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沈侍郎已前來拜訪。”
云翊向陸辭稟報。
“知道了,不用理會。”
沈修會登門賠禮道歉并不出人意料,他準(zhǔn)備好好敲打下沈修還有沈竹宜,不要再搞一些小心思。
安國侯府。
管事接待著沈修,旁邊是一襲月白衣裙的沈玉兒。
“沈大人,侯爺正在外出辦公,您和小姐需要等上一些時辰了。”
“無事,侯爺公務(wù)繁忙再正常不過。”
沈竹宜今天陪著老夫人去寺廟上香了,所以是由管事接待他們。
“沈大人,沈小姐,這邊請。”
沈修微微頷首,跟著趙管事到了正廳,茶水與點心早已準(zhǔn)備好。
“二位有任何事可吩咐下人,或者喚老奴。”
“多謝趙管家。”
趙管事對兩人作揖,便去忙其他事了。
沈玉兒跟在沈修身邊一直沒說話,侯府雕梁畫棟,珠圍翠繞,確實是沈家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
不說其他,便說這正廳,青金石鋪的地面,廳中央擺著七張紫檀嵌螺鈿圈椅,椅背皆雕著不同的瑞獸祥紋,座上鋪著的是進(jìn)貢的孔雀絨墊。
廳頂懸著三盞三層水晶垂纓宮燈,每盞燈下綴著八十一顆南海珍珠。
沈玉兒端起茶盞,發(fā)現(xiàn)這是云瑤天青釉茶具,未飲茶時,能照見盞底游動的冰裂紋,如同窺見一方碎玉般的天空。
好東西真不少,她感嘆,卻并不驚訝。
陸辭的姨母是當(dāng)今皇后,況且他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他本人也深得皇帝的喜愛,所以皇宮有什么好東西,這安國侯府也不會少。
“玉兒,待會侯爺回來了,你正常問好便是。”
沈修囑咐著沈玉兒,本來沈青容鬧著也要來,被他狠狠呵斥了一頓。
那天之后,沈修好好想了想,應(yīng)該是他們的做法讓陸辭不滿,恰好說到了沈玉兒,使得沈修更加不耐。
所以他今天特意帶上了沈玉兒,和對方賠禮道歉。
至于陸辭會看上沈玉兒?那是不可能的。
對方當(dāng)眾說了看不上沈家的女郎,就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是竹宜那邊,可就難辦了,沈修嘆了口氣。
現(xiàn)在陸辭顯然不會接受他們沈家的女郎,竹宜只能另尋他人了,還有青容,就算再心動,也是沒望了。
“我會的,爹爹。”
沈玉兒微微一笑,整個人沉著冷靜,似乎沒有一點即將見到侯爺?shù)钠谂闻c激動。
“玉兒,為父已經(jīng)替你尋了一門好親事,這豪門貴族的規(guī)矩太深,不適合你。”
害怕女兒春心萌動,沈修干脆直接點明。
“爹爹放心便是,玉兒沒有那種想法。”
見沈玉兒乖巧點頭,面容有幾分他與李蘭的影子,沈修心中更是喜愛。
“你大可放心,爹爹一定會為你尋得好夫婿。”
“那就謝謝爹爹了。”
尋常女郎提起夫婿,大多數(shù)一臉害羞,沈玉兒倒是坦然對待。
父女倆說著一些家常的話,可遲遲等不到陸辭歸來,這個點早已過了下朝時辰,也不知道陸辭是否故意晾著他們。
沈修沒有不耐煩,見沈玉兒靜靜端坐在原地,眼神溫柔了起來,將遠(yuǎn)處的侍女喚來,他對沈玉兒道:
“玉兒,你去逛逛吧,坐在這里頗為無聊。”
侍女接過話,恭敬道:
“前幾日芙蓉榭的荷花初開,好看極了,奴婢可以帶小姐去轉(zhuǎn)轉(zhuǎn)。”
“會不會不太方便,沖撞了府上的貴人可就不好了。”
沈玉兒問道。
“小姐放心,姨娘們在前幾日已看過,一般不會再去,且芙蓉榭離后院較遠(yuǎn),離此處很近,小姐觀賞一番無妨。”
“去吧,玉兒。”
沈修對沈玉兒揮了揮手,見此,她便去了芙蓉榭。
雖說是來賠禮道歉的,但并不知道要等多久,就讓玉兒出去透口氣,稍后再回來。
沈修認(rèn)定陸辭是想敲打他,應(yīng)該要很晚才會來見他,事實也確實如此。
沈玉兒跟著侍女,問著她的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蓮香。”
“蓮香?倒是與我貼身侍女名字相近,她名叫蓮心。”
可惜蓮心今天沒有跟著來,只有她和沈修兩人。
“如此倒是巧了。”
蓮香見沈玉兒好說話,語氣也活潑了些許,話漸漸多了起來。
五月份并沒有烈日,陽光的溫度恰好適宜,沈玉兒單手撐在水榭的欄桿上,觀賞著水中的荷花。
碧綠的荷葉如同翡翠圓盤鋪滿水面,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立在其中,荷香并不濃烈,帶著一縷似有若無的清香。
“粉靨初開曉露盈,翠裳輕曳水風(fēng)生。”
“小姐真當(dāng)是好文采。”
經(jīng)過一小段時間的相處,蓮香挺喜歡這位沈小姐,不僅容貌國色天香,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且還會吟詩,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沈玉兒微微一笑,沒有說謙虛的話。
另一邊,陸辭已經(jīng)回到侯府,卻沒有見沈修,而是準(zhǔn)備晾一晾對方,便來了離正廳很近的芙蓉榭。
剛走到芙蓉榭,他目光一怔,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眼中蕩起笑意,陸辭快步走過去,心中充滿了喜意。
嘴上說著不來侯府,還是忍不住來見他了嗎?
沒錯,陸辭將沈玉兒的背影認(rèn)成了雪紀(jì)。
當(dāng)然,這是沈玉兒觀察雪紀(jì)過后,故意偽裝出來的模樣,無論是身形打扮,還是發(fā)型都與雪紀(jì)十分相似。
只是這和原主以前的裝扮有些不同,所以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前段時間就開始這樣裝扮,哪怕是陸辭去查,也只會覺得她是突然換了風(fēng)格而已。
逐漸靠近那道身影,陸辭笑意愈發(fā)明顯。
蓮香見到陸辭即將行禮,卻被對方一個手勢止住,她沒有吭聲,好奇陸辭要做什么。
下一秒,她驀然瞪大了雙眸,神情呆滯。
只見陸辭一手?jǐn)堊×松蛴駜旱难H昵地在她耳邊問道:
“怎么舍得來見我了?”
感受到腰間的手,沈玉兒神色冷了下來。
陸辭聞到她身上和以往不同的香味,也沒多想,以為她只是換了香囊。
“味道還挺好聞的。”
他輕聲說了一句,摸著她腰間的軟肉,又打趣道:
“怎么腰間的肉多了些許?”
蓮香徹底懵了,原來沈小姐和侯爺是這種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