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理直接派人將海關(guān)緝私處,負責港口檢查的人帶回軍統(tǒng)問話。
然而,面對審訊,這位負責人神色自若,絲毫不懼。
經(jīng)過一番詢問,發(fā)現(xiàn)寧川航運公司的貨物竟是憑軍統(tǒng)開具的特殊通行證,才順利通過海關(guān)檢查的。
這一結(jié)果讓趙子理臉色鐵青,他立即下令徹查,很快查出這些通行證都是從一名叫趙四的中間人手里買來的。
趙四被帶回審訊室,見到各種刑具,腿一軟,還沒等用刑就全招了。
“長官饒命!我就是個跑腿的,這些通行證是梁科長批的!”
“梁佑?說清楚!”
趙四額頭冒汗,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表姐是梁科長新找的相好,我就幫忙牽線,賺點小錢……”
趙子理聽完匯報,眼神陰沉得可怕。
梁佑是他一手提拔的人,平日里撈點油水,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次,通行證竟然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更麻煩的是,此案由情報處和行動處聯(lián)合督辦,情報處的向世杰一直盯著,趙子理想壓都壓不住。
更何況,局座對審訊進展盯得很緊,稍有拖延就可能引火燒身。
向世杰見趙子理面色陰郁,似笑非笑地說道:“仲仁兄,我可以晚些再向局座匯報,不過手下的人確實該好好管管了,否則丟的可是咱們軍統(tǒng)的臉面。”
趙子理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接話,只是轉(zhuǎn)身對身旁的人下令:“立刻把梁佑給我抓來,我要親自審他!”
此時,梁佑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nèi)清點這個月的"孝敬"。突然門被猛地推開,幾名行動隊員闖了進來。
他眉頭一皺,沉聲呵道:"誰讓你們不敲門就進來的?"
為首的行動隊員面無表情道:"梁科長,處座有令,讓我們請你去問話。"
梁佑心頭猛地一沉,他私下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但這些事局里很多人都沾過手。究竟出了什么紕漏,竟要勞動處座親自過問?
見兩名行動隊員就要上前押人,梁佑不悅的站起身:"放肆!我自己會走!"
可沒走幾步,他就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這些人不是帶他去趙子理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被押進了審訊室。
當看到審訊室內(nèi)除了趙子理外,向世杰也在場時,梁佑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大事,竟要兩位處長同時出面?
趙子理轉(zhuǎn)頭對向世杰道:"向處長,這是我們行動處的內(nèi)部事務,能否行個方便?"
向世杰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既然仲仁兄開口,這個面子我自然要給。正好其他日諜小組的抓捕還需要跟進,我先去盯著。"
說完便帶著隨從離開了審訊室。
這時,趙子理才惡狠狠的看向梁佑,猛地一拍桌子,"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做事要有分寸!你倒好,上趕著找死是不是?"
梁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嚇得一哆嗦,連忙辯解:"處座明鑒!屬下實在不知犯了什么事啊,我冤枉啊!"
“冤枉?”趙子理冷笑一聲,從文件夾里抽出一疊文件甩在桌上,"趙四手里的通行證,是不是經(jīng)你的手批的?"
聽到"趙四"這個名字,梁佑臉色瞬間煞白。
上次張麻子把他這些年的積蓄全都卷走了,讓他元氣大傷。如今雖貴為軍統(tǒng)局行動處副科長,但手頭反而比從前拮據(jù)得多。
于是,他便開始利用手里的權(quán)力,加速斂財。
趙四是他新找的姘頭的表弟,知道他是軍統(tǒng)局的高官,便求到他這,讓他想辦法給開一些特殊通行證。
一開始梁佑是拒絕的,軍統(tǒng)開具的特殊通行證即便是海關(guān)也不會輕易檢查,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運送一些敏感物品,被查出來,肯定會牽扯到他。
但耐不住趙四糾纏,并且每張通行證開出了一萬元的高價,梁佑這才答應下來。
"處座,這事......"梁佑額頭滲出冷汗,"屬下確實批過幾張通行證,但都嚴格核查過用途。"
"核查?"趙子理厲聲打斷,"你核查出寧川航運是日本間諜的窩點了嗎?核查出他們用你的通行證往山城運電臺和軍火了嗎?!"
聞言梁佑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處座!屬下真的不知情啊!我以為他們運送的都只是糧食。"
"糧食?"趙子理一腳踹開撲上來抱腿的梁佑,"糧食值得花大價錢買通行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看著癱軟在地的梁佑,趙子理厭惡地整了整衣領(lǐng):"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會向局座求情。但這事是局座親自督辦,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對門口警衛(wèi)揮手:"帶下去,嚴加看管!"
走出審訊室,趙子理站在走廊上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他提拔梁佑是看在同鄉(xiāng)的面上,可沒想到這小子竟如此不中用,不僅沒能帶來多少好處,反而不斷地給他惹麻煩。
煙霧繚繞中,他突然想起遠在滬市的林致遠。上次購買三架飛機的主功讓給了他,讓他在軍部出盡風頭。
相比之下,這個梁佑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
趙子理掐滅煙頭,穩(wěn)了穩(wěn)心情,這事他必須要向局座匯報,至于局座會不會放過梁佑,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