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賒了刀,涂山玖就不會隱瞞真實原因。
她跟李南晴實話實說。
李南晴的嘴巴始終張的大大的,滿臉驚恐,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小,小玖,你是,是說阿程他,他因為能看見他爸養了小鬼,所以才被他爸給關起來的?”
涂山玖點了點頭。
李南晴捧著咖啡杯的手,有些顫抖,“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阿程被關在精神病院里該有多難過啊!”
她恐懼的來源,不是小鬼,而是井航程的父親的做法。
涂山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李南晴從小被寵愛長大的,命里順風順水,所以見過毀三觀的事自然是不多的。
即便是在網絡上見過或是聽過,沒發生在自己的身邊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都只是聽了個故事而已。
現在事情發生在了她身邊,她驚恐害怕都是正常的。
李南晴呢喃著:“怪不得,阿程剛恢復的時候,總說眼睛不舒服,好像有‘飛蚊癥’,總感覺有黑影從面前飄過。”
那個時候她還特地問過醫生,醫生給他檢查了,說只是后遺癥,觀察一段時間,消失了就不用理會。
原來那哪里是什么后遺癥,都只是玄學上的事情罷了。
李南晴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便冷靜了不少。
她問:“小玖,那我現在要做些什么才能把阿程救出來呢?”
要是人的話,她報警尚可。
但要是小鬼的話,這就難辦了。
涂山玖下巴朝著她手里的指甲刀點了一下,“我既然賒了你刀,這件事就交給我就行,我正好去會會他爸養的那群小鬼。”
這可都是分啊。
如果沒今天李南晴賒刀,她肯定是不能去隨便插手人家辦事處的事的。
到現在各憑本事唄。
誰都別想搶她的考核分!
涂山玖的這句話讓李南晴愣了一下,她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一段對話:
“你年紀這么小,能鎮住誰?”
“我能鎮住鬼!”
涂山玖可能不知道,當時這段對話被她班上的同學掛在了學校論壇上,至今都還有頂帖的。
不知道為何,她莫名的感覺到了安全感。
李南晴對著涂山玖笑笑:“謝謝你小玖,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涂山玖彎了彎眼:“你就安心等我電話接人就好。”
“好。”李南晴點頭。
兩人也很長時間沒見了,聊了一會兒,互相了解了近況。
得知涂山玖以后就在南城生活了,李南晴也很開心。
她畢業后,就考到了這里的一所小學,當語文老師。
剛開始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井航程以外她幾乎沒什么朋友。
現在能有個朋友能也在這邊,沒事倆人約個飯,逛個街什么的,也不至于那么孤單。
涂山玖也是這么想的。
她現在是很忙,但只是階段性的,等考完試結完婚之后,她也就慢慢的恢復正軌了,跟朋友出去玩一玩,跟謝時予約約會,享受生活當咸魚才是她心中的理想日常。
李南晴說晚上請涂山玖吃飯,但涂山玖拒絕了。
“飯過后再吃吧,等事情結束了,我肯定不會跟南晴姐客氣的,那個時候大家都多吃點。”
涂山玖能看出李南晴的心不在焉,畢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會更加擔心。
這頓飯,現在吃和事情解決了再吃,心情不一樣。
和李南晴分開后,涂山玖坐上了車。
跟司機吳書躍說了一聲去光明精神病院。
吳書躍開了這么多年車,還真就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里。
他開啟了導航,結果發現,這個地方還真是太隱蔽了。
光是在南郊不說,還是一片廢棄的樓盤后面。
這要是路過,不特地下車繞過去,是根本發現不了還有這么一個地方的。
南郊距離市中心可是很遠的,車子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
結果到了之后,吳書躍才發現,這個地方汽車根本就下不去。
因為周圍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路。
他有些納悶,這家精神病院的人都不進出的嗎?
后座上的涂山玖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她掐指算了算。
然后說道:“再往前開兩個路口,然后右轉,大概五十米左右再右轉,就能看見一條小路了,剛好能通過咱們的車。”
吳書躍應聲好,按照涂山玖說的路線開。
五分鐘后果真就看到了一條石子路。
這條路的兩邊都是參天高的大樹,把陽光遮的死死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一眼望過去,里面黑黝黝的,有點恐怖片的視覺感。
饒是跟著涂山玖的見過世面的吳書躍,也不由得背后一涼,咽了一口唾沫。
不過,車上有涂山玖,所以吳書躍也有主心骨。
車輛拐過去,打開遠光燈,繼續往里面緩緩開去。
反觀涂山玖,她只是瞇了瞇眼,眼底閃過一絲悲哀。
這家精神病院為什么會藏得這么深?
還不是因為這里足夠‘黑暗’。
今天她出現在這里,勢必會擾的南城暗流涌動。
讓那些陰暗下被掩藏的一些豪門秘密曝光在明面。
你以為那些得罪了富商,或者知道了一些權貴的秘密,是抓住了人家的把柄嗎?
井航程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能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進這里,那別人呢?
有句話說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在這個地方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社會的陰暗面很多,真相往往都是令人唏噓的。
這里是法律的邊緣地帶。
當然,這里面的人也不能說絕對的無辜。
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也不在少數。
抓著別人的把柄就想以此為要挾,貪婪的想要撈到更多的好處,那些人的眼里豈容的下這么一大粒沙子?
涂山玖不欲去插手別人的命運。
她今天來只帶走她要帶走的人。
至于會不會讓南城個別的豪門權貴抖三抖,她才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