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涂山玖走回到主屋時,謝時予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兩個屋子的床單被罩也都重新?lián)Q好了。
倆人煮了一壺茶,坐在茶室喝茶聊了會天。
涂山玖跟他介紹了荷花鄉(xiāng)和其他幾個鄉(xiāng)村,還跟他說了自己小時候的趣事。
在她的地盤聽著她的童年趣事,謝時予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直聊到了十點,倆人才互道晚安,回到了臥室去睡覺。
隔天起床,涂山玖依舊是打坐,謝時予則是圍著院子慢跑。
他慢跑完找到涂山玖,他發(fā)現(xiàn)了,涂山玖在家是有個專門打坐的位置,一個亭子里放著好多蒲墊,其他的石桌石凳都沒有。
他心里默默記下,然后掏出手機給吳管家發(fā)消息。
早餐謝時予做的。
涂山玖早在中秋那天就知道了他會做飯,所以......她干了四大碗肉絲粥,三個水煮蛋,一盤小菜。
謝時予看著她手中那個卡通的大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和廚房架子上,擺放著的普通大小的瓷碗。
他又默默的掏出了手機,再次給吳管家發(fā)了一條消息。
吃完早飯,倆人一起收拾了廚房,然后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今天上午先去何家通知他們準備還債。
下了山,村子里的人都要去地里收割,遇見了涂山玖和謝時予就尋常的打招呼。
還有不少的人昨天在地里的,回家了才知道涂山家的女婿給他們送禮物了,遇見了就跟他們兩個道了謝。
謝時予臉上掛笑,特別耐心的回復了每個人,還很入鄉(xiāng)隨俗的跟順路的大爺大媽嘮上幾句八卦。
一個大媽跟謝時予說,昨晚誰家和誰家因為什么事吵起來了,謝時予還很感興趣的問那大媽,是不是兩家以前就有什么恩怨......
涂山玖見狀,實在是忍不住笑了。
而且笑的肩膀都震顫了。
謝時予則是一邊伸手給她順著氣,另一邊認真的聽著大媽和他簡明扼要的說著那兩家的家長里短與恩怨情仇。
好不容易走到了村口,司機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大媽還意猶未盡的對著謝時予擺了擺手,“忙完了回村里找伯娘哈,伯娘再給你下回分解。”
謝時予笑了笑,“好的,伯娘我們先走了,你慢點啊。”
上了車,涂山玖還在笑。
主要是謝時予這人跟八卦完全不沾邊好吧。
一對用來聽員工匯報的幾百億工作進度的耳朵,現(xiàn)在用來聽村里的針頭線腦是非恩怨,這反差也太大了。
謝時予也很無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我這不是隨鄉(xiāng)入俗?”
“是是是,真棒。”涂山玖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謝時予低笑一聲,去抓她的腰間,那里她會癢。
在倆人嬉鬧中,車子一路開到了市里。
何家。
此刻主屋外面站滿了人。
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滿是擔心和焦急。
昨晚何千的情況忽然惡化,陷入了昏迷。
醫(yī)院有的何家早就都備了一份,醫(yī)生也都是請來的專家,所以何千沒有在醫(yī)院而是在家進行了救治。
經過一晚上的搶救,人總算是被醫(yī)生從鬼門關給暫時拉回來了,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醒。
說來也奇怪,何千這病來的相當?shù)耐蝗弧?/p>
兩個月前,他剛收完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特別的疲憊,緊接著第二天家庭醫(yī)生一來給他檢查,發(fā)現(xiàn)他是小細胞肺癌癥晚期,并且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的那種。
他們所有人都想盡了辦法,但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既然結果已經是這樣了,那么他們就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將這‘力’使在別的地方了。
于是,在不知道何千有沒有立遺囑之前,他們都匆匆的回來,開始跪在床前‘盡孝’。
表現(xiàn)的好了,自然得到的就多了。
而且他們本就都是被何千收養(yǎng)的孩子,有的甚至只比何千小十六歲而已,就因為同血型并且長得像,也被收為了養(yǎng)子。
十個人本就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平日里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裝一裝,表現(xiàn)的一家親就算了。
現(xiàn)在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只能說是干掉一個是一個,干掉一個那他們就能多得到一份養(yǎng)父的遺產。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何千昨天傍晚的時候宣布要分配遺產了。
但就在他說完那句話后,天空一道驚雷。
何千就忽然渾身抽搐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眼眶泛青臉色灰白。
然后就被緊急送到了家中的搶救室。
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清醒。
院里十五六個人,此時此刻反倒是安靜極了。
沒有人說話,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遠處石凳上翹著二郎腿的何哲源看了看這個,然后又看了看那個,輕嗤了一聲。
眾人都看向了他,眼神里帶著不滿。
而何哲源旁邊還坐著一個身穿旗袍,妝容精致的女人。
她佯裝生氣的拍了一下何哲源的胳膊,“給我坐好,你這像個什么樣子,你爸還沒度過危險期呢!既然你爸答應給你何氏拍賣行的百分之八的股份,咱們可要好好的把他送走才好,這他也算沒有白疼你一回!”
女人的話音剛落,院里的人都變了臉。
最左邊的老三何蜜率先沉不住氣,驚訝道:“你說什么?你說爸給了這個廢物百分之八的股份?怎么可能!爸才不會那么糊涂。”
她旁邊的另一個何淼附和:“是啊,就他這一股風都能吹倒的人,再這么不吃飯的話,沒準就跟爸前后腳下去了吧,爸那么精明一個人,才不會那么拎不清。”
這時最前排的一個男人,他看向聞婉,呵笑一聲,諷刺道:“口頭答應可算不了數(shù),眾所周知,爸的遺產核心可不在拍賣行,聞姨,你都進何家三年了,不會還不知道哪頭大哪頭小呢吧,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院里的人也都反應過來,這聞婉剛才是在激他們,想要試探他們的底呢。
“大哥說的還真是,聞姨,你啊,那點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就別往我們身上使了,有這時間你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退路吧,爸沒了,你們兩個后進來的憑什么跟我們爭呢?”
被說到了痛處,何哲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想要奔著剛才那話的老四過去。
他伸手就要去拽老四何陽東的脖領子,“我是爸最晚收的一個又怎么樣,別忘了爸就是喜歡我,你們這么多年都忙著壯大自己的勢力,我可是一直都住在老宅陪著爸呢!你們拿什么跟我比?爸肯定會把遺產多給我一份的你信不......啊!”
何陽東在何哲源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蓄力了,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何哲源踹出去好幾米遠。
“艸,我信個屁!”
“啊!你干什么,你敢打我兒子!等會千爺醒了,我一定告訴他,你一分遺產都別想分到!”
何陽東可不是個善茬,他也不裝了,直接上手薅住聞婉的頭發(fā),往后用力的拉扯,讓他仰視自己,低聲道:“就你?怎地,想吹枕邊風啊?那也得老頭子能‘站’起來才行啊!”
何哲源見自己媽被欺負,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攥著拳頭朝何陽東揮了過去。
忽然,一個男人匆忙的走了過來,見院里的場面一陣糟心,他喊道:
“哎呦喂,別打了,門外來了一男一女,說是找千爺來要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