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我先是一愣,馬上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頭襲擊我的黑影。
來的是同一個人。
“你們留在一樓,哪兒都別去。”我抽出養(yǎng)父留下的桃元木劍,一個縱步跨向樓梯。
黃家別墅不小,除了負一樓車庫,地上還有三層。
黃太太發(fā)現(xiàn)蝙蝠影子出現(xiàn)在天窗,搞不好對手就躲在那上面監(jiān)視我們。
可就在我即將跨上二樓走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王奎的大喊,“小心,別往上走了!”
我下意識剎停了腳步。
咔嚓!
同一時間,頭頂上傳來吊燈的晃動聲,隨著轟然炸響,狠狠砸在二樓走廊的地板上。
吊燈摔得稀碎,彈起的玻璃碎片打在我小腿上,生疼。
我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對手很聰明,故意制造蝙蝠幻影,引起我們關(guān)注。
等我上樓查看情況,他馬上控制吊燈砸下來。
剛才那一下只差半米,就能讓我腦門開花。
同時,隨著吊燈脫落,別墅中的光線也隨之暗淡下來。
“啊!”
黃家除了那一家三口,還有幾個女傭。
此刻都因為吊燈的碎裂發(fā)出尖叫,倉皇地跑向不同地方。
“別跑,都給我待在原地別動!”我急壞了,跳下臺階大喊,讓所有人都集中在別墅大廳,哪兒都別去。
鎮(zhèn)住場面后,我飛快來到王奎身邊,“你剛給段叔打了電話,他怎么說?”
“他把壓制蛇胎咒的辦法交給我了,可以試試。”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王奎的表情也相當嚴肅。
他找到黃依依,問家里有沒有雄黃粉?
黃依依手足無措道,“沒有那種東西。”
“沒有雄黃就用精鹽,效果差不多。”
王奎打發(fā)黃依依去廚房找精鹽,自己則找了個大水盆,接滿一盆子清水。
我們重新來黃老板面前,此時他面色俱黑,肚子里的“肉疙瘩”蠕動得更加厲害。
王奎冷笑一聲,遞給我一雙竹筷,讓我?guī)兔η碎_黃老板的嘴。
我急忙照做,剛撬開黃老板的嘴,王奎就撕開一整袋精鹽,強行灌了進去。
黃老板吃了一嘴的鹽,頓時齁得難受,身體好像鯉魚般不斷打挺。
“你們在做什么?”黃依依則沖上來,試圖阻止我們這么干。
“丫頭,你躲開,齁咸總比被毒死強。”
王奎擋開黃依依的手,不由分說,繼續(xù)往黃老板嘴里塞鹽。
直至大半袋精鹽都被他咽下去,這才停手。
“啊……好難受啊。”
黃老板本來就肚子脹,被硬塞了這么多精鹽,換誰都受不了。
他趴在地上打滾嘔吐,拼命掐喉嚨,艱難地說,“水、我要喝水……”
接滿清水的木盆就放在他前面不到五米的地方。
黃老板拼命爬過去,張開嘴巴要喝水。
王奎卻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摁住黃老板的雙手,不讓他碰水。
“啊,快給我水,我要喝水!”
黃老板慘叫得猶如殺豬一樣,這一幕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奎哥,你這是……”
“先別廢話,把水盆遞到他面前,但不能讓他碰到水。”
王奎好像故意要折磨黃老板似的,用上了不容置疑的口吻。
雖然搞不清狀況,但王奎和黃老板無冤無仇,應(yīng)該不會害他。
我輕輕推動木盆,把盆里的清水湊到黃老板嘴邊,卻剛好碰不到。
黃老板急得眼珠亂鼓,拼命伸舌頭。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人能把舌頭伸得這么長。
不對,那不是黃老板的舌頭!
我瞪大眼珠,只見黃老板嘴巴長大,被撐到變成O字。
一截發(fā)青的東西從他喉嚨里延伸出來,末端分岔,赫然是蟒蛇的信子!
“哈哈,吃了這么多精鹽,還不齁不死你。”
王奎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匕首,照著黃老板伸長的“舌頭”斬去。
刀光一閃。
蛇信隨之分裂成兩截。
斷口處濺出一團膿腥的血污,熏得我眼淚都快下來了。
黃老板則是吃痛慘叫,本就張成O字型的嘴巴繼續(xù)外擴。
他“哇”一聲嘔吐,噴出大量濃黑的液體。
黏腥的液體中,隱隱可見繡花針大小的幼蛇在蠕動,密密麻麻染黑了一整塊地板。
沒等我從震驚中恢復(fù),王奎又撕開另一袋精鹽,胡亂灑在這些幼蛇身上。
居然冒出滋滋的腐蝕聲。
幼蛇吃痛翻滾,漸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王奎長舒一口大氣,對我說,“還愣著干嘛,把人抬到沙發(fā)上去。”
我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夸贊一聲高明。
沒想到蛇胎咒還能這么破。
王奎得意洋洋道,“那是,你真當我入行十幾年,日子是白混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丫可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要不是段叔教他這個辦法,哪輪到他裝這個啵伊?
黃老板的蛇胎咒算是解了,但黃家的麻煩還沒有結(jié)束。
等我把黃老板抬上沙發(fā)后,馬上對王奎問道,“段叔有沒有說過,幫手啥時候能過來?”
王奎搖頭說沒有,“誰都沒想到御獸宗行動這么快,段叔已經(jīng)打電話去催了,但不確定援軍什么時候能趕到。”
靠,說來說去還是只能靠自己。
我讓黃依依去把大門關(guān)上,準備躲在別墅里,撐到援軍抵達的時候。
黃依依嗯了一聲,正要關(guān)上大門,然后又是一聲尖叫。
“又怎么了?”
我和王奎同時站起來,匆匆跑去門口查看情況。
只是一眼,我的冷汗就跟噴泉一樣大股流下。
外面起霧了。
現(xiàn)在是白天,本該是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
可不知道為什么,隨著一股寒風(fēng)帶動,別墅內(nèi)外蒸騰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好像下沉的云端,徹底覆蓋了這棟建筑。
“應(yīng)該是外面的五毒陣被人催動了。”
我擦去冷汗,急得在大廳里團團轉(zhuǎn)。
之前小妮提醒我的時候,我還沒太當回事。
現(xiàn)在看來,對手布置風(fēng)水惡陣的手段比我想象中要高明了不少。
靠我這半吊子水平,實在很難跟他拼。
白色的霧瘴好像張牙舞爪的幽靈,已經(jīng)徹底覆蓋了我們的視線。
現(xiàn)在的能見度可能連五米都不到。
“天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還是報警吧。”
黃依依已經(jīng)嚇哭了,病急亂投醫(yī)地掏出了手機。
我苦笑了下,這種情況把警察找來,也不過是多一個受害者。
顯然兇手根本沒打算給我們留活路。
黃依依對著手機操作了很久,報警電話卻吃吃打不出去。
她帶著哭腔說,“手機沒信號,連報警電話也打不通。”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風(fēng)水邪陣一經(jīng)催動,便在她家布置了一個兇煞磁場。
地磁受到干擾,手機自然不會有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