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薇一樣崩潰的,還有兒子出去一趟,就給她帶回來一個兒媳婦的傅夫人。
看著面前兩本鮮紅的結婚證,她咬牙切齒地瞪向傅景策。
“讓你去拓展人脈關系,結交千金,這就是你的成果?”
傅臨已經麻木了,他就知道,這個兒子,早晚有一天要栽在溫凌手里。
傅景策垂下頭,接受著父母失望的,還有傅鈞彥幸災樂禍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挨罵,仿佛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領到結婚證的那一刻,他的靈魂就已經被綁上了鐵鏈。
他清晰意識到,他這輩子都甩脫不了溫凌的印記了。
溫凌笑著挽上傅景策的手臂,“爸,媽,我們的婚禮就麻煩你們了。”
傅夫人直接摔了茶盞,“誰讓你們結婚的誰準備,我不管。”
傅臨也起身離開,“一個坐過牢的兒媳婦,傅家丟不起這么大的臉。”
溫凌面容扭曲。
從前傅家夫妻對她有多滿意,如今就有多輕鄙。
前后的落差,比一開始就討厭她更讓人不爽。
但是無論如何,傅家她是一定要住進來的。
在因為生日宴溫裕和捅刀一事撕破臉后,她就從路家出來租了個房子住。
狹窄的公寓,跟她從小到大習慣的大別墅完全沒得比,而且她手上的錢不像以前一樣源源不斷了,用一分少一分,她必須要抓死傅家少夫人這個身份。
她心里還有一重擔憂,路祈早晚會知道專利已經被她出賣給對手了,屆時一定會來找她麻煩,她得靠傅家庇佑。
長輩們都走了,溫凌也不裝了,直接看向傅景策表達自己的要求,“我們必須要舉辦婚禮。”
沒有得到大眾祝福的婚姻,她以后怎么堂堂正正出去交際。
傅景策嗤笑一聲。
從船上下來之后他就一直是這副死人相,溫凌心下不滿,她還指望著他以后重振聲名,讓她成為所有人羨慕的傅夫人呢。
“傅景策!你什么態度?!”她罵道。
傅景策隨手扔給她一張銀行卡,砸在她臉上。
“想辦你就自己辦。”看著她猙獰的臉,他笑了,“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不夠?”
他又拿出幾張卡,一起扔在溫凌身上,“給你,都給你,哈哈哈。”
說完,就頂著他胡子拉碴的臉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還順手從餐桌上又拎了一瓶紅酒。
旁觀了一場好戲的傅鈞彥笑嘻嘻地坐過來,將手搭上溫凌的肩膀。
“大哥不都說了,讓大嫂你自己看著辦,放心,我全力支持你,婚禮當天,保管包個大紅包。”
溫凌厭煩地甩開他的手他也沒生氣,高高興興地出去找女人過夜去了。
他果然沒看錯溫凌,這女人就是傅景策的克星。
好不容易被傅夫人說得走出房門,想要重振旗鼓的傅景策,不過登船兩天一夜,就又被打回了頹敗的原形。
他看得出來,傅景策已經徹底失了心勁,再也起不來了。
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廢了自己最大的勁敵的傅鈞彥轉著車鑰匙,哼著小曲出門。
溫凌上樓后發現傅景策將他自己的東西都搬到了客房。
她憤怒地去敲門,卻只得到酒氣熏天的男人不耐煩的一句“你還想怎么樣”。
他知道溫凌指望著什么,他就偏偏不想如她的愿。
是她非要嫁他,那就一起墜落吧。
看著和從前在路杳杳身邊精神奮進,風度翩翩的男人完全兩模兩樣的新婚丈夫,溫凌抓緊了手中的銀行卡。
他們都不看好她,她偏要辦一場萬眾矚目,所有人艷羨的婚禮。
傅景策,是她和路杳杳持續最久,付出最多,贏得最漂亮的一場仗,她決不允許就這樣灰溜溜地落幕。
……
機場。
路杳杳踮著腳尖張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杳杳!”一個歡快的聲音伴隨著大大的擁抱沖過來。
奚蘊推了推墨鏡,“老娘終于回來了,走吧,今晚我請客,不醉不休。”
又想起自己帶的行李,“你要的那誰也給你打包帶回來了,你男人派人帶走了。”
路杳杳笑著點點頭,“辛苦啦~”
奚蘊得意地昂起下巴,“那是,誰讓我是你姐妹呢。”
她目光在周圍游走了一圈,“你家那位沒派人盯著你?”
路杳杳晃了晃車鑰匙,“今晚是閨蜜時間。”
奚蘊笑著吹了聲口哨,“上道啊~”
路杳杳先將奚蘊送回奚家。
為了避免老頭被她巧舌如簧的白月光繼母、還有貪心繼兄騙得老家都不剩,奚蘊就算和奚爸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一直沒有從奚家搬出去。
反正她有血緣優勢,是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就算吵架也是她穩贏。
見到路杳杳送奚蘊回來,本來想給這個繼女一個下馬威的奚夫人拉住站在自己旁邊,氣勢洶洶的兒子拐了道彎。
“小蘊啊,你回來了,家里準備了你愛吃的飯菜,就等著你呢,路小姐,你也一起吧。”
奚爹也點頭,“杳杳你和小蘊好久沒見了,今晚就留在家里和她玩吧。”
慶幸他自己管不住叛逆期的女兒,沒攔著奚蘊和路杳杳做朋友,如今奚家可是攀上了陸氏這棵大樹了,他想想都美滋滋。
可惜夢只能做一小會,奚蘊毫不留情地斬斷了他的妄想。
“別了,我怕你老婆下毒,我們出去吃。”
奚爹的笑僵在臉上。
路杳杳又接了一句,“我和奚蘊在M國見過了,挺久不見的應該是奚伯父和女兒吧。不過別人的兒子可能是香一點,不如親女兒不招人惦記。”
奚家一家三口,臉色精彩紛呈。
奚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是不想女兒,這不是她跟她阿姨實在是處不好么。他關心一句,奚蘊能懟十句。
奚夫人則是心中暗罵,就知道能和奚蘊那臭丫頭玩在一起的不可能是什么善茬。
和奚蘊在奚家又當了回黑白雙煞,兩人回到房間就擊了個掌。
再等奚蘊放好行李洗個澡,兩人再次開著跑車出門。
只是,才在餐廳坐定,就殺出個不請自來的林薇。
林薇等了很久才等到一直宅在家里的路杳杳出門,而且正好陸時野不在她身邊。
她盯著眼前的小輩,想到的是她和謝鳶,林若蘅和路杳杳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命運。
她動了點關系,最后還是打聽到了游艇上發生的事,以及林若蘅最后是被陸時野的人帶走的。
她終于知曉陸清巖鎩羽而歸的癥結在哪里。
一開始他們就想錯了,陸時野出手,不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是路杳杳。
即便是來求人的,她依然打扮精致,端著數十年如一日的驕傲,絕不肯在他人面前露怯。
“你想用你手里所有的財產來換我勸陸時野手下的段醫生去給林若蘅治病?”路杳杳笑了。
真是慈母心腸。
原來,強硬偏執如林薇,也有軟弱的時候。
對送上來的人,她也沒客氣,“你的財產我不感興趣,但是有件事,確實只有你能做。”
林薇的心顫動了一下,隱隱意識到什么,一沉到底,“你想要什么?”
路杳杳盯著她的眼睛,“明早八點,跟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