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戶內海,距離愛媛縣約二十海里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鎂**艦正靜靜地停泊在那里。
甲板上,幾名鎂國士兵正在例行巡邏,他們的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遠方的海平線。
這艘軍艦的存在,對外的解釋是“例行巡航”,但真正的目的,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在軍艦最頂層的軍官餐廳里,石井四郎正悠閑地切著一塊鮮嫩的龍蝦肉,配著紅酒送入口中。
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戰敗者的落魄,反而帶著一種志得意滿的神情。
“石井博士,您的胃口很好啊。”坐在他對面的鎂國海軍上校史密斯,端著威士忌,笑容里帶著幾分討好。
“史密斯上校,你們鎂國的海鮮,確實比霓虹國的要新鮮。”石井四郎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看來,戰勝者的生活,就是比戰敗者要好一些。”
史密斯干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老家伙,手里掌握著能讓鎂**方高層都垂涎三尺的“寶物”。
“不過,”石井四郎放下酒杯,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史密斯上校,你們鎂國人可要說話算數。我已經交給你們的那些資料,想必你們的專家都已經驗證過了。這些東西的價值,遠超你們的想象。”
“當然,當然。”史密斯連忙點頭:“華盛頓那邊對您的研究成果高度重視。馬歇爾將軍親自過問,說您的貢獻對我們的國防安全意義重大。”
石井四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只要自己手里還有籌碼,鎂國人就不敢輕易動他。
“那么,東京法庭的事情……”
“您放心,我們會想辦法的。”史密斯的語氣里帶著自信:“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雖然是聯合國的,但我們鎂國在其中的話語權最大。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不敢隨便定您的罪。”
石井四郎端起酒杯,在燈光下晃動著酒紅色的液體。
他想起了那些被自己親手送上解剖臺的“馬路大”,想起了那些在實驗室里痛苦掙扎的面孔。
那些面孔,現在已經化成了他手中的籌碼,為他換來了這艘軍艦上的紅酒和龍蝦。
“史密斯上校,你覺得,死者會復仇嗎?”石井四郎忽然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史密斯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奇怪的問題。
“我是說,”石井四郎輕笑了一聲:“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從墳墓里爬出來,找我算賬?”
“博士,您喝多了。”史密斯有些不安地看著他:“死人是不會復活的。”
“是啊,死人不會復活。”石井四郎喃喃自語:“但活著的人,卻會記仇。”
就在這時,餐廳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鎂**官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很嚴肅。
“史密斯上校,總部來了緊急電報。”那軍官走到史密斯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史密斯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站起身,對石井四郎說:“博士,請您稍等一下,我需要處理一些緊急事務。”
說完,他匆匆離開了餐廳。
石井四郎獨自坐在那里,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飯,忽然覺得龍蝦肉變得索然無味。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半小時后,史密斯回到了餐廳。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沉重,眼神里帶著一絲緊張。
“史密斯上校,發生什么事了?”石井四郎放下酒杯,直覺告訴他,這個消息與自己有關。
“博士,”史密斯在他對面坐下,語氣變得嚴肅:“我們收到了一個消息。有人在尋找731部隊的幸存者。”
石井四郎的手微微一顫,酒杯里的紅酒濺出幾滴。
“什么意思?”
“據我們的情報,有731部隊的漏網之魚已經抵達了霓虹國。他們手里可能掌握著一些……對您不利的證據。”史密斯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他們在法庭上出現,那么……”
“那么什么?”石井四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那么,我們也無法保證您的安全。”史密斯攤了攤手:“畢竟,我們鎂國也是聯合國的成員,如果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您的戰爭罪行,我們也不能公然違背國際法。”
石井四郎的臉色瞬間蒼白。
他知道,自己在哈城的那些“實驗”,一旦被公之于眾,不僅是死刑那么簡單,他還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
“他們是誰?在哪里?”石井四郎急切地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具體身份和位置。”史密斯搖了搖頭:“但我們的情報顯示,他們可能就在愛媛縣一帶活動。”
“愛媛縣……”石井四郎念著這個地名,眼神變得陰沉。
“博士,您有什么想法?”史密斯試探性地問道。
石井四郎沉默了很久,然后緩緩抬起頭,眼神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史密斯上校,你們鎂國人有句話,叫做'斬草除根',對吧?”
“博士,我們鎂**方,不便直接參與這種……行動。”史密斯的語氣里帶著暗示:“但如果有人能夠自發地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會阻止。”
石井四郎明白了。
鎂國人要他自己動手,但會在背后提供支持。
“我明白了。”石井四郎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望著遠方的海平線:“史密斯上校,我需要一些……幫助。”
“什么樣的幫助?”
“我需要聯系我以前的一些部下。他們現在應該分散在各地,但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像獵犬一樣,嗅著血腥味找到目標。”
史密斯點了點頭:“這個可以安排。我們的通訊設備隨時為您服務。”
石井四郎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在燈光的照射下,他那張老者的面孔,顯得格外可怕。
“那些以為逃出了地獄的人,很快就會發現,地獄是會追著他們跑的。”
……
梅津寺町的清晨,總是被海鷗的叫聲喚醒。
許峰如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在院子里練習八極拳。
他的動作沉穩有力,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
晨曦中,他就像一座移動的山峰,讓人感到踏實和安全。
小林雪子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他練拳。
她發現,許峰的武功似乎又有了進步。那些原本就已經夠兇猛的招式,現在看起來更加流暢自然,仿佛每一招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藝術品。
“一郎君,你的拳法,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小林雪子走過去,給他遞上一條毛巾。
許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笑道:“環境變了,心境也變了。以前練武是為了殺敵,現在是為了保護。”
“保護什么?”
“保護我在乎的人。”許峰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小林雪子的臉微微一紅,連忙轉移話題:“千葉先生的傷勢怎么樣了?”
“他的骨頭愈合得很好,但你說得對,至少還要兩個月才能完全恢復。”許峰看向屋內:“這家伙,表面上裝得很堅強,其實比誰都著急。”
正說著,千葉真平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的雙臂還吊著繃帶,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你們在說我的壞話?”千葉真平走到廊下坐下,看著海面上的朝陽:“這種養傷的日子,我都快憋瘋了。”
“憋瘋了就對了。”許峰在他旁邊坐下:“你這種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千葉真平爭辯道:“我是在思考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什么計劃?”
“聯系梅法官的事情。”千葉真平的表情變得嚴肅:“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躲著。那本筆記,必須盡快送到他的手里。”
許峰點了點頭。他知道千葉真平說得對,但現在的情況太復雜,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我昨天去鎮上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消息。”千葉真平壓低聲音:“有人在四處打聽外來人員的情況。”
許峰的眉頭皺了起來:“什么人?”
“不知道,但聽描述,像是鎂國人。”千葉真平的眼神擔憂:“他們可能已經鎖定了這一帶。”
就在這時,山口秋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做好的早餐。
她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顯然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大家快來吃早餐!今天我做了海鮮粥,味道一定很好!”
三人看著她端過來的“海鮮粥”,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那粥的顏色有些奇怪,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秋子,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小林雪子小心地問道。
“我按照菜譜做的啊。”山口秋子有些不安:“大米、海帶、魚干,還有……還有一些我在海邊撿的貝殼。”
“貝殼?”三人異口同聲。
“是啊,我想貝殼應該很有營養的。”山口秋子越說越心虛:“我把它們洗得很干凈,然后用石頭砸碎了……”
許峰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林雪子和千葉真平也憋不住了,三人笑得前仰后合。
山口秋子看著他們,眼圈都紅了:“我……我就是想做點好吃的給大家……”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你的心意。”小林雪子連忙安慰她:“貝殼確實有營養,但是不能這樣吃。來,我教你正確的做法。”
看著兩個女人走進廚房,許峰和千葉真平相視一笑。
這種日常的溫馨,讓他們暫時忘記了外面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