
唐矜羞赧不已,氣他一次次不分場合非要玩這種刺激,氣得直接朝他揮手,指尖又一次刮過他的側(cè)頸留下一道痕。
陸湛偏偏挺喜歡她使性子,她的力氣怎么招呼到他身上都不覺得疼,甚至握過她的手仔細檢查她指甲有沒有折了。
“反正這種場合你也待不慣。”陸湛捏了捏她手心安撫,“我?guī)阕卟痪托辛恕!?/p>
唐矜愣了下,眼睛閃爍,“不行,我媽會問的。”
陸湛不以為意:“我有辦法讓她沒時間記起你。”
很快,喬白英發(fā)來信息,說有事離開,并且沒有交代她的去留,大概在喬白英看來,就算勒令唐矜留在宴會為唐家周旋,她也做不來這種事。
陸湛點敲她手機屏幕,“可以了吧?”
唐矜抿著唇:“嗯……”
他就很煩,被弄得自己見不了人的罪魁禍首是他,帶她走的也是他。
陸湛牽過她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
唐矜把他的領(lǐng)帶拿過來,撫順,抬手。
然而陸湛太高,又站得挺直,她穿著禮服不好抬手,一時夠不著。
唐矜看著他:“你低頭呀。”
敢讓宴廳里邊那些人爭相奉承的陸少爺?shù)皖^的也就只有她了。
陸湛輕笑,“好。”
立刻便彎下腰任她給自己系領(lǐng)帶。
*
唐矜把陸湛的西服外套拿掉,伸手摸了摸鎖骨,禮服的內(nèi)襯弄得她不是很舒服,只是一直忍著,進了陸湛的車里她便不再管,沒什么形象的抬手把領(lǐng)子扯開一點,弄皺了也沒關(guān)系。
“你把我送回家吧。”
她把禮服換下來就打算去圖書館。
陸湛卻道:“誰跟你說我要送你去上班?”
唐矜一愣,扭頭看他。
“是我?guī)阕叩模闶O碌臅r間當然歸我。”
“可是宴會也開不了一天,憑什么我剩下的時間都是你的?”
陸湛干脆把她橫抱過來放腿上,大掌虎口卡控著她的腰身不許她亂動。
司機在前面開車,隔擋升了起來,密閉空間里她身上的女士淡香縈繞不散。
掙扎無果,唐矜瞪他:“陸湛,你不講道理!”
“嗯。”陸湛將臉埋在她頸邊聞了聞,“是不講。”
“工作有陪我重要?”
他把她垂下來擋著臉的頭發(fā)挽到耳后,用指腹摩挲她的耳垂。
當然有。
耳朵很敏感,唐矜偏頭不讓他碰,“老是請假不好,調(diào)班也很麻煩的。”
“那就不做了,來給我當助理,薪酬隨你開,或者直接把我的卡拿著。”
“我要你的錢干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開口。”
唐矜搖頭:“我做不來。”
陸湛盯著她半晌,聲線微冷:“是做不來,還是不愿意跟在我身邊?”
唐矜垂著眼簾:“真的做不來,你知道的不是嗎。”
她的專業(yè)和自身性格問題,并不適合九洲集團那種高壓的職場環(huán)境。
如果她的理由真是后者,陸湛早就想方設(shè)法把她放到眼皮底下了。
陸湛對她的掌控欲很重。
從他們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床上開始,他對她的一切都要了如指掌,尤其她身邊出現(xiàn)的異性。
她的手機他可以隨時查看,陸湛的手機,家門,她也可以暢通無阻,他說這叫親密關(guān)系的互通,唐矜很“……”
其實唐矜壓根不愛交朋友,別說異性了,同性也就只有從小認識的盛亦舒,以及大學舍友明枝。
朋友重在真心不在多,她也不覺得有什么。
可即便是圖書館里和她一個辦公室的幾個同事,也是在她入職不過兩小時就被陸湛調(diào)查了個干凈。
“而且……”
唐矜飛快瞟他一眼又垂眸,“你不是馬上就要有新助理了嗎?”
陸湛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那位甄敏靜小姐不是嗎?”
唐矜語氣自若補充:“我是聽明琇阿姨說的。”
“她不是來給我當助理的,只是放在我部門。”
陸湛拍了拍她的腰:“你不是不認識她嗎,怎么連人家全名都記住了?”
“是不認識,但我見過她的名字。”
唐矜說:“高一成績榜,你們的名字每次都會一起出現(xiàn)在前五名。”
“我怎么不記得有這事。”
陸湛看著她說:“我只記得你地理月考不及格,躲到自習室獨自復盤,結(jié)果錯過門禁時間被鎖在里面。”
唐矜瞬間大囧:“……”
陸湛蔫兒壞,什么舊賬不提。
“最后還是我翻窗進去找的你。”
聞言,唐矜也陷入了回憶里。
電閃雷鳴導致跳閘的漆黑自習室,怎么敲也打不開的門,以及窸窸窣窣類似爬行動物的聲音。
陸湛撫摸著她的長發(fā),“那會兒我剛從窗臺跳下來,還沒站穩(wěn),你人就已經(jīng)往我懷里扎了,還把我抱得緊緊的。”
唐矜目光閃爍。
半晌,只應他一句:“我不記得了。”
安靜兩秒。
陸湛微瞇著眼,“唐矜,你這張嘴越來越口是心非了。”
他沉著臉,掐著她后頸吻了下來,準確來說是懲罰性的咬。
“好疼……”
唐矜扭開頭一把推開了他,她是最怕疼的,當即一臉委屈。
陸湛垂眸看她兩秒,把自己的手湊過去,“咬回來?”
“不要。”
唐矜把他的手拍開,眼眶濕潤,賭氣悶聲:“萬一你秋后算賬,我惹不起。”
“不會,只要你乖乖的,讓你騎到我臉上都行。”
陸湛頓了頓,靠近她耳畔低聲笑,“你最喜歡的姿勢。”
唐矜倏地睜大眼:“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那樣了!”
陸湛能正經(jīng)聊五分鐘天嗎?
唐矜扭頭看窗外,發(fā)現(xiàn)不是回曦景園的方向,她暗松口氣。
畢竟就算回去也不代表她可以回自己家,肯定還是被陸湛帶去陸家。
盡管明琇阿姨還在宴會上,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回來。
然而,當唐矜發(fā)現(xiàn)車子開往的方向似乎是樾庭,她的臉色又緊張了起來。
樾庭,淮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平層小區(qū)。
是陸湛的私產(chǎn),也是陸湛跟她說等她畢了業(yè)要一起住的房子,讓唐矜怎么能不抵觸。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跟他和平分開,她也從沒把和陸湛的關(guān)系設(shè)想得有多應該。
且不說陸家和唐家的差距,他們之間說白了就是見色起意,意亂情迷,他們不能一直錯下去,并且一定要在喬白英發(fā)現(xiàn)之前解決。
電梯獨立刷卡,一梯一戶,走到這扇黑漆金屬大門前,陸湛抬了抬下頜,“你來開。”
“……”
唐矜默默把食指摁過去。
魚肚白的大理石玄關(guān)延伸至客廳的橡木地板,全屋智能調(diào)光系統(tǒng),270度L型落地窗,對岸淮城雙子塔,視野收盡整片淮江。
東廳寬闊,西向主臥和書房并排,衣帽間從規(guī)劃時就做得比主臥的面積還要大。
裝修完工那天江照白過來參觀,在那個巨大的衣帽間里來回踱步。
“都能打球了,這么大的地方也太浪費了吧,你的衣服也放不滿啊。”
陸湛說:“我放不滿,有人放得滿。”
“有人,誰啊?”
那時候的江照白還不知道陸湛和唐矜的關(guān)系,他一臉感動地勾上陸湛的肩膀,說:“好兄弟!有空我就來陪你同住!”
“?”
陸湛瞥他:“你有病?”
而如今,原本充滿男士衣物的衣帽間已經(jīng)有大半都是女孩子的衣服,唐矜把陸湛送給她的衣服鞋飾奢表珠寶,全都安置在了這里。
陸湛提醒她:“先把裙子換下來。”
唐矜點點頭,走進去。
裙子很重,她穿著早就難受,不僅換了衣服還把臉上的妝容也卸了。
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剛出浴室門就被陸湛逮到,俯身下來嘬她臉頰。
“好軟,還是這樣更好親。”
“……”
早知道就不卸妝,讓你啃一嘴粉底。
傳來叮咚門鈴聲,陸湛出去開門,是他讓助理訂的餐到了。
陸湛沒讓唐矜沾手,自己從袋子里一一拿出來擺盤到餐桌上,又從廚房拿了碗筷出來。
唐矜還不是很餓,隨便吃了點便放下了筷子。
收碗也是陸湛一手包辦,全端進去扔洗碗機里,洗了手出來便摟上唐矜去客廳。
和陸湛的關(guān)系還沒有變質(zhì)之前,只要有他在的場合,幾乎不用唐矜做任何事。
那時候唐矜也單純地打心里把陸湛當成一個可以悄悄依靠的哥哥。
就像小時候他幫她趕跑那些欺負她的人,他送她童話故事,他給她擦眼淚,他到她班里警告那幾個喜歡孤立插班生的刺頭,他放緩腳步等她下課回家。
盡管‘依靠’這個詞對于唐家人來說充滿了功利性。
陸湛的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
備注顯示沈女士。
飯后水果是黃桃,陸湛喂唐矜吃了一瓣新鮮果肉,才回撥電話過去。
“阿湛,你去哪了呀?”
“有事先走了。”
“真的有事嗎?”
“嗯。”
沈明琇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是不高興媽媽給你引見敏靜呢。”
“我敢這樣想爸還不削了我。”
“胡說,你爸哪里會做這么粗魯?shù)氖隆!鄙蛎鳜L頓了頓,干脆問:“那,阿湛,你覺得敏靜怎么樣?”
“您指哪方面?”
陸湛慢條斯理,勾過唐矜垂在身后的發(fā)絲纏在指尖把玩。
唐矜察覺,默默把頭發(fā)抽回來,陸湛又伸過來挑起撥弄,還把發(fā)尾尖尖往她臉頰上掃。
“你甄伯伯任教幾十年,德高望重,甄家是書香世家,和咱們家相交多年,算是知根知底,敏靜這孩子性格也大方,我瞧著還不錯。”
陸湛沒說話,低頭看了眼懷里人。
唐矜安安靜靜坐著,濃密的眼睫毛低垂下來,脖頸也低著,看不見臉上是什么表情。
“媽。”陸湛往后靠坐,直截了當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唐矜聞言就抬起頭,正撞上陸湛也看向自己的目光。
四目相對。
他漆黑的眼瞳里是她的影子。
唐矜怔住。
沈明琇也愣了足足好幾秒。
緊接著便在電話那頭追問:“這么說你是有喜歡的人了?誰家姑娘呀?真的假的?”
陸湛摟著唐矜往懷里靠,看著她回電話:“真的。”
唐矜瞳孔微縮,一瞬間數(shù)重還沒理清的復雜情緒全都化作驚慌害怕。
沈明琇還在那邊追問。
唐矜心慌,直直盯著陸湛的嘴唇,生怕他一個不管不顧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陸湛:“她是……”
唐矜瞬間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把摟過陸湛的脖頸便親了上去,用嘴巴堵住他的話。
陸湛得逞勾唇,上半身懶洋洋往后靠,誘著唐矜追過來親。
唐矜根本不會接吻,只是憑著一腔念頭在堵他,吻得亂七八糟。
就算這樣,陸湛仍然吃她這套,青澀懵懂卻能輕易勾起他。
陸湛把電話掛斷,按住她的后頸舌尖強勢探了進去。
“寶寶好主動。”
陸湛舔她唇角,“以后都這么堵我。”
他順著她的下巴細密吮到側(cè)頸,含住她的耳垂?jié)駸峁磁倬徛稀?/p>
唐矜一聽就要往后退,不想親了。
“電話還沒掛呢。”
陸湛停在她唇邊,漆黑的眼神里是洶涌翻滾的欲念,“舌頭伸出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