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最后三個人算出三個位置的時候,涂山玖有點撓頭了。
都說能玩到一起去的,都是互補的。
這句話果然沒錯。
他們三個的術數,真是有點一言難盡了。
但也正是三種不同的結果指定了三個不同的方向,東北南。
謝時予和涂山玖齊齊脫口而出,“西!”
不過也正是這個方向,讓所有人都緊緊的皺起了眉。
再往西邊走,那就是要上天池了。
夙家這是在玩火啊......
天池入口的另一邊,這里是游客們禁止通行的地方,因為山路兇險,普通人來到這里大多數都會迷失方向。
因為這里也有結界。
可是這個結界和動物仙那邊的不是一個。
這個結界是天然形成的,類似于一種幻境。
不過這幻境的作用是將人驅逐此地,而非是傷害。
而夙怨和夙穆安此刻就身處其中。
夙穆安的身后拉著一個很大的木箱。
木箱很沉,他有些吃力的跟在夙怨的后面。
夙怨今天格外的高興,手里握著一個玉瓶子,瓶口用的是紅布塞著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夙穆安,嘴角帶著笑,“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靈媒師重返玄學界啊,小安加把勁,我們即將登上頂峰了。”
夙穆安沒有抬頭,眼神滿是黯淡。
他也著實沒有想到,他爺爺竟然提前完成了最后一個步驟,而且他的手里還有那片東西,是經歷過雷劫淬煉的,今天怕是真的要讓他成功了。
側頭看了一眼后面那個大木箱子。
爸,我盡力了,您別怪我。
摸了下褲子口袋里的微型遙控器,他咬緊了后槽牙,繼續跟著夙怨往天池口走。
天池口殘存的靈氣是最多的,夙怨要在那里完成造神計劃。
一路走到天池峰的頂端,峰頂的寒風吹動下面那一池幽靜的水。
夙怨手上的瓶子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發出了微微的震動。
他勾了下嘴角,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這個寶貝。
夙怨讓夙穆安把木箱子打開。
夙穆安沒動。
夙怨不滿:“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午時三刻馬上就要到了,別誤了時辰,你知道的我要取那一絲陰氣!”
夙穆安仍舊未動,直直的看著他:“爺爺,您要知道您根本不是在造神,您是這是在造一個能讓天下蒼生不得安寧的怪物!”
整整四千九百個鬼魂煉制的至純陰氣,還有這幾十年以來,幾輩人和幾千人做的典當交易,累計幾百年的氣運、壽命、功德、陰德還有七情六欲等等。
這些東西全都已經融入到了他父親的身體里,他就成了這個‘神’。
一個類似于邪神的神。
“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于小節,你還是閱歷太少了,別忘了咱們要滅了賒刀人,要復仇,要重振夙......”
“夠了!”夙穆安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決絕,他掏出了微型遙控器握在手里,“爺爺,你還要瞞我多久?那木箱里可是你的兒子,我的父親!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可是要知道,他父親本身就是靈媒師里天賦最好的一個,但就因為和他爺爺的觀念不同,不愿去幫他們嘴里所謂的報仇,就被他們禁錮住其靈魂。
他父親反抗,但他們卻以他母親和他為要挾,趁其不備利用秘術將其推入深淵。
陰煞氣深入心脈,走火入魔,再然后就日復一日的陰氣的注入,他終于徹底沒有了理智。
都說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而他父親要是真的渡劫成功的話,那么將會是赤地萬里!
但萬物都有弱點,他父親的弱點就是他的母親。
所以他爺爺也沒有放過他母親。
即便是她已經死了,也仍舊將其打造了一個鋼鐵銅身,同樣的將靈魂困在其中,得以永生。
他母親是用來控制他父親的永生開關。
小的時候,他總會問他爺爺父母去哪里了。
他爺爺就告訴他死了,全都死了。
其實他這么說也沒錯,某種程度上,他們確實是死了。
死在了他的手上了!
而這些他是發現了秘密后,溜進密室在石壁上看見父親掙扎自救時,刻下的‘日記’。
他太痛苦了。
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就可以決定他父親和母親的生死,他們一家三口就必須要按照他們復仇的路走。
他們憑什么!
而且當年和涂山家的那件事,他這么多年奔走在復仇的路上,也不是沒有聽過其他的版本。
種種跡象都表明,是他們夙家是‘先撩著賤’的那個。
撩就撩吧,實力趕不上人家,就是涂山玖故意害他們夙家的。
他覺得他那么多年,一味聽從他爺爺的話,最后就成了一場笑話。
這十幾年內,他也‘殺’了很多的人,騙了很多人,其中大多數的人都不至于到那個下場的,可最后還是因為各種手段讓其交出了他們的氣運壽元,最后一個個的妻離子散,家庭破碎,不得好死的比比皆是。
只要是人心里都有惡念,可很多人都是能控制它的,他們是惡念的主人。
但一旦有人利用一些手段,比如他爺爺的幻術,那么他們的惡念就會反主。
從而去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要補救就要典當他們命運里最好的東西。
所以他知道他的手上也是沾滿了鮮血的。
他也姓夙,所以他也不會置身事外。
對面的夙怨錯愕的盯著夙穆安看了好一會兒。
忽然他笑了,“沒錯,他就是你的父親,他是咱們夙家的天才,他就應該做咱們夙家的守護神,他要帶領咱們夙家拿下玄學界第一的位置,這是他生來的使命。”
夙穆安搖了搖頭,“瘋了,爺爺你真的是瘋了!”他把手上微型遙控器展示給他看:“爺爺,我父親不想走的路,我也不想走,但是我已經走了半程,咱們不能再錯下去了,木箱里我放了自制炸彈,咱們去地府去還因果吧!”