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安平城,林凡一行人繼續(xù)向著凡人國度的邊境,靠近枯骨澗方向的某個偏遠鄉(xiāng)村行進。根據(jù)宗門給出的線索,蘇云清丹師就隱居在那里。
越往深處走,人煙越是稀少,偶爾能看到一些簡陋的農(nóng)舍散落在田野之間。山林漸密,空氣中也漸漸彌漫開一股清新的草藥氣息,預(yù)示著他們離目的地不遠了。
經(jīng)過了兩日的跋涉,小隊終于抵達了一片依山傍水的村落。村落不大,只有幾十戶人家,炊煙裊裊,雞犬相聞,一派寧靜祥和的田園景象。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秦洛雪拿出宗門提供的地圖,對照著周圍的地形。
魏子陽有些不耐煩:“這老頭子住得可真偏僻,宗門為了顆筑基丹,還真費勁。”
宋雨辰則比較細心,她指著村口一處種滿了各種藥草的院落:“看,那戶人家院子里種的都是些珍稀藥材,尋常凡人可不會弄這些。應(yīng)該就是蘇丹師的居所了。”
林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用青磚砌成的普通農(nóng)家小院,院墻不高,卻被修剪得異常整齊。院子里,除了凡間常見的蔬菜瓜果,的確還種植著一些低階的靈草,雖然品相一般,但藥性尚存。
小隊走到院門前,秦洛雪上前敲響了木門。
“篤篤篤……”
片刻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院內(nèi)傳來:“誰啊?”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身材瘦弱、面容蒼老的老者出現(xiàn)在門后。他一頭白發(fā),眼角布滿皺紋,臉色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偶爾會輕咳兩聲,顯得有些氣喘吁吁。他身穿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長袍,肩頭甚至有些破損,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尋常的凡人老農(nóng),很難想象他就是能煉制筑基丹的傳奇人物。
“晚輩天玄宗弟子秦洛雪,奉宗門之命,前來拜訪蘇云清蘇丹師。”秦洛雪躬身行禮,語氣恭敬。
蘇云清渾濁的眼神在幾人身上掃過,當看到秦洛雪等人的宗門服飾時,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有驚訝,有警惕,似乎還有一絲疲憊。
“天玄宗……老朽不過一介凡人,擔(dān)不起丹師之名,更與天玄宗素?zé)o往來。”蘇云清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似乎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魏子陽一步踏前,面露不悅:“老頭,別裝蒜了!你就是蘇云清吧?我們宗門為了請你,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魏師弟!”秦洛雪低喝一聲,瞪了魏子陽一眼。她再次對蘇云清拱手:“蘇丹師莫怪,家?guī)煹苄宰庸⒅薄W陂T確實有要事相求,懇請?zhí)K丹師能夠出山相助,宗門必有厚報。”
蘇云清又輕咳了幾聲,用手帕捂住嘴,聲音虛弱:“老朽……時日無多,丹道早已荒廢。恕難從命。”
林凡站在秦洛雪身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就在他看到蘇云清的第一眼,系統(tǒng)便發(fā)出了警報:
【叮!檢測到目標:蘇云清(凡人)。身份:原金丹期煉丹師,因故散功,隱居凡間。】
【警告!檢測到周邊存在筑基期巔峰修士隱匿氣息,數(shù)量:三名!鎖定目標:蘇云清!】
【警告!檢測到蘇云清體內(nèi)存在頑疾:噬靈散,靈氣入體則侵蝕經(jīng)脈,凡間無藥可醫(yī)!】
【功德事件觸發(fā):護送丹師,驅(qū)逐劫殺者,并治愈丹師頑疾(功德 500-1000,根據(jù)完成度)。】
林凡心中猛地一震!
原來這蘇云清并非凡人,而是散功的金丹期煉丹師!難怪他能煉制筑基丹,這身份的轉(zhuǎn)變簡直是天壤之別。系統(tǒng)預(yù)警的強大也再次展現(xiàn)無遺,三名筑基期巔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秦洛雪他們都是煉氣后期,也絕非對手。更何況,這老丹師還身患“噬靈散”這種陰毒的頑疾!
林凡立刻明白了,宗門發(fā)布的任務(wù)根本沒說全!這哪里是簡單的護送,分明是虎口奪食!而那所謂的“劫殺者”,恐怕就是為了蘇云清的丹道傳承,或者是為了讓他無法為天玄宗煉制筑基丹而來的。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向蘇云清小院周圍的幾個方向。以他煉氣后期的神識,根本無法察覺到筑基期修士的隱匿氣息,但系統(tǒng)預(yù)警是絕對不會錯的。這意味著,那三名筑基期修士的隱匿之術(shù),遠超他的想象,也遠超秦洛雪他們。
看來,這任務(wù)比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蘇丹師!”秦洛雪見老者如此堅決,又有些氣喘,心中不忍,語氣放緩,“宗門絕不會勉強您。只是宗門急需筑基丹,希望您能……”
蘇云清再次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更白,連嘴唇都泛著青色。他虛弱地擺了擺手:“老朽真的無能為力了。身體……不支。”
魏子陽卻趁機嗤笑一聲:“我看這老頭根本就是找借口!別是想坐地起價吧?”
“魏師弟!”秦洛雪厲喝一聲。
蘇云清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和厭惡,他搖了搖頭,作勢要關(guān)門。
林凡此時決定不再沉默。他知道,如果讓秦洛雪他們繼續(xù)這樣談下去,根本不可能讓蘇云清同意。而且,那三名隱匿的筑基期修士隨時可能暴起發(fā)難。他需要盡快獲得蘇云清的信任,并掌握主動權(quán)。
他上前一步,在秦洛雪耳邊低語:“秦師姐,這位蘇丹師確實身體有恙,并非托詞。晚輩略懂醫(yī)理,或許能看出些端倪。”
秦洛雪驚訝地看了林凡一眼。她知道林凡煉丹術(shù)不凡,但沒想到他還懂醫(yī)理。她雖然懷疑林凡是否有能力,但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她對蘇云清拱手道:“蘇丹師,這位林師弟略懂醫(yī)道,可否讓林師弟為您查看一番?或許能助您恢復(fù)些許元氣。”
蘇云清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但看到林凡眼神清澈,并無惡意,也沒有魏子陽那種傲慢,終究是猶豫了一下。一個凡人老者,面對一群修士的“請求”,是很難真正拒絕的。
他輕嘆一聲:“進來吧。”他側(cè)開身,讓出了院門。
林凡跟著秦洛雪幾人進入院子。院子不大,卻打理得干凈整潔,角落里還有幾株已經(jīng)枯萎的藥材,似乎是蘇云清近期才嘗試培育的。
蘇云清坐到院中的石凳上,示意林凡可以查看。
林凡走上前,裝模作樣地伸出手,搭在蘇云清枯瘦的手腕上,實則是在心中默念,通過系統(tǒng)掃描蘇云清體內(nèi)的“噬靈散”情況。
系統(tǒng)瞬間給出了詳細的分析和解決方案:
【噬靈散:一種罕見毒素,由特殊靈植提煉,無色無味。修士吸入后,初期無礙,但靈氣運轉(zhuǎn)則會激活毒性,緩慢侵蝕經(jīng)脈,最終導(dǎo)致丹田崩潰,靈根受損,修為倒退直至散功。凡人誤食或吸入無大礙,但無法修煉。治療方案:需以純凈木屬性靈氣滋養(yǎng)經(jīng)脈,輔以五階解毒丹“凈靈丹”方可根除。】
林凡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五階解毒丹!那可是金丹期修士才能煉制的丹藥!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煉制。但系統(tǒng)給出了替代方案:純凈木屬性靈氣滋養(yǎng)。他想起自己在功德商城兌換的“乙木之精”,那可是蘊含純粹木屬性靈氣的寶物!
“蘇丹師。”林凡收回手,語氣沉重而肯定,“您并非凡人,想必您也知曉您體內(nèi)所中的毒素,名為‘噬靈散’吧?”
此言一出,蘇云清身形猛地一震,渾濁的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光芒,死死盯著林凡。他體內(nèi)有毒,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散功的原因!這么多年來,他遍尋醫(yī)道,卻無人能辨出這毒素的名字,更遑論解法。這個年輕的煉氣后期修士,竟然一眼看破?
秦洛雪三人也是大吃一驚。蘇云清竟然是修士?還中了毒?
“你……你怎么知道?”蘇云清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林凡低聲解釋道:“晚輩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對此毒的描述。此毒發(fā)作隱秘,若非修煉,凡人不會察覺。而修士一旦嘗試修煉,便會激活毒性,侵蝕經(jīng)脈,直至散功。蘇丹師想必是……”
他沒有說透,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蘇云清臉色慘白,眼神復(fù)雜。他看著林凡,仿佛在看一個怪物。這個人,不僅能看出他中了噬靈散,甚至連他的散功原因都猜到了。
“那你……可有解法?”蘇云清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盡管他知道這希望渺茫。
林凡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晚輩無法煉制五階凈靈丹,但晚輩有一物,可暫時壓制毒性,并逐步滋養(yǎng)您的受損經(jīng)脈。若能持續(xù)使用,或有根除之機!”
他沒有直接說自己能根治,而是用了“或有根除之機”,顯得更真實,也為后續(xù)的功德提現(xiàn)留下了伏筆。
蘇云清猛地站了起來,盡管身體搖搖欲墜:“什么?你真能壓制?!”他死水般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塊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散功后茍活凡間多年,早已放棄了重回仙途的念想,只想著安度殘生。但此刻,林凡的話無疑給他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就在這時,林凡的系統(tǒng)再次發(fā)出警報:
【警告!隱匿氣息發(fā)生細微波動!劫殺者即將發(fā)動攻擊!】
林凡心中一凜,時間不多了!
“蘇丹師,此事說來話長。”林凡臉色變得凝重,對秦洛雪道:“秦師姐,魏師兄,宋師姐,速速將這蘇丹師帶到院中安全處,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秦洛雪看到林凡的表情,以及他剛才對蘇云清的“診斷”,知道他并非信口開河。她立刻意識到,可能真的有危險降臨。
“快!”秦洛雪當機立斷,與宋雨辰一左一右扶住蘇云清,將其護到院子中央。
魏子陽雖然不情愿,但看到秦洛雪如此嚴肅,也只得警戒地看向四周。
蘇云清被秦洛雪和宋雨辰攙扶著,臉上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他能感覺到,林凡的突然出現(xiàn),將他平靜的生活,徹底攪亂了。而那股“不祥預(yù)感”,仿佛也隨著林凡的話,真的開始在空氣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