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煙看到薄司珩的臉色,莫名有點怵。
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冒險確實是有點沖動了,他擔心生氣也是正常。
只是查了這么久,難得發現與師父被害有關的線索。
一瞬間腦子里就想不了那么多。
不過賀煙也并不是沒有準備,她找了師弟們一起來。
自己也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才行動。
“你別生氣,這次是我錯了。”
賀煙覺得薄司珩生氣的點不只在于他擔心自己太過冒險,可能還因為陸宴澤,他這么小氣的性子,心里不知道得打翻多少壇醋了。
她抿著唇想笑又怕惹得他更不開心,只能安撫。
“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和我擔心你這兩件事一點都不沖突,我更是在生氣我自己。”
薄司珩是真的很生氣。
他擰著眉嘆氣,是痛恨自己沒有陪在賀煙身邊。
更在意這種危險時候陪著她的是陸宴澤
“他說你們以前就認識?”
他看著賀煙臉上還有剛才意外弄上的臟污,又心疼又好笑。
明明是他的太太,怎么能輪到別人保護?
薄司珩其實并不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他在這樣一個充滿波云詭譎的家族里長大,從小就見慣了太多的明爭暗搶,也早就看透了人心。
可是遇上賀煙后,他忽然覺得人生也并沒有這么糟糕。
從來心思陰沉的他也會向往光明和溫暖。
他介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會對賀煙患得患失。
“為什么上次見面的時候沒有提過?”
薄司珩心底藏著很深的恐慌,他怕失去這唯一讓他覺得有希望的念想。
他擰著眉,越害怕就越生自己的氣。
兩人認識也不過才一個多月,這個時間太短了。
“我和他確實以前認識,不過也只是普通朋友,沒什么交情,我以前去海城學習過一段時間,偶然認識見過幾面。”
賀煙眸光微動,是有些詫異薄司珩會這么介意。
她不想瞞他,可有些事沒辦法說。
去海城學習是因為跟著師父學,這也沒錯。
交情是和陸老夫人的,和陸宴澤確實也只是說過幾次話而已。
“上次見面他沒主動提,我以為他忘了也沒在意。”
賀煙有點無奈,可是又覺得他的介意沒錯。
自己現在的身份畢竟是他的太太。
她看到他眼底的情緒,也有一些觸動,又覺得自己應該哄他一下。
“我剛才一直想著你,信號斷了聯系不上怕你亂來,被那些人圍堵飆車的時候,想著的也是要保護自己不能讓你擔心。”
賀煙的笑容透著一絲傲嬌,是覺得自己已經讓步了。
她又扯著他的袖子,目光灼灼如星。
“你說他怎么和能你比?”
“我……”
薄司珩看著賀煙的臉,下意識眼眸微睜。
他一口氣提到嗓子卻說不出話來。
與他驚愕表情成對比的,是他心里狂涌而來的喜悅和悸動。
“我一定會瘋的。”
薄司珩感受到自己胸腔內傳來劇烈震顫。
那是他在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
他生自己的氣,又不敢面對賀煙,只能轉過身暗自懊惱。
什么時候,自己也變的幼稚,會因為賀煙和其他男人的接觸而生氣吃醋,可是她沒有錯,她需要社交,也需要朋友。
賀煙看到薄司珩竟然也會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
她眼底詫異,又有點忍俊不禁。
而這一幕落到陸宴澤眼里,卻被他誤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蹙著眉,覺得賀煙在薄家是受了委屈。
心里的念頭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你這么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要為了親情被迫去討好一個不喜歡的人。”
陸宴澤看著賀煙思維發散,愈發覺得自己要做點什么。
他不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更不知道此時受氣委屈的人,其實是薄司珩。
“陸總,聽說您是因為陸老夫人想要買下京市的一塊地皮,所以決定來京市發展,問您未來是有什么打算呢?”
“聽聞陸家和薄家是競爭對手,您會不會因為薄太太的身份而作罷?”
記者們想的問題都很刁鉆,也是為了第一手勁爆新聞。
他們覺得陸總這么說其實是想要維護薄太太。
這可比什么娛樂新聞都要抓馬!
“未來的公司發展,當然是未來才知道。”
陸宴澤沉了沉眸,唇邊又勾著抹玩味的笑容,他知道記者們想問的是什么。
不過他沒有興趣把自己的私事挑明。
“關于和薄家的關系,也請恕我無可奉告。”
消防救援的工作已經差不多,警方也準備帶著人離開。
陸宴澤也聯系了自己的下屬過來收尾。
他擔心賀煙受委屈,還是沒忍住過去想解釋清楚。
“薄爺,這件事你太太是受害者,我只是剛好路過才幫了她,現在她需要的是安慰不是指責,你是不是也應該大氣一點?”
“呵,陸總有心了,我當然會關心安慰我太太。”
薄司珩覺得陸宴澤根本不是來解釋,反而是來火上澆油的。
原本心里壓下去的醋意又瘋狂漫上來。
他拉過賀煙攬住,神情暗自得意。
“我們怎么相處都是夫妻間的情趣,別人是不會懂的。”
“薄爺沒誤會就好,賀小姐受了驚嚇,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這里的事我會負責善后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陸宴澤看著賀煙,眼神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不過他隱藏的很好沒有被發現。
“陸總好意我心領了,我太太的事薄家會自己澄清。”
薄司珩抬眸看到于誠也帶著人趕過來,他是要把賀煙從這件事中間摘出來。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賀煙看到兩人竟然在暗中雄競,只覺得頭疼。
男人都這么好面子的嗎?
失去目標的記者們又發現了他們,想要沖破封鎖過來拍照。
畢竟薄爺和陸總的同框可是千載難逢。
薄司珩立即脫下外套披在賀煙身上將她護住,又臉色低沉的帶著她離開。
“陸總自便,我們就先走了。”
陸宴澤擰著眉,看到賀煙這樣聽話。
更是誤會她身不由己。
在車上。
賀煙因為剛才被煙嗆到,還是有點咳嗽。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薄司珩眼底都是心疼,急忙翻出車里備用的氧氣瓶給賀煙吸。
“我沒事,吸了一點煙不影響的。”
賀煙雖然在解釋,但還是沒有拒絕他。
她看到他眼里的情緒,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賀家的事情,我是覺得自己有責任處理好,不是為了成就,而是因為恩情。”
這些事情像一個蛛絲網牽扯了太多人。
賀煙有不能坦白的理由。
薄司珩卻是誤會她在意賀家,是因為對家人產生了感情。
他抽出濕巾給賀煙擦臉上的臟污。
“如果我身體沒事,是不是就沒有顧慮讓我陪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