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煙手上的動作一頓。
“給我個理由。”
她是很生氣,堵的她心里難受,好像孩子們也感覺到了,開始鬧脾氣。
賀煙蹙著眉撫摸著肚子,在心里安撫他們。
“小煙,你不舒服嗎?是孩子怎么了?”
薄司珩眼尖的看到賀煙的動作,只這一眼就讓他心頭大震。
他臉上糾結的表情也被擔心取代。
是啊,他和小煙有什么不能說?
愛她是真的,擔心她也是真的,想保護她更是真的。
“你聽我說,我們這個婚一定要離,你要坦誠,我當然舍不得讓你誤會難過,小煙,只有我們離婚,你才能不受傷害。
我知道這兩次中毒,是有人蓄意已久要害我,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說不好什么時候對方的陰謀就會落在你身上。”
薄司珩坐在床邊,伸手就將賀煙抱住圈進自己懷里抱住。
他的臉貼在她的腹部,像是虔誠的朝圣。
賀煙低頭去看他,眼神也很觸動,她明白這是薄司珩愛的表達方式。
“你覺得是薄遠舟要害你?”
她心里卻更傾向說是李光輝動的手。
為了要對付她。
否則賀依依的態度不會這么蹊蹺,她根本只是借著李光輝在背后的吹捧,才被網絡上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封為‘神醫’,哪有真材實料?
薄司珩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帶著一些甕聲甕氣。
“除了他,我想不到有別人。”
“也不一定。”
賀煙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同為陰溝里的老鼠,李光輝和薄遠舟都喜歡躲在背后耍陰招。
要是兩人為了對付他們聯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只是為了要保護我才離婚?”
“小煙,我有嘴,會說,離婚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不想你在我身邊受任何傷害,否則我對不起你的付出。”
薄司珩抬起頭,就以一種在低處仰望賀煙的眼神。
他不懼承認的自己的弱,因為賀煙值得。
“但是你這嘴也挺會氣人的。”
賀煙一低頭,就撞進薄司珩深邃的眸子里。
她知道自己是能理解他的。
薄家那些人都虎視眈眈,盼著薄司珩出事,好在他死后瓜分薄家千億家產。
這種只知道不勞而獲的人就像一只只吸血的螞蝗。
薄遠舟更陰險,笑面虎一個。
出生在這種家族確實是他的悲哀。
“所以你覺得只有這一個辦法能解決?”
“這是最有用的,只有這樣才能迷惑對手,我才能放手一博。”
薄司珩的笑容之下,總藏著哀傷。
活也好,死也罷,至少他感受過一切美好。
有賀煙在,他不會孤單。
能和她結婚,哪怕只是短暫的擁有,他也不會覺得有遺憾了。
“薄司珩。”
賀煙嘆了一口氣,雙手捧著他的臉。
“既然你向我坦白了,那我也必須告訴你,我可以配合你答應離婚,但這些都是為了你的計劃,絕不是你想擺脫我的理由。
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答應過奶奶和婧寧,你不會死,就一定算數。”
她不要和他在這種時候慪氣誤會。
薄司珩既然要對付薄遠舟,就一定是要有行動。
而她,也必須牽制住李光輝,不能讓他有機會趁虛而入。
這樣才能互相配合,無后顧之憂。
“你不要相信賀依依,她救不了你,但我可以。”
賀煙大概也能猜到賀依依的目的,她在比藥的時候輸給自己,就不能名正言順當上神醫,她需要另一個更高的跳板,來實現這個計劃。
而薄司珩就是他們挑選的最佳人選。
但她不會給賀依依這個機會。
薄司珩只能由自己來治好,誰也別想截胡。
“她和我查的賀家內鬼有關系,這里面有陰謀,所以要防著她。”
“好,我相信你。”
薄司珩將賀煙抱的更緊了一點。
突然,他臉色驟然一變,喉間又有一種腥甜的感覺。
他急忙放開賀煙,捂著嘴就往旁邊躲。
賀煙則眼疾手快的拿來垃圾桶。
“別忍著,吐出來。”
幾乎是同時,薄司珩便控制不住的大口吐血,可這些血卻不是之前那種鮮紅,而是暗沉的黑紅,像是將他體內的毒素也一并帶出。
賀煙看到這情況,臉上的表情卻逐漸放松。
她知道,這個藥已經發揮了最大的功效。
“好點了嗎?漱漱口。”
看到薄司珩吐到最后幾乎沒什么了,她又急忙給他倒水。
“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藥效會修復你受損的身體,才是最煎熬的。”
“沒……關系,我能忍的。”
薄司珩喝了水,強撐著給賀煙一個安心的眼神。
賀煙將他扶著躺下。
“那你先休息,這樣會舒服一點。”
“小煙,陪我。”
薄司珩眼看賀煙轉身就要走,急忙抓住她的手。
他眼底罕見的害怕,怕自己會醒不過來,更怕再也看不到她。
“我先把垃圾處理一下。”
賀煙安撫一笑,就將薄司珩吐出來的東西全都拿到門外,又隨意洗漱了一下,就換了衣服過去陪著他一起。
她知道薄司珩會難受,卻不知道他這么會忍。
薄司珩只感覺到全身都傳來細密的刺痛,讓他躲不開逃不脫。
他只能咬牙忍著,連抱她都不敢用力。
“小煙,明天我就會讓人發通知,但我希望你還能留在這里,不要回賀家。”
“我不會走的,我們還要繼續合作嘛。”
賀煙聽到薄司珩壓抑發顫的聲音,也主動摟著他。
只一瞬間,就感覺腰上的手在收緊。
隨后就是他輕顫的身軀。
“薄司珩,相信我,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賀煙的聲音輕柔又帶著安撫,薄司珩感受著身體內的疼痛,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又逐漸在藥效的作用下,陷入半夢半醒的境地。
夢里,他好像又回到那個雨夜的車上。
一樣的難受窒息感,將他包圍。
可隨著車門打開,倏地闖進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熟悉的氣息,黑暗中那雙帶著**的倔強眸子,和主動索取的吻。
忽然一個電閃雷鳴。
薄司珩驀地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是賀煙!
他被嚇到,瞬間就從夢里醒了過來,才發現外面已經天亮了。
“你怎么了?做什么夢了?”
薄司珩大口喘著粗氣,抬頭就對上賀煙的眸子。
“我……”
他怎么會突然又夢到那晚的事。
還是因為太愛賀煙,所以才下意識希望那晚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