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問不出,時明只得轉(zhuǎn)向姜瑞,兩人也是默契的一起退到了幾米外,一邊盯著南邊葵一邊商量對策。
“姜瑞,情況好像比我想象的糟,赤月神社至少比我們多了十天的發(fā)展優(yōu)勢。”
姜瑞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輕叩著弓臂。
“最要命的是那個鉆石級…戰(zhàn)力完全未知。”
時明的利爪深深刺入地面,卻在即將粉碎混凝土的瞬間停住了。
一個冰冷的事實逐漸在他腦海中成形,他們連最基本的敵情都沒掌握。
時明壓著聲音說道。
“在他們眼里,橡果哨站恐怕早就是…”
他突然頓住,一個更可怕的問題浮現(xiàn)了出來。
敵人究竟是如何來到這里的?這個念頭讓他的肌肉瞬間繃緊。
時明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等等,我們搞錯了重點。”
姜瑞蹙了蹙眉。
“什么意思?”
時明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他們是從哪來到這里的?這里隔著和之國可有十萬八千里。”
姜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時明的瞳孔轉(zhuǎn)向南邊葵,目光如刀。
這個看似狼狽的女人,很可能掌握著比表面更多的東西。
必須撬開她的嘴,不惜一切代價。
“說…你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時明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讓南邊葵縮了一下。
接著南邊葵說出了四個字,但那聲音小得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混沌之地…”
聽見這個名詞的時明身形突然凝固,呼吸節(jié)奏明顯變了。
混沌之地這四個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的記憶。
時明的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那個被晶輝石綠光籠罩的巨大洞窟。
堆積如山的腐爛尸骸、神出鬼沒的幻步山豹群、還有那根貫穿洞頂與洞底的巨大石柱。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時,他的心跳驟然加速,太陽穴也在突突的跳,連帶著全身的鱗甲都微微的叮鈴叮鈴響了起來。
那是他收服暗影豹王的地方,也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雖然傷疤已經(jīng)不見了,但是至今想起,心口仍會隱隱作痛。
“姜瑞。”
時明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商場里格外刺耳。
“盯緊她。”
他轉(zhuǎn)動猩紅的豎瞳,目光刮過南邊葵蒼白的臉。
“如果她敢有任何小動作…”
利爪在空中劃過,帶起幾縷被割斷的發(fā)絲。
“就用她最害怕的方式處理。”
南邊葵聽見以后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纖細的手指無意識的緊緊抓住了破碎的巫女服前襟。
時明敏銳的注意到,她的目光第三次不自然的飄向右上方,雖然動作隱蔽,但逃不過獵食者的眼睛,那應(yīng)該是她在與面板溝通。
“想報信?”
時明的利爪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鋒利的爪尖刺入肌膚,滲出幾滴血珠。
“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兌現(xiàn)剛才的威脅,就在這里。”
南邊葵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蒼白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她的雙腿微微發(fā)顫,卻意外地沒有掙扎,只是咬著下唇別過臉去。
時明厭惡的抽回爪,查看起了自己的屬性面板上顯示的MP值。
MP還足夠維持9次合體,但現(xiàn)在有個麻煩...
時明緩步移動到商場邊緣,碎裂的玻璃在他腳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側(cè)身隱在一根斷裂的承重柱后,透過東側(cè)支離破碎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遠處,一個臃腫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兩百米外的一處廢墟窗臺上,手中的望遠鏡反射著刺目的光。
不知何時那個人已經(jīng)從最初的觀察點轉(zhuǎn)移到了更近的位置。他肥胖的身軀幾乎填滿了整個殘破的窗框,圓滾滾的肚子壓在窗臺上,將本就晃動的磚石壓得搖搖欲墜。
望遠鏡的鏡片隨著他急促的呼吸不斷晃動,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商場內(nèi)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
時明的鱗片不自覺地微微豎起,這個好事者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膽,居然敢靠近到這種危險距離。
若是平時,他早就一個箭步?jīng)_出去教訓(xùn)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了。
但此刻,他必須考慮更多…
如果讓大嘴巴看到暗影豹王的形態(tài),整個哨站馬上就會傳遍這個消息,就算赤月神社沒有在橡果哨站安插沿線,絕對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情報。
他快速環(huán)顧四周,姜瑞正牢牢看著南邊葵,南邊渡的無頭尸體倒在不遠處,鮮血還在從脖頸處汩汩流出。
很好,除了他們?nèi)齻€,沒人知道剛才那場戰(zhàn)斗的真相。現(xiàn)在得確保這個秘密不會從任何渠道泄露出去。
“必須解除合體。”
時明瞬間做出決定,暗影豹王的形態(tài)太過顯眼,如果被那個人看到并四處宣揚,赤月神社很快就會作出應(yīng)對。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與暗影豹王的關(guān)系,這是他在末日降臨后最大的底牌。
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錯位聲,漆黑的鱗片如潮水般從體表褪去,解除變身時的動靜倒沒那么大了。
時明恢復(fù)人形,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姜瑞和南邊葵同時瞪大眼睛,臉上寫滿震驚,他們顯然沒料到時明還能恢復(fù)人形。
時明活動了下微微酸痛的肩膀,心中暗嘆……這趟行動積分積分沒賺到,經(jīng)驗經(jīng)驗也沒有提升,唯一的戰(zhàn)利品就是救下了姜瑞,以及…
他轉(zhuǎn)頭瞥了眼被姜瑞旁邊的南邊葵。
勉強算收服了這個俘虜吧。
時明甩了甩頭,走向南邊渡的頭顱。
他彎腰抓起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手腕一轉(zhuǎn),巧妙的將脖頸處的傷口轉(zhuǎn)向自己胸前,擋住兩人的視線。
“走。”
時明拎著南邊渡的頭顱走在最前,南邊葵被姜瑞推著走在中間,她踉蹌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形,姜瑞殿后,右手始終按在腰間弓柄上,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三人依次踏出商場廢墟的陰影,慘白的月光頓時傾瀉而下。
就在這時……
“臥槽!時明大佬竟然!!”
一聲夸張的驚呼從兩百米外的廢墟窗口炸響。
那個肥胖的身影幾乎將整個上半身都探出了殘破的窗口,望遠鏡的鏡片在冷冽的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他激動得渾身肥肉都在顫抖,另一只手正瘋狂拍打著身邊的什么,顯然已經(jīng)認出了時明手中那顆血淋淋頭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