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給我兩年的時間。”
轉(zhuǎn)眼間,徐渡野已經(jīng)回了昌州,抱著孟映棠,拍著她的后背道。
“小哭包,給我兩年的時間,我去接你。”
“徐大哥,不用……”
孟映棠的所有堅強(qiáng),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消散不見。
她在他懷里哭得眼睛都腫了,說話哽咽。
“不用?”
“不用非得是兩年,幾年,幾年我都等你。”
“再過幾年,我怕我自己不行了。”徐渡野咬著她的耳朵壞笑。
孟映棠瞬時臉紅,訥訥道:“徐大哥,你,你是不是想……”
“想,什么時候都想。不過先和你好好說會兒話,免得一會兒你直接昏睡過去,聽不成了。”
孟映棠:“……”
“你先進(jìn)京,我會想辦法。要不調(diào)到京城,要不把你接回來。有一樣你記著,我們離得遠(yuǎn),很多事情,怕是傳到你耳中都變了樣子。我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不要相信別人口中的我,要相信我信里的我,懂嗎?”
時間和空間,在分離的時候,哪一樣都可怕。
它們會催生誤會。
“好,我知道。徐大哥也是一樣。”孟映棠的淚珠簌簌而下。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實(shí)在是太短了……
她舍不得。
“還有,”孟映棠道,“如果華清公主就是要逼迫你,用你性命逼迫你。那,那……”
“那怎樣?”徐渡野故意逗她。
“那徐大哥,也,也就從了她吧。徐大哥之前和我說過,遇到壞人,一定要想著,活著比什么都重要。現(xiàn)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我不會生氣吃醋,我只會心疼你。”
像你對我一樣。
我對你的心,也是一樣的。
“真不吃醋?”徐渡野捏了捏她的臉。
孟映棠低頭,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是我不行,我嫌她臟。”徐渡野提到華清公主就難掩嫌惡。
不管男女,都該潔身自好。
“我有辦法對付她。”徐渡野道,“去京城,幫我照顧好祖母,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看看母親,勸她回家……但是如果她不講道理,你也不必看她冷臉。”
“好。”孟映棠一一記下,“干娘今日來找我,說要陪我一起回京,被我拒絕了。”
楊氏疼她的心,她懂。
可是現(xiàn)在她的丈夫兒子都在昌州,她回京城也是牽腸掛肚。
“她說要帶我去祭拜我娘,我說讓別人帶我去也是一樣的。”
“是該好好給岳母磕個頭。”徐渡野道,“等我進(jìn)京后,陪你再去一趟。”
沒有海棠當(dāng)年的果斷堅毅,恐怕孟映棠都活不到今日,早就被蔡姨娘害死了。
“參軍讓嬋娟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說讓我拿著他的信,去李家認(rèn)親。”孟映棠又道,“信我收了,但是李家,我不想去。”
“不想去,咱們就不去。”徐渡野和她十指交握,“咱們也不需要攀附。”
孟映棠又說起了方知意懷孕的事情,語氣羨慕。
徐渡野卻道:“我現(xiàn)在就慶幸你沒懷孕。否則一個人大著肚子,一個人生,我不能陪著你,甚至見不到,心里干著急。”
子嗣這件事,他從來不覺得必須要有。
孟映棠聽得心里感動,愈發(fā)不舍。
徐渡野又把徐家在京城的重要產(chǎn)業(yè)和人脈,都給她講了一遍。
孟映棠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和明氏說的,不完全重合?
“那當(dāng)然,”徐渡野得意挑眉,“男人不得藏點(diǎn)私房錢嗎?我私下有些自己的產(chǎn)業(yè)和人脈,不也正常?”
祖母總是叨叨,他有時候也會嫌煩,所以有些東西就自己藏著,沒有告訴她。
“我讓裴遇也進(jìn)京。”徐渡野道,“雖然他這個人,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他包打聽,長袖善舞,臉皮又厚,遇到事情,可以幫忙轉(zhuǎn)圜。”
“我知道,只是他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
“怎么會?他不是想著,要靠王爺翻身嗎?”
“還不是想得太美?”徐渡野嗤笑一聲,“都兩年了,王爺做過什么事情?裴遇就是再瞎再蠢,這兩年不也該品出來滋味了嗎?”
魏王靠不住。
無關(guān)人品,只是能力和野心,確實(shí)缺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我騙裴遇,太子要起復(fù)了。我讓他去抱太子的大腿,告訴他,京城才有無限可能。”
總之,徐渡野把裴遇忽悠瘸了,答應(yīng)回京。
孟映棠哭笑不得。
沒想到,裴遇那般精明算計的人,竟然也被徐渡野克住了。
孟之揚(yáng)來看孟映棠,眼圈紅紅的。
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
“姐姐保重,我會看好姐夫的。”
孟映棠對他自然有一番叮囑。
她去周先生、常王妃等各處也都一一道別。
周賀舍不得她,哭成了淚人。
孟映棠把他拉到廊下,一邊替他擦拭眼淚一邊輕聲道:“周賀,你相信我嗎?”
“信……姑姑,姑姑從,從來不騙我。”周賀抽抽搭搭地道。
“那我告訴你,我肯定會接你進(jìn)京,我們還會在一起,你信嗎?”
周賀愣住,“姑姑,我,我不能離開西北的……”
他和祖父,都是戴罪之身。
“之前徐家不也是嗎?可是并沒有影響徐大哥現(xiàn)在成為二品武將,對不對?事在人為,你努力,我也努力,好不好?”孟映棠輕輕哄著他。
既然非要去京城,那就多做些事情,讓離別變得有意義。
周先生把人脈給了她,那她就試試,能不能用先生的人脈,加上徐家的關(guān)系,銀錢,先還先生一個自由身。
此去京城,她身上任務(wù)艱巨。
但是總要找些目標(biāo),日子才不會荒蕪。
或許很難,但是事在人為。
拖到第四天,實(shí)在沒辦法再拖,孟映棠和明氏踏上了回京的馬車。
臨要出發(fā),卻多了十幾輛車。
“姑姑,姑姑!”嬋娟興沖沖地追出來,“等等我,我要和你們坐一起!”
孟映棠驚訝地看著爬上馬車的嬋娟:“你要跟我們?nèi)ゾ┏牵繀④娡饬耍俊?/p>
前天抱著她哭成淚人的是誰?
怎么,回去給李隨吹枕邊風(fēng)了?
嬋娟這是出息了?
“嘿嘿,事情有變!”嬋娟挨著孟映棠坐下,和明氏打了招呼,“老太太,我路上陪您玩葉子牌呀!”
可以和姑姑在一起,她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