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么虛弱的狀態了,還有閑情傷心。
義逍云心情有些復雜。
“為什么想要我命,還關心我?你這是偽善!比真惡更可惡你知道嗎?”義逍云語氣平靜。
“我……對不起?!?/p>
“你除了對不起,還會說別的嗎?”他依舊顯得平靜。
她沉默了。
義逍云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唇邊再次流出鮮血。
“你……喝我的血吧!它能讓你傷勢快點恢復。”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又是這句話!你這女人真是有病!病得無可救藥!”看著她那心甘情愿的模樣,義逍云好像很煩躁。
他走到汐身前,一把將左臂上的布條解開,露出依舊染血的傷口。
“張嘴!”他以嚴厲的語氣說道。
汐沒有疑問,依言張開口。
唰!
寒光一過,鮮血滴落,直滴入汐口中。
她反應過來時,雙顎已經被義逍云牢牢鉗制住,憑她虛弱至極的力量,根本無法合嘴。
義逍云用豹子的利齒,將左臂的傷口擴大,讓鮮血加快流出,流入汐的口中。
“不許吐出來!給我把它喝了!”他嚴厲道:“這是我的血,我有權任意處置,不算殺生。但你要不喝,讓我的血白白浪費,那你就是在殘害生靈!就是違背你自己的道!所以你必須喝!”
她眼中漸漸泛起淚水。
“你要敢不喝,我就把血都放干!我死了,就是你親手殺的!”
淚水從她眼眶滑出,她喉嚨一動,第一口血,喝下了。
不去看她的眼睛,義逍云繼續滴血。
‘就算恢復速度快,也不應該這么放血的,我就是太仁慈了!’義逍云心中仿佛在懊惱。
下方的汐開始掙扎,力氣越來越大。
義逍云感覺差不多了,便從腰帶中掏出碎沫般的草葉?抹在傷口上,再次用布條綁好。
“喝飽了?”
沒等汐出聲,他又自己開口:“就算沒飽也不可能再給你喝了,我這血珍貴著呢?!?/p>
“你的血,很特殊……”
“廢話!天地之間僅此一份,當然特殊!”義逍云當即又說:“看你這么快就恢復力氣了,我們商量件事唄?”
汐注視著他,等待下文。
“你一直被綁著不能亂動,很難受吧。我給你松綁,讓你自由活動,你別再去自殺了,行嗎?”
見她沒有說話,義逍云繼續講歪理:“你看,幾天前我們剛掉進化凡空間的時候,如果不是我救你上岸,你就已經溺死了。所以你這條命,其實是屬于我的了,所以你不能自己就決定生死,還得我同意才行,你覺得對吧?
當然,我并不是要挾恩圖報。而是想跟你說,起碼在出化凡空間前,我不再強制你吃喝其他東西,但你也別死了,就當是你還我一命,這樣行嗎?”
看到她低頭好像在思考,覺得事情可行,義逍云又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其實死是最懦弱的選擇,死亡是在逃避責任。真正的勇者,敢于直面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后果,并用行動去彌補,而不是以死亡逃避罪責。
你覺得自己傷害了無辜生靈,犯下罪過,那就更應該繼續活著,用你的行動,去拯救更多的生靈,來為自己贖罪,而非一死解脫。”
“放開我吧?!彼曇艉茌p。
“你同意不再求死了?”
她輕輕點頭。
義逍云很激動,這次口水沒白費,終于讓她聽進去了。
他三五下就將汐身上的藤條都切斷,并且還暖心地扶她起身,絕不是為了防止她說假話又想撞巖自殺。
“有感覺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義逍云溫聲詢問。
汐搖了搖頭,“不用扶我,我不會再尋死了?!?/p>
哎呀,被看出真正意圖了。
不過義逍云毫不尷尬,“你四天沒吃一點東西,現在還很虛弱,我得扶著你,別勉強自己?!?/p>
“我已經恢復很多了,完全可以自如行動,不用麻煩你幫扶的。”
義逍云也看到她氣色漸漸恢復,臉不再那么蒼白,說話聲音和起身動作都很平穩,確實不用人扶的樣子。
“哦,其實我只是感覺你身上聞起來很香,摸起來手感也不錯,所以才堅持要扶你的。”義某人張口就來。
汐扭頭看了他幾秒,輕嘆一口氣,沒有推開他,任由他將自己扶起身。
汐知道他只是隨口一說,他并沒有那么輕佻,只是為了防止自己再次尋死的借口。
“那個……問你個事?!绷x逍云忽然有些躊躇。
汐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在猶豫什么。
“你這么善良,應該不會殺人滅口吧?”義逍云還是直接問出心中的糾結,他對這幾天甩出幾巴掌的行為感到后悔了。
“不會。”雖然沒想明白他問話的原因,但汐還是給出肯定回答。
義逍云長舒了口氣,他選擇相信她的話,她眼中純凈無暇,是善良悲憫的樣子。
“你身上并沒有什么怪味,所以為什么你不用排尿呢?”義逍云忽然一本正經問了這句。
汐的動作一停,有些不知所措。哪有人會問這種問題??!
“就算每天不吃東西,只喝少量的水,也不可能沒有尿液啊,莫非是你的體質異常特殊,在化凡空間也能發揮一些特性?”所以真正的仙子是真的不用排泄?
汐喝的水是幾天下雨時收集的,義逍云哄騙說天雨純凈完全無微生物,她才勉強喝一點。
義逍云用疑惑的目光掃視汐的身體時,與她幽怨的眼神對上。
他立即收回目光,又平靜認真道:“看來你確實恢復得很好,不用我扶了。那我要烤點肉,放血太多,我得補充點營養回來?!?/p>
他兩三步走到火堆旁,從懷中取出用樹葉包好的肉和原始調味料,開始燒烤。
“唉,真香!沒想到不用法書加持,這肉吃起來也這么香!”
依仗自己超乎常人的實力,尋常毒蟲根本無法偷襲,至于蚊子,好像小山洞外面長的就是薄荷來著。
所以義逍云不久前在外面晃悠,探索新區域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原始的調味料,例如花椒、茴香等。
所以他就計劃放出汐,但可以每天都在她旁邊烹飪、品嘗食物,以此引誘她。就不信她能對抗生物本能,等她餓得不行,再在她面前遞上一片烤肉,嘿嘿。
“你要嘗一口嗎?”
汐面容平靜,不為所動。
她沒有阻止義逍云烤肉折草的行為,自己不想傷害其他生靈,但不能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
第二天,義逍云給汐遞上一串烤肉:“你要嘗一下嗎?”
汐不為所動。
第三天,“嘗一下嗎?”
汐依舊不為所動。
第四天,“嘗一下?”
汐還是不為所動。
第五天。
“為什么你到現在都不餓?!”義逍云對汐表示震驚,而后眼睛一瞟道:“你是不是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跑出去吃東西了?”
“我沒有?!毕珗远ǚ瘩g。
“那你怎么可能會不餓呢?現在我們可都是凡人,沒有元氣供與消耗,會感到餓才是正道?!?/p>
“可能……是因為你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