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閃著寒光,沈清念臉色一變。
眼看匕首就要劃到沈清念的臉上時,顧靈玉又忽然收了力氣,用短刀在沈清念的臉上拍了拍。
她現在還不能這樣做,萬一被宴之哥哥發現,會更厭惡她的。
顧靈玉放開了沈清念,又帶著婆子趾高氣昂的向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先給這賤人一個警告,要是她再不安分,就別怪她真動她的臉了。
菱兒得了自由,忙掙扎著起身要去扶小姐,只是才過去看清了小姐的臉,眼淚就如冒豆子般模糊了視線。
小姐的半邊臉紅腫得厲害,發髻歪在一側,幾絲發絲貼在臉頰上。
她看得都心疼的厲害。
菱兒一邊扶著沈清念起來,一邊又哽咽著:“對不起小姐,都怪我不好,是我連累了小姐……”
沈清念看著菱兒嘴角的血,又看菱兒簌簌流下眼淚,掏出絹帕為她擦了去,低聲道:“別胡說,怪不得你,是她們欺人太甚。”
要怪也只能怪那個煞神。
她又鎮定的輕輕安慰:“往后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這時又聽一聲爽朗的聲音:“念妹妹。”
沈清念看過去,卻是謝昭往這邊走了過來。
謝昭剛剛陪母親將老夫人送入里間去,出來時,就只看見的表妹的一片衣角消失在這個方向了。
他抓緊腳步跟了過來,沒想到真見到了。
只是他走近了才看見表妹臉上紅腫,上頭鮮紅的五個手指印清晰,顯然是被人打了耳光。
謝昭眉頭一皺,忙上前問道:“清妹妹,誰打的你?”
菱兒正欲開口,沈清念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看得出來表哥是真的關心她,但她剛來,并不想給表哥也惹上麻煩。
顧靈玉是信陽侯府嫡女,不是表哥這二房庶子能得罪得起的。
且這事鬧大,府里那些夫人也不會覺得她多委屈,反而會嫌她惹出了麻煩事,也讓姨母難做。
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臉上落了個蟲子,菱兒給拍的。”
謝昭一愣,看向菱兒,卻見她臉上也紅腫,嘴角帶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根本不是蟲子。
他忙追問,沈清念一雙盈盈眸子看向他:“表哥不要再問了。”
“也還請表哥別將這事告訴姨母。”
說著她垂眸:“我才剛來,不想惹出麻煩來。”
謝昭愣了愣。
忽然覺得這一刻的沈清念讓他心頭忽的心疼。
他默了神情,沒有再多問,只打算后面去查,又點頭:“我先送你回去。”
沈清念慢慢的直起身來,卻感覺腿麻得厲害,身子一歪,就要栽到地上。謝昭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將沈清念摟到懷里。
沈清念靠在謝昭胸膛上,聽著謝昭胸膛上沉穩的心跳聲,意識到此刻自己正在謝昭懷里,趕緊向后退了幾步。
一下失去了懷里的柔軟,謝昭感覺少了些什么,多了一份不自在。
沈清念低聲道:“表哥,這里離淺月居不遠,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也快回吧。”
說著她輕輕朝著謝昭福了一禮,又細聲道:“剛才也謝謝表哥。”
說罷帶著菱兒轉身離開。
此刻她頭發亂了,衣裳也弄臟了,要是再讓人看到她與這侯府上的男子這般,不知要傳出什么閑言碎語,惹出什么亂子來。
謝昭站在原地看著沈清念二人走遠,裊娜的背影忽遠忽近,如丹青水墨,透著股冷清。
直到那一抹身影走遠,他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去,回過頭卻發現謝宴之正站在不遠處,直直盯著他。
他的心咯噔一下,自己這位嫡兄平日里很少會見到,今日已遇見兩回了。
還有他在這里站了多久了?
“大哥!”謝昭對著謝宴之喊了一聲。
“嗯”謝宴之淡淡的回了一聲,眼睛還望著沈清念主仆消失的方向。
剛才發生的事,他都看見了。
這顧靈玉平日里刁鉆跋扈,惹得人厭煩,今日的事情雖做的過分了些,但讓沈清念安分守己也是不錯的。
她要是本分安分,往后也不會有麻煩。
謝昭見大哥幽幽的盯著那頭,害怕堂哥又對表妹產生不好的想法。
他這堂兄他是知道的,對這府上來的女子都不喜歡。
只是這次,對表妹的反應太過了些。
他認真對謝宴之說道:“大哥,表妹她昨日剛到侯府,對府上的規矩還有些不了解,若有什么沒思慮周道的地方,請表哥切莫往心里去。”
昨日?就一日功夫,那女人就已經哄得謝昭春心蕩漾了?
謝宴之又想起剛剛沈清念拒絕謝昭的樣子,不過也是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
她臨走時還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哥……?”
見謝宴之不再說話,謝昭又叫了一聲。
謝宴之收回目光,緊抿著唇,什么都沒說的轉身往回走。
謝昭正感覺疑惑之時,謝宴之清冷的聲音又傳來:“謝昭,記住你的身份!她不適合你!”
謝昭一下子怔住了,兄長只比自己大四歲,自己的小心思卻一下就被他看出來了。
但他還未跟表妹表明心意,也不知表妹心里是如何想的,這個時候不能讓表妹被人誤會。
便說道:“是表妹剛一時沒站穩,我才扶了她一把。”
聽到這話,謝宴之回頭看了他一眼,謝昭只覺得這一眼仿佛要將他看穿,周身騰起一股寒意。
目送謝宴之離開,謝昭也往府外去,二夫人讓他去濟世堂給他父親拿藥,不能再耽擱了。
淺月居。
沈清念和菱兒相互為對方上了藥。
菱兒看著小姐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了想,還是緩緩開了口:“小姐,剛才你為何不說與大公子有婚約?”
“那樣她們就知你是未來的世子夫人,哪還敢欺負你!”
“那顧小姐一口一個勾引,當真是作踐人”
沈清念看著菱兒氣鼓鼓的模樣,搖了搖頭:“你怎知我就是世子夫人了?侯府會讓一個商戶之女嫁給宗子,當侯府的女主人嗎?”
或許連她的母親都不知道與她有婚約的謝宴之是侯府的長孫,侯府的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