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渺還是有前瞻性的。
等游艇的工作人員著急忙慌地跑到甲板上,下一秒就聽到“噗通”“噗通”兩聲響,緊接著是其他賓客驚愕的叫聲,“啊!有人跳海了!”
工作人員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么事,秦渺暴躁的怒吼再次響起,“愣什么愣?還不快去救人!”
她掐住人中。
撤資!一定要撤資!
這破游艇給沒給她賺到錢不說,她高血壓先要被氣出來了。
她明明只是隨手投了點小錢,邀了幾個朋友來玩玩,怎么就要操這種賣白粉的心?
今天但凡有人真的死在這,她秦渺的一世英名都要毀于一旦了!
又是幾聲“噗通”,游艇上的急救人員跟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跳下去。
這兩天的活動來的可都是有錢的公子小姐,真要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要被追責。
一時之間,入水聲、尖叫聲、放救生艇的呼聲,亂成一團。
幾個在附近釣魚的釣魚佬面面相覷,默默收起釣竿。
海里這么多人,魚是都被嚇走了,他們就怕隨機釣上來一個活人。
這鬼熱鬧,還是別摻和了。
熱鬧的源頭,路杳杳和陸時野四目相對,路杳杳表情一言難盡,“剛剛真的不是我推的人吧?”
陸時野勾起唇,摸摸她腦袋,“當然不是,是他們蠢。”
路杳杳:“……”
主要是那兩人落海落得太戲劇太絲滑了,她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了。
五分鐘前。
路杳杳牽著陸時野找到正待在一起的溫凌和傅景策。
鑒于溫凌的胡說八道,她先是劈頭蓋臉懟了兩人一通,又嚴正聲明,她喜歡的只有陸時野一個,讓他們別天天腦補加戲。
溫凌都懵了。
不是,她根本沒說過那些話啊!
是,她是想挑撥幾句,但也就是試圖引著陸時野懷疑路杳杳對傅景策舊情難忘。
就這還不敢多說,點到為止。
況且她才開口,陸時野就給她撅回來了。
她多大膽啊,敢在陸時野面前說他不如傅景策,不怕被丟海里喂魚嗎?
意識到什么,她不可思議地看了眼一臉淡定,享受著寶貝的間接告白的陸時野。
什么初戀哥,在杳杳心里連他根頭發都比不上。
被擺了一道的溫凌:?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然而還不等她狡辯,被連累得順帶著被罵了一通,又被路杳杳對陸時野那明目張膽的偏心維護刺到心臟疼的傅景策先怒了。
他甩開溫凌的手,“我想我們沒有談的必要了。”
溫凌慌了。
她來找傅景策,是因為趙隋的生日快到了,剛好他們又是在海上,所以她借著這個借口約傅景策晚上一起吃飯,紀念趙隋。
本來觸景生情,傅景策都快被她說動了。
誰知道路杳杳和陸時野莫名其妙橫插一腳。
她又氣又急,直接哭著沖到欄桿邊說要跳海去陪趙隋。
果然,傅景策追了過來。
只是,這一邊欄桿剛好特別低,溫凌絆了下腳,沖過去時沒剎住,竟真的一個跟頭翻了過去。
傅景策下意識去抓她。
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的右手在靈霧山受過傷,不能受力。
兩個人就這樣一拖一拽的,雙雙把海跳。
這苦情戲流暢離譜的,連來找麻煩的路杳杳都目瞪口呆。
陸時野冷笑,就傅景策這腦子,這輩子只適合和溫凌綁在一起。
素來都沒什么顧客的豪華游艇醫療室,今天短短一個小時,整整齊齊躺了三條人。
醫生推了推眼鏡。
老板辦這次活動,是不是沒算黃道吉日?
……
**迭起的白天終于過去,晚上的舞會隨著夜幕降臨,在輕快的音樂聲中緩緩鋪開。
路杳杳挽著陸時野的胳膊進來時,舞池里戴著精致面具的男男女女已經開始跳舞。
她一眼就看到了旁邊游魂似的緊緊盯著內場的秦渺。
“秦小姐不下場嗎?”
向來精神昂揚的秦大小姐失了活力,目光幽幽:“我不想跳舞,我只想返航。”
跟怨氣很大的秦渺聊完天,路杳杳樂不可支地回到陸時野身邊,“秦渺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再投資什么游艇、游輪的了。”
別的場地還可以隨時叫停,進了海上是躲都沒處躲。
陸時野輕笑,秦渺這次是比較倒霉。
他捏了捏路杳杳的耳朵,彎腰伸手,“狐貍小姐,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他倆戴的面具,是彼此為對方選的狼和狐貍。
路杳杳下半張臉露出的精致下頜傲嬌上抬,將手輕輕搭在他掌心,“當然可以,狼先生,請吧。”
即便是戴著面具遮擋,從身形氣質仍然可以看出十分優越的一對,在打扮華麗的人群里依然矚目。
秦渺跟隨音樂動了動手指,看著賞心悅目的男女,微微松了口氣。
除了這倆,路祈合作受挫待在房里沒出現,林若蘅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從醫療室回去后就拒絕見任何人,傅景策和溫凌同樣嗆了水在休息。
另一個陸家人陸時安看起來倒是真的像來休假的,這會也在和一位眼熟的千金跳舞。
所有危險人士,目前都很平靜。
舞池里,已經到了交換舞伴的環節。
男人們松開手,女士如花一樣旋轉著裙擺投向另一位男伴。
放松下來的秦渺轉身叫住一個服務員,準備從托盤上拿一杯紅酒。
就在這時,畫面定格,頭頂的燈光陡然暗下去,整個會場陷入一片黑暗。
“啊!”
驚呼聲,踩到腳,撞到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秦渺猛地回頭,鎖緊了眉心。
不是說了,讓他們不要做什么亂七八糟的驚喜環節嗎?
然而,遲遲未開的燈讓她感覺到不對。
想到剛剛進了舞池的陸時野和路杳杳,她心里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